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開封與湖南岳陽,兩座磚窯相隔千里,卻都在上演著極端的強迫勞動事件:這里沒有工人,只有被奴役的“工具”,他們智力或身體殘疾,被囚禁搬磚,沒有薪水,只有暴力。
直到6月18日,打拐志愿者上官正義,爆出河南河南開封祥符區袁坊鄉安平磚廠因涉嫌控制17名殘障人士從事苦力勞動而引發社會廣泛關注,上官正義根據網友提供的線索,深入磚廠調查,用手里掌握的證據迅速報警,使的事件曝光和官方介入!
警報響起后,一個地方迅速抓捕解救,另一個地方卻在警笛聲中試圖轉移工人,并稱“早已知情”,暴露了驚人內幕。
有些人活著,卻像一塊磚頭。被遺忘,被煅燒,被堆砌在社會的陰影里,不見天日。
在河南開封和湖南岳陽,兩座相隔千里的磚窯,上演著同一出人間活劇,這里沒有工人,只有“工具”。
滾燙的磚坯能瞬間燙熟雞蛋,空氣里全是嗆人的煤灰和塵土,他們赤著上身,皮膚被曬得黝黑干裂,就在這樣的環境里,日復一日地搬磚、裝車。每天十幾個小時,全年無休,仿佛一臺永不關機的機器。
防護措施?不存在的。勞動報酬?更是天方夜譚。
他們唯一的“薪水”,是那碗能吊住性命的飯,和那個能遮擋風雨的窩棚,生了病,幾片止痛藥就是全部的治療。想反抗,或是動作慢了半分,迎面而來的就是拳腳和辱罵。
有個工人咧開嘴,露出一口黃牙,笑得比哭還難看:“沒有錢,只給飯。”
一句話,道盡了這里的全部邏輯:人,在這里不算人。
那么他們是誰?他們從哪來?
這是一群被社會遺忘的影子,大多是男性,智力或身體上帶著殘疾,這讓他們成了最容易被捕獵的目標,他們來自遙遠的云南、貴州、廣東農村,最小的才十三歲,最大的已年過半百。
他們像飄零的蒲公英,被一陣黑風吹到這里,從此落地生根,再也飛不起來。
很多人沒有身份證,名字是老板隨口起的,張三、李四,他們說不清自己的家鄉,也記不起親人的模樣,與外界的唯一聯系,就是那幾個兇神惡煞的包工頭。
世界很大,但他們的世界只有磚窯這么大,他們被無形的高墻囚禁,日復一日,用血汗為老板的財富添磚加瓦,自己卻活成了一塊沒有編號的磚。
如果不是上官正義,這些黑洞般的故事,或許永遠不會被照亮。
這位著名的打拐志愿者,像一位孤膽英雄,兩次都沖在了最前面,在河南,他根據線索摸進磚廠,親眼看到那些工人呆滯的眼神和機械的動作,用鏡頭悄悄記錄下一切。
在湖南,他玩了一出更驚險的“無間道”,和記者喬裝成買家,開著車闖進深山里的磚廠,高溫炙烤下,工人們徒手搬運滾燙的磚塊,粉塵大到幾乎看不清人臉。每一個畫面,都是對人性最直接的拷打。
證據確鑿后,他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報警。
警笛撕破了深山的寧靜,河南警方雷霆出擊,當場抓捕,一個企圖翻墻逃跑的工頭被摁倒在地。而在湖南,更具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報警后不到二十分鐘,一輛面包車就想趁亂轉移工人。
廠方的狡猾和警覺,反向印證了罪惡的根深蒂固,好在,警方及時截停了車輛,將被困的人士帶回派出所,正義,終究是跑贏了那輛企圖開往更深黑暗的面包車。
解救,只是開始。后續的處理,更能看出一座城市的溫度。
河南祥符區政府的反應,堪稱教科書,連夜開會,領導坐鎮,第一時間將17名工人妥善安置,安排體檢、進行殘障鑒定,并承諾全力幫助他們尋找家人,這是一個地方政府面對丑聞時,應有的擔當和姿態。
湖南臨湘的劇本,卻讓人心里發涼。
當上官正義向當地勞動監察部門舉報時,得到的回答竟是“已知情”,領導已經去“了解”過了。
這個回答,比磚窯的酷熱還要灼人,既然早已知情,為何罪惡仍在延續?既然已經了解,為何工人們還在受苦?
一家2021年才成立、在多地早已明令禁止燒磚的背景下仍在生產的磚廠,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對監管部門最大的嘲諷。
法律的條文寫得清清楚楚,強迫勞動、非法拘禁、故意傷害,每一條都足以讓這些黑心老板和包工頭把牢底坐穿,他們不是在經營企業,而是在經營一座現代奴隸集中營。
嚴懲他們,理所應當。但我們更該追問,為什么這樣的悲劇總在重演?
這些黑磚窯就像一個個社會黑洞,專門吞噬那些最沒有聲音、最容易被遺忘的人。我們看到的,究竟是人性的極端之惡,還是制度上存在著某些根本性的漏洞?
拆掉一座有形的磚窯,或許只需要一臺挖掘機。但要填平那些監管的盲區和人心的貪欲,卻遠非一日之功。
而那些被解救出來的人,他們的路,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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