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鄉,煙柳畫橋深處,藏著一座玲瓏雅致的“漱玉館”。館主蘇云娘,曾是名動秦淮的琴師。十年前一場怪病奪去她的雙目,也讓她看清了世情冷暖。如今,她在這方小天地里,調素琴,閱金經,教導幾個同樣身世飄零的孤女,日子如檐下流水,清泠平靜。
這日,館內琴聲泠泠,云娘正指點弟子指法。忽聞門外一陣喧嘩,夾雜著粗魯的吆喝與女子的驚惶低泣。她側耳凝神片刻,眉頭微蹙:“阿箬,外間何事?”
侍女阿箬匆匆跑回,聲音帶著喘息與不忿:“娘子,是隔壁新搬來的那位王衙內!他家的惡仆又在驅趕巷口賣花的老嫗,嫌她擋了道,推搡間打翻了花籃,還口出惡言!”
云娘擱下手中拂過琴弦的指尖,靜默一瞬。這王衙內,乃新任通判王崇山的獨子,仗著其父權勢,在城中跋扈日久。自他搬來相鄰,這條原本安寧的巷子便再無寧日。她摸索著站起身,由阿箬攙扶著緩步走出琴室,立于漱玉館的門檻之內。
“王公子,”云娘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嘈雜,“春日晴好,何必動此肝火?老嫗生計不易,幾朵鮮花,所值幾何?何不行個方便,于人于己,亦是善緣。”她雖目不能視,那份由歲月與琴韻沉淀下來的從容氣度,卻自有一番懾人的力量。
王衙內王康正趾高氣揚,聞言猛地回頭,見是這盲眼琴師,嘴角扯出一絲輕蔑的冷笑:“我道是誰,原來是個瞎了眼的多管閑事!本公子行事,輪得到你這等人置喙?”他目光掃過云娘清麗卻失焦的面容,又掠過漱玉館雅致的門庭,一絲陰鷙的算計掠過眼底。他早就聽聞這盲女館主身家不菲,所藏琴譜更是價值連城,奈何此女油鹽不進。今日撞上,正好借機尋釁。
王康正待發作,他身后一個師爺模樣的清瘦男子——馮子敬,卻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附耳低語幾句。王康臉色變了變,強壓怒火,冷哼一聲:“哼,今日看在這位……蘇館主面上,饒了你這老乞婆!滾!”說罷,狠狠瞪了云娘一眼,帶著家丁悻悻而去。
風波暫歇,云娘卻感到一絲隱隱的不安,如同平靜湖面下悄然涌動的暗流。她看不見王康眼中那毫不掩飾的貪婪與惡意,卻能從那驟然壓抑又離去的腳步聲中,嗅到山雨欲來的氣息。
果然,數日后,漱玉館便接連遭遇怪事。先是館中一名弟子莫名腹痛如絞,請來郎中,只道是誤食了不潔之物,幸而救治及時,無性命之憂。接著,云娘珍藏的一卷據傳為前朝琴圣手書的孤本琴譜《松澗鳴泉》,竟在嚴密看護下不翼而飛!那琴譜是她恩師臨終所托,意義非凡。
阿箬急得團團轉,云娘卻端坐琴前,指尖無意識地劃過冰涼的琴弦,面色沉靜如水。她將這幾日府中進出、飲食、物品擺放的細微變化在腦中一一梳理。弟子腹痛那日,廚房灶臺上似乎多了一個未曾用過的嶄新陶罐,氣味與平日所用清水略有不同。琴譜失竊前夜,她曾在后院小憩,恍惚間似乎聽到極其輕微的、不屬于館內任何人的腳步聲,那腳步聲落腳極輕,帶著一種刻意的謹慎,卻在她窗下停留了片刻。
“王康……馮子敬……”云娘心中默念這兩個名字。那日馮子敬在王康耳邊低語時,她捕捉到一絲極淡的、混合著墨香與某種特殊藥草的氣息。這氣息,竟與腹痛弟子喝剩的藥渣里一縷難以察覺的異味,有幾分相似!
她不動聲色,喚來阿箬,低聲吩咐了幾句。阿箬領命而去,不多時帶回一個市井中消息最為靈通的“包打聽”。云娘在屏風后,由阿箬轉述,細細詢問了關于王通判父子,尤其是那位馮師爺的底細。
數日后,阿箬帶回的消息讓云娘心頭寒意更甚。馮子敬,表面是王康的清客師爺,實則來歷不明,精通醫理藥性,更擅奇門遁甲、機關消息之術!王通判王崇山,表面道貌岸然,實則貪酷暴虐,近年更與城外駐防的劉指揮使過從甚密,常有不明巨資流入府庫。更有一則秘聞:王康曾酒后失言,揚言其父即將“更上一層樓”,屆時他定要將那不識抬舉的盲女連同她的漱玉館,一并碾為齏粉!
線索如破碎的珠串,在云娘心中被一條無形的線緩緩串起:試探、下毒、竊譜、王家父子的野心、馮子敬的奇詭手段……這絕不僅僅是王康一時的紈绔泄憤!她感到一張無形的大網正朝著漱玉館,或許更朝著整個州府籠罩下來。
云娘深知,僅憑自己與幾個弱女子,難以硬撼這龐然大物。她需要盟友,需要足以撬動時局的力量。她想到了一個人——江南按察使,沈墨卿。沈大人素有清正廉明、嫉惡如仇之名,年前曾微服私訪至漱玉館聽琴,對云娘的琴藝人品頗為贊賞,臨別時留下一枚私人印信,言道若有為難之事,可持此印信往城東“澄心堂”書鋪尋其心腹。
這日深夜,云娘在阿箬的掩護下,悄然來到城東澄心堂。書鋪早已打烊,只有后院透出一豆燈火。她叩響角門,三長兩短。門悄然開啟,一個精干的中年掌柜探出頭,驗過印信,神色頓時肅然,將云娘引入內室密談。
云娘將漱玉館遭遇的蹊蹺之事、弟子的中毒、琴譜失竊、對王家的疑竇,以及搜集到的關于王崇山與劉指揮使勾結、馮子敬精通奇技的種種線索,條分縷析,娓娓道來。她雖目盲,言辭卻清晰有力,邏輯縝密,如同她手下流淌的琴音,直指核心。
掌柜聽得面色凝重,沉吟良久,才緩緩道:“蘇館主所慮,絕非空穴來風。沈大人近日亦收到密報,言及王崇山似有異動,府庫錢糧調動異常,與劉指揮使的往來更是頻繁詭秘,恐有圖謀。然苦無實證。館主所述那馮子敬,更是一關鍵人物!此人來歷,沈大人已著人密查,初步得知,他極可能出身于一個早已被朝廷剿滅的、專事暗殺與竊密的隱秘組織‘影堂’!其擅長用毒與機關,正與影堂手段吻合!那琴譜……”
云娘心中一動:“掌柜是說,《松澗鳴泉》失竊,恐非只為財貨?”
掌柜頷首,眼中精光閃爍:“正是!此譜名動天下,但據聞譜中除琴曲外,更暗藏玄機,以特殊藥水書寫,需以秘法方能顯現,記載的乃是前朝遺落的一處藏兵洞輿圖!若此圖落入心懷叵測之人手中……后果不堪設想!那王崇山與劉指揮使,恐非貪財斂權那般簡單,所謀者大!”
藏兵洞!謀逆!這兩個詞如同驚雷在云娘腦中炸響。她瞬間明白了王家父子為何對自己這個“礙眼”的盲女如此步步緊逼——他們真正覬覦的,是可能藏于琴譜中的驚天秘密!而自己,無意中成了他們陰謀路上的絆腳石。
“如此看來,王家已是箭在弦上。”云娘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但更多的是決然,“沈大人欲如何應對?”
掌柜壓低聲音:“沈大人已密奏朝廷,然證據尚顯單薄,且牽涉駐軍,投鼠忌器。眼下最緊要者,一是尋回琴譜,免其落入賊手;二是必須拿到王崇山謀反的確鑿鐵證!大人已布下眼線,然王家戒備森嚴,尤其是那馮子敬,精于機關毒術,府中遍布陷阱,尋常人根本無法靠近其書房密室。強攻,恐打草驚蛇,反逼其狗急跳墻。”
密室?機關?云娘心念電轉。她雖失明,但聽覺與觸覺卻因禍得福變得異常敏銳。多年來,她早已習慣了用指尖去“看”世界,用耳朵去描摹空間。琴弦的每一次震動,木器的每一條紋理,空氣中細微的氣流變化,都能在她心中構建出清晰的圖景。或許……這正是破局的關鍵?
“掌柜,”云娘的聲音異常平靜,“若我能進入王家,或許……能找到那密室,尋回琴譜,甚至……找到證據。”
掌柜愕然:“這……館主雙目不便,那王家龍潭虎穴,馮子敬更是陰險狡詐,如何使得?”
云娘唇角竟浮起一絲清淺的笑意,帶著一種勘破迷霧的自信:“正因我看不見,有些‘看’得見的人反而會疏忽。況且,他們想要的,或許會主動送到我面前。”她心中已有了一個大膽而冒險的計劃雛形——示敵以弱,請君入甕,以身為餌!
數日后,一則消息在城中悄然流傳:漱玉館的蘇館主因琴譜失竊,憂思成疾,病倒了。更有傳言,那失竊的《松澗鳴泉》譜中,似乎暗藏著一個關于蘇家祖傳珍寶“玲瓏玉心”下落的重大秘密,此物價值連城。一時間,漱玉館門前冷落,仿佛籠罩在愁云慘霧之中。
王康得知消息,喜不自勝,立刻找來馮子敬商議。馮子敬捻著山羊須,眼中閃爍著陰冷的光:“衙內,此乃天賜良機!那盲女病倒,正是我們下手的好時候!若那‘玲瓏玉心’的傳言為真……更是意外之喜!即便為假,趁其病弱,正好逼問琴譜下落或其中玄機!屬下有一計……”
幾日后,一個自稱“妙手回春”的游方郎中敲開了漱玉館的門,聲稱有祖傳秘方可治云娘的心病。阿箬警惕地攔在門前。那郎中卻從懷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玉蟬,言道是受一位故人所托前來。
當阿箬將那枚觸手溫潤、雕刻著特殊回紋的玉蟬交到云娘手中時,云娘指尖細細摩挲過那熟悉的紋路,心中了然——這正是她與沈大人約定的信物!魚兒,上鉤了。這郎中,必是馮子敬派來的探子,甚至可能是他本人易容!
云娘“掙扎”著起身,隔著屏風,“虛弱”地接見了郎中。郎中隔著絲線“懸絲診脈”,煞有介事地沉吟半晌,開出一劑藥方,言道需一味極其珍稀的“九葉還魂草”為引,此草只生于城外棲霞山懸崖絕壁的陰濕處,且采摘后藥效只能維持十二個時辰。
“此草……非老朽親往采摘不可。”郎中嘆道,“只是老朽年邁,攀巖采藥力有不逮。聽聞館主身邊侍女阿箬姑娘身手矯健……”
阿箬立刻會意,裝作急切道:“只要能救我家娘子,刀山火海阿箬也去得!我這就去棲霞山!”
郎中點頭:“甚好。老朽在此為館主施以金針,穩住病情,靜待藥引。”
阿箬“匆匆”離去。館中只剩下“病弱”的云娘和這位心懷叵測的郎中。當阿箬的身影消失在巷口,郎中的眼神瞬間變得陰鷙而貪婪。他收起偽裝的慈和,冷冷地繞過屏風,盯著倚在榻上、雙目緊閉、氣息微弱的云娘。
“蘇館主,”他的聲音變得尖利而陌生,正是馮子敬!“不必裝了。告訴我,《松澗鳴泉》譜中暗藏的藏兵洞輿圖,如何顯現?還有那‘玲瓏玉心’,藏在何處?”他手中已多了一枚細如牛毛、閃著幽藍寒芒的毒針,緩緩逼近云娘頸側,“若想少吃些苦頭,就乖乖說出來!否則,我有的是法子讓你生不如死!”
云娘依舊閉著眼,仿佛已陷入昏迷。馮子敬見她毫無反應,心中焦躁,又兼貪念熾盛,忍不住伸手去抓云娘的手臂,想將她搖醒逼問。
就在他指尖即將觸碰到云娘衣袖的剎那,原本“昏迷”的云娘猛地睜開雙眼!那雙眸雖無神采,卻銳利如電,直刺馮子敬心魄!與此同時,她看似無力垂落的手閃電般抬起,精準無比地扣住了馮子敬持針的手腕!動作之快、拿捏之準,令馮子敬猝不及防!
“你!”馮子敬大驚失色,只覺手腕如同被鐵鉗箍住,劇痛鉆心,毒針脫手而落。他想掙扎,卻駭然發現這盲女的力氣大得驚人,且扣住的分明是他手臂上的麻筋!
“馮先生,久仰了。”云娘的聲音清冷如冰泉,哪有一絲病態?“機關算盡,只為一張圖,一方玉。可惜,你算錯了一件事。”她另一只手在榻邊某處輕輕一按。
只聽“咔嚓”一聲輕響,馮子敬腳下的地板驟然翻轉!他猝不及防,驚呼著向下墜落!下方并非陷阱尖刺,而是一張堅韌的繩網,瞬間將他兜頭罩住,懸掛在半空!繩網四角連接著機括,將他牢牢困住,動彈不得。這竟是云娘父親,當年一位巧匠大師,為愛女精心設計的護身機關!
“這……這不可能!”馮子敬在網中掙扎嘶吼,難以置信。他自負精通機關,竟栽在一個盲女的閨房之中!
云娘緩緩起身,摸索著走到繩網前,聲音帶著穿透人心的力量:“你看不見的,未必不存在。你聽得見的,未必是真相。《松澗鳴泉》譜中確有秘密,但并非藏兵圖,而是前朝一位忠臣記錄下的、關于本州三處隱秘糧倉的位置與開啟方法!此譜早已被我謄錄副本,真跡已呈送按察使沈大人!至于‘玲瓏玉心’……”她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那不過是我放出的餌,引你這深藏不露的‘影堂’余孽現形罷了!”
馮子敬如遭雷擊,面無人色。他苦心謀劃,步步為營,竟從一開始就落入了對方的算計之中!他更驚恐的是,自己“影堂”余孽的身份竟被識破!
“你既知‘影堂’,就該知道……”馮子敬眼中閃過一絲瘋狂,試圖咬破齒間毒囊。
云娘仿佛預知他的動作,手腕一抖,一枚小巧的玉簪脫手飛出,精準無比地打中馮子敬的下頜!力道恰到好處,既阻止了他咬合,又不至于致命。馮子敬悶哼一聲,滿口鮮血,再也無力反抗。
“影堂余孽,助紂為虐,謀逆作亂,罪不容誅!”一個威嚴的聲音自門外響起。沈墨卿沈按察使身著官服,在精干護衛的簇擁下大步踏入!原來阿箬并未走遠,早在外接應,沈大人收到信號,立刻帶人包圍了漱玉館!
沈墨卿目光如炬,掃過網中的馮子敬,又看向靜立一旁的云娘,眼中滿是激賞與欽佩:“蘇館主大智大勇,以身作餌,智擒元兇,為朝廷立下奇功!馮子敬,你的同伙王崇山、劉指揮使,已在城外軍營被本官一舉拿下!爾等勾結外藩、私蓄甲兵、圖謀不軌的鐵證,此刻想必已從王崇山的密室中起獲!”
馮子敬徹底癱軟在網中,面如死灰。
原來,就在馮子敬被誘入漱玉館的同時,沈墨卿已憑借云娘提供的王家建筑布局特點(這些細節是云娘通過日常聆聽王家人進出、車馬停靠、仆役對話等聲音在腦中構建而成),尤其是馮子敬書房附近異常的聲源回響(云娘曾“聽”出那里有空洞的回音,判斷必有密室),以及云娘推測的幾種馮子敬慣用機關觸發原理(如重量、聲音頻率、特定順序的觸碰),派頂尖的機關好手潛入王家。在云娘“聽”覺構建的“地圖”指引下,果然在書房書架后找到了極其隱蔽的密室入口,并巧妙地避開了數重歹毒機關,起獲了王崇山與劉指揮使往來密信、勾結外藩的盟書、私鑄兵器盔甲的賬冊、以及調動府庫錢糧的偽造文書等如山鐵證!城外軍營的劉指揮使及其心腹,也同時被沈大人早已布置好的親兵控制!
一場足以震動江南、禍亂地方的驚天陰謀,竟被一個雙目失明的風塵女子,以無與倫比的智慧、超凡的膽識和敏銳的感知,于無聲處聽驚雷,在看似柔弱的身軀里爆發出雷霆之力,徹底粉碎!
塵埃落定。王崇山、劉指揮使、馮子敬等一干逆黨被押解進京,論罪伏法。江南官場經歷了一場徹底清洗,風氣為之一肅。按察使沈墨卿上奏朝廷,力陳蘇云娘在此案中的卓絕功勛。
圣旨下,除賞賜金銀田宅外,更欲破格敕封云娘為“慧貞夫人”,享朝廷俸祿。殊榮加身,旨意送達漱玉館那日,門前車馬喧囂,賀客盈門。
云娘卻只著一身素凈的常服,由阿箬攙扶著,平靜地立于庭前。她婉拒了所有喧鬧的慶賀,對著宣旨的欽差,亦是向著這紛擾的塵世,深深一福。
“民女蘇云娘,謝陛下天恩,謝沈大人抬愛。”她的聲音清越如故,不帶一絲驕矜,“然民女微末之功,實乃僥幸,不敢居此殊榮。民女生于市井,長于風塵,所求者,不過一方清凈,幾縷琴音,教導幾個無依女孩,使之有立身之技,明事理,存善心。廟堂之高,非云娘所愿;金玉之貴,非云娘所求。此間陋室,足以安身;此張焦尾,足以慰心。萬望大人體諒,收回成命。”
她態度堅決,言辭懇切。欽差與沈墨卿見她心意已決,且這份淡泊名利的心境更顯高潔,便也不再強求。最終,朝廷收回封號,但仍厚賜金銀,并親題“漱玉清音”金匾,賜予漱玉館。
風波平息,漱玉館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卻又有些不同。匾額高懸,陽光灑在“漱玉清音”四個御筆親題的金字上,熠熠生輝。館中琴聲更加悠揚,前來求學的孤女也更多了些。云娘依舊端坐琴臺,悉心教導。那些女孩們看向她的眼神,除了往日的敬愛,更多了一份發自內心的崇拜與力量——原來,即使身處逆境,目不能視,一個女子,也能以智慧與勇氣,滌蕩污濁,守護自己珍視的一切。
偶爾有好奇者問起那段驚心動魄的往事,云娘只是淡淡一笑,指尖撥動琴弦,一曲《風入松》如清泉流淌而出。琴音裊裊,仿佛在訴說著:風塵之中,自有傲骨;黑暗深處,亦可綻放光明。心若明鏡,不染塵埃,縱使雙目失明,亦能洞見這世間最深的幽暗,奏響生命最清越的華章。
琴聲越過漱玉館的高墻,在江南溫潤的風里飄散,成為這座古城又一個令人低回不已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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