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原畫:Haam Juhae
本周摘抄閱讀:《小說家的假期》
在三島由紀夫的作品中,《小說家的假期》可以說是非常特別的一部。這是一本隨筆集、評論集,是三島由紀夫在創作全盛期寫下的他對社會、文學、作家的思考和評論。
其中最惹人注目的,應該就是三島由紀夫在書中對太宰治的尖銳批判,他崇尚強健的身體,不喜歡太宰治那股孱弱虛弱感,他“一批評起太宰治就沒完沒了”,從中也可見三島由紀夫的審美傾向。
”首先,我討厭這個人的長相;其次,我討厭這個人分明土氣又自以為時髦的品位;再者,我討厭這個人飾演了一個不適合自己的角色。既然是一個會和女人殉情的小說家,就必須展現出更嚴肅的樣貌來才行。“
《小說家的假期》如一把鑰匙,解鎖了三島由紀夫的精神密室。在這本書里,讀者可以見證他對太宰治的憤怒、對巴爾扎克的皈依、對戰爭傷痕的咀嚼、對夏日死亡隱喻的癡迷,也觸摸到一個真實又復雜的靈魂。
《小說家的假期》(節選)
三島由紀夫
晴空萬里,天氣炎熱。今年的梅雨季似乎是不下雨的干梅。去逛了久違的神田古書店街,買下由高野辰之先生和黑木勘藏先生校訂的《元祿歌舞伎精選集》的珍本。
喜歡在潑辣的夏日里,頂著艷陽散步。真希望能一直這樣走下去。這樣走著走著,二戰結束后那一段既殘暴又抒情時期的景象,便會鮮活地重回腦海里。
夏天這個概念,總會令我想到兩種截然相反的觀點:一種是生命、活力、健康;另一種是頹廢、腐敗、死亡。而這兩種觀點又神奇地結合在一起,化為兩種影像—金碧輝煌的腐敗,以及血傷滿布的活力。二戰結束后的那段時期,正是如此。所以我總有一種錯覺:從一九四五年至一九四八年的那段日子,仿佛一直都是夏天。
在那個時代,就連骨子里講究傳統的老派男人,大抵也掙脫不了對于黯淡前途的自暴自棄。那確實是一個官能的時代。在那個時代,人們不知倦怠,誰也不曉得明天會發生什么事,舉凡能使全身感官變得更加靈敏的條件,一應俱全。
當時的我,盡管在生活上什么事都辦不到,心底卻十分贊同及雀躍期盼著悖德思想。雖然什么都不做,卻感覺自己完完全全和那個時代“同床共寢”。即便表面上擺出一副反抗時代的姿勢,實際上卻是與之相擁而眠的。
相較之下,我實在沒辦法和一九五四至一九五五那個年代睡在一起。記憶中,自從我進入所謂的反抗期之后,就不再和時代同床共寢了。
至于作家是否必須像娼妓一樣,不論身處何種時代,都要與之共枕呢?當然,小說免不了要依隨流行。不過,一個處于反抗期、孤立且禁欲的作家,應該會孕育出更偉大的小說吧。
……話說回來,作家總得有一次與時代同寢的經驗,往后方能得到那段回憶的鼓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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