我將宇宙隨身攜帶
——行走的哈娃之初到山西(下篇)
□ 王慶紅
我曾走過山,走過水,
其實只是借助它們走過我的生命。
——史鐵生《病隙碎筆》
應縣木塔
——被青春撞了一下腰
到應縣之前,我一直以為木塔的斜,是和比薩斜塔一樣的整體傾斜。
高65.84米的應縣木塔是全世界最高的木塔,是遼國蕭太后為祈福而提議修建,承載著遼代皇室對佛教的虔誠與尊崇。近千年的滄桑,遭雷擊,經地震,受炮火,始終屹立不倒。木塔五層六檐、飛檐斗拱,純木結構、無釘無鉚,層層疊疊,氣勢恢宏。
經導游介紹,我們才發現木塔的斜,斜在中間部分。木塔二、三層明顯向東北方向水平整體扭轉,柱子也向東北傾斜,尤以二層為重。但是一層和塔頂又基本上是正的。
腰椎斜了的木塔,憑借著其超凡卓越的建筑結構與頑強堅韌的風骨靜靜挺立,俯瞰著世間的滄海桑田。“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風流覺,將五十年興亡看飽。”這座塔,是已經淹沒在歷史中的大遼國曾經顯赫的見證;看飽的,是千年的興亡榮辱。
蕭太后的祈福,永樂皇帝朱棣的“峻極神工”匾和明武宗朱厚照的“天下奇觀”匾,這些帝王的愿望和自負,對于慣看秋月春風的木塔來說,古今多少事,都付與了笑談之中。而木塔,圓潤了棱角,淡化了色彩,安穩為塔,慈悲為佛。
雁門關
——“大哥,我們從此遠離江湖是非,我們去塞外,你騎馬打獵,我牧馬放羊?”
“黑云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這是唐朝詩人李賀在《雁門太守行》中的詩句。五月的雁門關,寒風凜冽,千山蕭肅。紅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我擂響了城門上的戰鼓。一時間,遠去的刀光劍影鼓角爭鳴似乎又在這烽火古道縱橫馳騁。
漢高祖劉邦孤軍深入被圍白登山……
衛青、霍去病、李廣勇戰匈奴……
王昭君出塞,一曲琵琶過雁門……
楊家將,滿門忠烈抗遼軍……
桑干河蜿蜒而去,以永定河的名字流過盧溝橋……
向西北約190公里,是“不教胡馬度陰山”的陰山……
向東100余公里,是八路軍抗日出師第一個大勝仗的平型關……
對于武俠迷來說,這里是金庸筆下最悲情的英雄——蕭峰跳崖自殺的地方。丐幫幫主喬峰,就是站在雁門關向北悲號,發出著名的靈魂拷問:“我是誰,誰是我,從哪里來,到哪里去!”蕭峰的悲劇是宿命的。他是契丹人,卻又在南宋長大。宋人在雁門關殺了他的父母,養育了他又容不下他。蕭峰在雁門關挾持耶律洪基,逼他答應有生之年不得侵宋。身為契丹人的蕭峰威脅遼帝,又成為契丹的罪人。文明的沖突,民族的矛盾,良知的煎熬,蕭峰在茫茫世間已經沒有立足之境,沒有生存的方式和生存的意義。這位“雖萬千人俱往矣”的英雄以箭穿心自盡而亡,跌入雁門關的萬丈深谷。
雁門關的風,呼嘯而來。想來蕭峰如果活在今時今日,或者和至愛阿朱在塞外草原騎馬打獵牧馬放羊,或者和至交好友豪氣干云千杯不醉,何等愜意。
(作者單位:宜賓市市場監督管理局)
又見炊煙
□王建華
我喜歡坐火車,窗外的風景總能為我醞釀出或輕松或憂傷的情緒,那感覺就像故鄉的風追逐著遠行的我。
此刻,沿途的山谷中開始升起白色輕煙,似云像霧,有的聚成一團,盤在山谷底部;有的被晚風拉成一絲絲一縷縷,掛在半山腰,像是仙人拋出的飄帶,想要拉住西沉的太陽。它們靜靜地飄浮著,即使從疾馳的火車上看去,也完全紋絲不動,仿佛已經存在了很長時間。這大概是青山想要留住時光的證據吧,我想。
“媽媽,快看,那些炊煙真好看!”一個童稚的聲音驚醒了我。細看之下,這些仙人的飄帶原來是從山間散落著的農房中飄散出來的炊煙。我沒想到,如此凡俗的人間煙火,在深山壑谷間竟然能幻化成仙境般的云霧。有那么一瞬間,我的心仿佛被什么東西攫住了,記憶像炊煙一般從心底升了起來。
那時的太陽和現在一樣,落在山的背面,像個閨秀,只漏出半邊臉。母親在灶房里燒火煮飯,煙囪里、瓦隙間便升起裊裊炊煙。這些炊煙是母親的呼喚,無論是在地里干活的父親,還是在山野間玩耍的我,看到炊煙升起,是一定知道回家的。
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是喜歡把炊煙和傍晚聯系到一起,或許是受了劉半農《一個小農家的暮》這樣的詩作影響,也或許兒時的記憶里只植入了傍晚的炊煙,因為母親用煙火把早晨喚醒時,我總是還在酣睡中。現在,不管我行多遠,不管時間過去多久遠,那混合著柴草氣息的炊煙總是縈繞在記憶深處。炊煙彌漫中,能看到母親被閃爍的柴火映得忽大忽小的身影。
天邊的最后一抹紅霞消失了,車窗外的世界暗淡了下來,那些炊煙隨著記憶一起已經隱入黑夜。不過我能想象得到,此時行走在星光下的,除了奔赴遠方的旅人,還有在鄉間小路上蹀躞了千百年的農人。他們走進小院,放下農具,燃起一灶膛紅通通的柴火,燒好一鍋沸滾滾的熱水,煎一兩個滿屋飄香的農家菜,再倒一杯自醞的酒,一天的勞累就隨著炊煙消散在夜色里。
他們大概不知道,那些從屋舍間飄出來的炊煙,被一輛疾馳而過的火車上的人看見,并帶向遠方。當然,也有一種可能,這些如夢似幻的炊煙是他們的呼喚和牽掛,對像我一樣的遠行之人的呼喚和牽掛。
(作者單位:遂寧市船山區楊渡街道辦事處)
臨空巨變,鷹擊長空
——獻給資陽臨空經濟區
□ 羅坤
朋友,你想捕捉老鷹,就到資陽老鷹水庫;你去了,就能找到當地人說的“老鷹”(老鷹場老鷹街道)。
去年冬天,我特意去了一趟“老鷹”,老鷹街道已經拆了半邊了。拆的那邊修成了雁溪湖堤壩。站在老鷹場新修的雁溪湖堤壩上,放眼望去,原來的電站大壩已經不見了,寬大的水面上幾只水鳥在嬉戲玩耍。遙想不久的將來,那些亭臺樓閣建成,這里將是多么美麗。遠方臨空大道像一條筆直的線,橫跨雁溪湖的大橋柔美甜潤。
隨著雁溪湖的水域淹沒區達到1800畝,總占地2200畝的雁溪湖公園即將建成,水清岸綠的生態畫卷即將呈現……
從高空俯瞰,臨空產業孵化園好似一只展翅高飛的鷹,它的前面就是湖岸線全長42公里的雁溪湖公園。奔流不息的老鷹水帶著溫情,從峽谷山川,流入雁溪湖,繞來繞去,曲曲彎彎,像一幅又一幅天然的太極圖。
這里有河流、綠洲、山丘、亭臺,幾十處不同的景觀帶。岸邊蘆葦里有清脆的鳥鳴聲與柔情,它們在清新活潑的雁溪湖里搖曳出生命的光芒。雁溪湖的闊、美、柔,喚醒了一個個歸來的夢中人。
湖岸邊的建筑群初具規模,商業中心、人才公寓、美術學院……當微風拂過美術學院的肩頭,耳畔響起聲聲低吟的“沙沙”聲。風,是美的溫柔信使;而雁溪湖就是資陽人用心用情畫的一幅山水畫,呈現出千般柔美,訴說著資陽人遠古的傳奇。在九曲河的褶皺里,在蒙溪河縱深的低洼里,它是臨空經濟區不可缺少的純粹,有柔軟的湖岸線、月光般輕盈的湖水。
在“老鷹”,不得不說老鷹窩。它位于雁江區臨江鎮石榴村,是“老鷹”的心臟,更是雁溪湖的心臟,如今正修建觀景臺。
相傳很久很久以前,在群山環抱的村落外,有座陡峭的山峰,山頂巨石堆疊之處,就是老鷹的巢穴,村民們稱之為“老鷹窩”。
村里有個叫林夏的小姑娘,父母早逝,與失明的奶奶相依為命。一個暴雨夜,山體滑坡沖毀了她們的草屋,祖孫倆被困在坍塌的木梁下,奄奄一息。絕境中,林夏聽見頭頂傳來鷹嘯,一只渾身羽毛泛著金光的老鷹突然俯沖而下,用利爪撥開碎石,竟將祖孫倆一一叼到了安全地帶。村民們趕來時,只見金鷹振翅盤旋,喙中還銜著一株能治外傷的草藥。后來,有人在老鷹窩下發現了一枚雪白的鷹蛋。林夏偷偷上山照料,卻發現蛋殼上有一道裂痕——里面竟裹著一塊刻著古老紋路的玉佩。當晚,她夢見金鷹開口:“此乃上古守護之靈,護佑善良之人。”從此,老鷹窩成了村落的“守護神”。每當有山火或野獸侵襲,金鷹的身影總會在云端顯現,帶領村民化險為夷。而林夏佩戴的玉佩,也總能在災厄前發出微光。
如今,村民們仍會在傳統節日時對著老鷹窩焚香。傳說只要心懷善念,便能聽見山風里傳來的鷹鳴,那是守護的低語。
臨空巨變,鷹擊長空。遠眺雁溪湖,那高聳入云端的層層高樓,倒映湖中奔跑的地鐵、高鐵,述說著老鷹的今生明世。“一灣清水穿城過,十里青山半入城”的畫面正在“老鷹”的版圖上徐徐展開。
(作者系中國散文學會會員)
來源 | 消費質量報
編輯 | 陳蕊妮
校對 | 聶行
責編 | 張可
審核 | 開永麗
終審 | 鄭先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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