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仗打下來，伊朗說他贏了，成功抵抗了侵略！但內塔尼亞胡總理卻說是以色列贏了，基本實現了戰略目標。美國總統特朗普也說他贏了，號稱那晚對伊朗核設施的襲擊是“難以置信的成功”。

但伊朗、國際原子能機構的專家卻異口同聲的說：核設施的防御層雖遭美軍的鉆地炸彈打中，有六個彈坑，但卻沒有檢測到任何的泄漏信息。對深處地下80多米的核設施而言，美軍鉆地彈“夠不著”。

按照美軍自己的說法，美國的鉆地炸彈僅能深入60至65米的地下。這個威力只能讓伊朗的核設施防御層受到一定程度的損傷，而且是很大的損傷，但卻不能實現打擊核心目標的目的。換言之，襲擊沒有成功。

隨后，伊朗實行了報復，但特朗普透露出來的消息是：伊朗在向美軍位于卡塔爾的基地發動導彈襲擊前，曾“向他發出請求，并詢問什么時間較為合適”————我們要向你們開火，1點鐘可以嗎？

考慮到沖突應該被結束的現狀，特朗普同意并“批準”了伊朗的請求，然后讓伊朗對美軍的空基地打了十幾枚導彈。

請注意是“空基地”，這里的“空”，不是空軍，而是空無一人——美方提前疏散了基地人員避免了人員傷亡。據說，即便是空基地，特朗普也不愿伊朗的導彈都能打中，仍進行了攔截……

這就是本篇文章所要說的“要點”：立場決定一切

立場與觀點不同，從自己所需的角度看問題，就會得出不同的結論，這當然適合評論俄羅斯經濟。以咨詢機構Yakov & Partners發布的報告為例，三分之一的受訪企業說俄經濟環境在惡化。

若您希望看到俄羅斯經濟的負面消息，那一定會得出“西方國家的言論制裁以及長時間的戰時經濟模式已對俄羅斯的侵蝕產生質變”的結論。為了給該結論找到證明材料，您還會看到下面的消息。

例如：在能源、重工業、交通運輸等制造業中“25%的企業已暫停或推遲投資項目，13%則全面終止非核心項目”；俄羅斯吸引的外商直接投資金額在暴跌——2024年引入的FDI（外商直接投資）僅有33.5億美元。

截止到2024年，其他國家、地區在俄羅斯的存量投資金額降至2160億美元，與俄烏沖突前的峰值相比，降幅接近60%。盡管俄羅斯依然與中國、印度、巴西等很多發展中國家保持良好的關系。

但全球南方國家對俄投資還是持有“謹慎態度”，完全不能對沖西方資本撤離及言論制裁帶來的巨額損失。若考慮到俄羅斯一季度經濟同比增長率降至1.4%，遠低于去年同期水平，這的確證明了“惡化”的結論。

但也可以換個角度看問題，證明俄經濟還是有韌性的

依然以本文剛剛提到的Yakov & Partners咨詢機構發布的調查為例，三分之一受訪企業說俄羅斯經濟發展環境在惡化。這句話的另外一層解讀就是：大多數受訪企業還是認可當前的經濟環境。

66%企業表示過去半年經營狀況保持穩定或存在著改善，考慮到特朗普的影響——減少對烏克蘭的援助，高達90%的受訪者預計：年底前的發展形勢將會好轉，起碼會趨于穩定，而不是繼續惡化。

提到吸入的外商投資萎縮這條證據，希望看到俄羅斯經濟萎靡的人會說“如我們預料的那樣，環境在惡化”，但持有相反觀點人卻會說：面對西方如此之大、如此之強的制裁，居然還能吸引外資，了不起啊。

今年第一季度，俄羅斯經濟同比增長率放緩至1.4%，而去年同期卻高達5.4%，增長勢頭的確在放緩。但這個增長率還是超過了德國、法國和英國，在歐洲經濟強國中“依然是可圈可點”。

若換個思考的方式，不是俄羅斯受到規模如此之大的制裁，而是其他的單個西方發達經濟體——德國、英國、法國，甚至是美國也遭受同類型的制裁，他們的經濟增長率可能還不如俄羅斯呢。

再看GDP，由于受到規模空前的制裁，俄羅斯盧布的匯率早已扭曲——即便是被扭曲，俄羅斯GDP在今年第一季度依然進入全球前十強榜單。若看購買力平價規則，俄羅斯經濟規模位居歐洲第一名。

這似乎又是一個“勝利”的宣言？然而，正如文章開頭所揭示的沖突各方都宣稱自己“贏了”的敘事方式一樣，俄羅斯經濟的真實圖景——同樣深陷于立場與視角的迷霧之中。

“變好”還是“惡化”？答案，或許并非一個簡單的二元選擇。它更像是一枚硬幣的兩面，眾多觀察者們站在哪一邊，往往決定了他們看到的是哪一面，以及他們選擇強調哪些“證據”。

當您聚焦于“韌性”時，您會看到在史無前例的制裁壓力下，國家機器對關鍵領域的強力干預、能源收入的持續流入、內部市場的調整與替代（進口替代）、以及與“全球南方”國家貿易聯系的加強。

您還會強調 GDP 在購買力平價下的規模、超越部分歐洲國家的增長率（即使在低位），以及那些在調查中預期“穩定或改善”的企業所展現的適應力。這無疑是“變好”或至少是“扛住了”的證明，一種在極端壓力下的生存智慧。

當您聚焦于“代價”與“隱患”時，您會看到經濟結構加速向軍工綜合體和能源領域傾斜、民用消費和投資的長期前景堪憂——單方面重視企業推遲、終止投資的數據，人力資本的嚴重流失、GDP增速的減弱。

技術封鎖帶來的長期瓶頸，高度依賴國家支出和能源收入所積累的系統性脆弱性，以及外商直接投資（FDI）的斷崖式下跌和存量資本的巨量蒸發——這無疑是“惡化”或至少是“在惡化道路上付出巨大代價”的證明。

問題在于，哪一個面更能代表或更接近“真相”

立場，不僅決定了我們選擇要看哪些數據，更決定了“我們如何賦予這些數據以何種權重”，以及我們心中那把衡量“好”與“壞”的尺子刻著怎樣的刻度。

無可否認，當前的俄羅斯經濟正處于一個極其特殊且復雜的“戰時經濟”轉型期。這種狀態本身就意味著巨大的扭曲和資源錯配，它可能在特定指標上展現出驚人的“韌性”，同時在另一些更基礎、更長期的維度上承受著深遠的“惡化”。

單純的宣稱“絕對變好”或“絕對惡化”，都可能失之偏頗。請您思考：“韌性”是否等同于“健康”或“可持續的繁榮”；“惡化”是否等同于“癌變”或“不可逆轉的系統性崩潰”？

您，站在什么樣的立場？您心中的那把尺子，又刻著怎樣的刻度？ 這最終決定了您對“俄羅斯經濟究竟是在變好，還是在惡化？”——這個問題的答案，取決于您首先究竟想看到的東西是什么。

南生認為，俄羅斯經濟的真相，很可能存在于“韌性”與“惡化”這兩個看似對立的結論之間那片廣闊的、充滿張力的灰色地帶。想要要看清它，需要的或許不僅是數據和報告，而是對復雜性的認知、對不同立場的理解，以及對衡量標準本身的不斷反思。本文由南生撰寫，歡迎轉載、轉發、評論、留言、分享、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