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的懷舊游戲——《八四年夏天》
今天聊聊加拿大 / 美國電影《八四年夏天》。
片名Summer of 84 (2018),別名84那年夏天(臺)。
電影將鏡頭對準一個平靜小鎮,用一場“抓兇手”的冒險,讓人懷念起當年的中二情懷。
1984年的夏天,陽光刺眼,蟬鳴聒噪。一群騎自行車的少年在郊區街道上飛馳,他們的口袋里塞著偷來的成人雜志,樹屋中藏著廉價威士忌。
在閑得蛋疼的時間里,這群少年幻想當起了偵探,開始懷疑和監視鄰居警察麥奇。
導演三人組RKSS(弗朗索瓦·西瑪德、阿努克·惠斯塞爾、約恩-卡爾·惠斯塞爾)以《極爆少年》的復古科幻風格成名,這一次選擇回歸現實。
影片開場的報童路線、保齡球館的霓虹燈、老式對講機和《星球大戰》的閑談,都是人們記憶中80年代文化符號的復刻。
大家在那個時候都懵懵懂懂,是青春的無憂歲月,也是陰謀論滋生的溫床。
四個少年乍看是80年代電影的標配,戴維是“正常男孩”,伍迪是胖跟班,艾茨滿嘴臟話,柯蒂斯戴著書呆子眼鏡。
主角戴維的臥室貼滿《世界新聞周刊》的剪報,從外星人、食人族到梵蒂岡陰謀,充滿了精力旺盛少年對“未知危險”的癡迷。
當他開始懷疑鄰居警察麥奇時,觀眾并不以為意,覺得這又是一場斯皮爾伯格式的冒險,孩子們對抗“偽裝成普通人的怪物”。
但影片很快轉進方向,戴維的朋友伍迪被割喉,鮮血染紅夏夜,麥奇綁架少年后冷笑著說出“我會等你最意想不到的時刻”。
將時間回溯,《八四年夏天》與《42 年的夏天 / 往事如煙》(Summer of '42 ,1971)形成微妙互文。
兩者都講述少年窺探年長女性的身體,都刻畫了疏離的父母,前者沉迷二戰新聞,后者關注里根政治,甚至連標題數字都是直接翻倍。不同點在于,《42年夏天》以主角失去童貞收尾,《八四年夏天》讓少年在血腥中失去天真。
麥奇顛覆了“變態殺手”的夸張套路。他給孩子們送冰棒,幫鄰居修草坪,甚至安慰戴維“懷疑是健康的”。
親切與威脅的混雜,溫和表情下的殺意比任何鬼怪都可怕。
在大部分時間里,觀眾都會思考四個男孩子是不是在胡鬧、麥奇是不是兇手,抓住這個懸念就讓影片超出了同類型電影很多。
懷舊電影往往是寫給那個年齡段觀眾的情書,但《八四年夏天》不是的,這是一封訣別信。所謂“黃金年代”不過是幸存者偏差編織的謊言,每一道天真褶皺里,都藏著未愈的傷。
這不是少年戰勝惡龍的童話,而是成人世界遞來的黑色成人禮。戴維最終沒能成為英雄。他像所有經歷過創傷的孩子一樣,繼續送報、上學,在深夜攥緊手電筒。
懷舊若是止疼藥,真相便是那劑苦到清醒的良方。最恐怖的怪物從不活在傳說里,而在我們堅信安全的每個清晨,微笑著遞來一支冰棒。危險從未隨年代更迭消散,它只是換了張面孔,繼續寄生在“正常生活”的陰影里。
懷舊中二情懷,
黑暗成人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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