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62歲的陸小曼病逝于上海。

她死時，穿著一件露出棉絮的舊棉襖，只因衣柜里實在找不出一件像樣的新衣。

而且，她的葬禮非常冷清，只有幾人前來送別，誰也沒想到，昔日風(fēng)華絕代的民國名媛，身后事竟然如此凄涼。

陸小曼臨終前，遺愿是和丈夫徐志摩合葬，但最終，這個愿望沒有實現(xiàn)，而且她的骨灰多年無人認(rèn)領(lǐng)，只能寄存在殯儀館，直到失蹤。

至此，一個被爭議裹挾一生的女子，連最后的體面都沒有得到。

01

1964年，61歲的陸小曼病得連下床都得人扶，哮喘和肺氣腫讓她整夜整夜咳個不停。

最可怕的是，她會在半夢半醒之間看到徐志摩，看到那個年輕時風(fēng)流倜儻、眼中有她的男人，而且他在沖著她微笑、向她招手。

陸小曼忍不住去拉，結(jié)果每次都在拉拽間，不小心扯下了自己的氧氣管。

這不是幻覺，是一種求而不得的執(zhí)念。

晚年的陸小曼有些落魄，可是她曾經(jīng)風(fēng)光過，年少成名的她，既會舞文弄墨，還會畫畫寫詩，是十里洋場上最懂生活、最會穿衣的女子。

在那個年代，她活得明艷張揚，不肯做傳統(tǒng)意義上的賢妻良母，于是，她勇敢闖入了徐志摩的世界。

但愛情之火再烈，也終究敵不過現(xiàn)實的寒冷，兩人結(jié)婚后，矛盾迅速暴露出來，一切都因為柴米油鹽。

陸小曼每月花銷高達(dá)六百大洋，為此，徐志摩不得不在北京、上海之間奔波，一邊教課，一邊寫稿，還要兼職賺錢。

就是在這奔波中，徐志摩的生命倉促結(jié)束，甚至連句遺言都來不及留，猶如他筆下的詩一樣，輕輕地走了。

02

徐志摩死得突然。

消息傳到家中時，陸小曼無法接受這個噩耗，送信的人連她的眼都見不到，最后只好把信送到徐志摩前妻張幼儀手上。

張幼儀一看信，馬上吩咐弟弟帶著兒子徐積鍇趕去濟南，把尸體接回來。

可見，陸小曼在徐家人眼中，甚至比不上前妻的分量。

而徐志摩死前最后一刻，心情也很糟糕，他臨走前看到陸小曼留下的一封信，看完轉(zhuǎn)身就走了。

沒人知道信里寫了什么，但他氣沖沖地走出家門，多少說明這段婚姻已經(jīng)瀕臨崩潰。

根據(jù)這個信息可以推斷出，三十多年后，當(dāng)陸小曼想和徐志摩合葬時，徐積鍇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徐積鍇說，爺爺從沒承認(rèn)過陸小曼是徐家的媳婦，說父親生前早已對她失望，說她晚年和翁瑞午同居，情形復(fù)雜。

這一字一句，猶如一把鋒利的刀子，把陸小曼從愛人和妻子變成了外人。

或許，在徐家人眼中，陸小曼從沒有屬于過那個家族，也從來沒被真正接納過。

03

陸小曼不是不愛徐志摩，相反，她可能把這輩子最執(zhí)著的愛，都給了他。

徐志摩死后，她整個人像是被抽干了魂，開始拼命地改變自己，努力成為他筆下那個溫柔聰慧、文雅嫻靜的女子。

她整理他的書稿，寫序文、畫插畫、畫他最喜歡的蓮花，甚至，她和翁瑞午在一起后都沒領(lǐng)證。

她說得很清楚：“她想死后和徐志摩合葬。”

在陸小曼心里，那個寫“輕輕的我走了”的人，是她今生的歸宿，是她這輩子唯一認(rèn)定的男人。

但遺憾的是，死者不能原諒，活人不會通融，只因陸小曼做過的錯事太多。

她在婚姻中太任性，花錢如流水，從不體諒徐志摩的辛苦，最終把這個風(fēng)度翩翩的才子逼成了三職打工人，也把自己逼成了一個晚景凄涼、孤獨收場的名媛。

人們常說“為愛癡狂”，可如果癡得讓人身心俱疲，最終留下的，也只會是悔恨。

至于陸小曼做的那些改變，已經(jīng)晚了，也是無用的，因為那個她想要彌補的人，已經(jīng)永遠(yuǎn)看不到了。

04

陸小曼死后，連骨灰都沒人認(rèn)領(lǐng)。

她無兒無女，父母早亡，晚年生活幾乎靠好友接濟，她死時，家徒四壁。

當(dāng)時，好友趙清閣翻遍了她的衣柜，也找不出一件得體的壽衣，最后只能把自己的新衣給她穿上。

就這樣，昔日最會穿旗袍的上海名媛，穿著別人的衣服走完了人生。

她的骨灰最初被寄存在殯儀館，因無人認(rèn)領(lǐng)多年而失蹤。

直到33年后，她的堂侄心生憐憫，才在蘇州給她立了個衣冠冢，讓她能在地下稍稍安寧。

陸小曼曾紅過，也曾愛得驚天動地。可最終，所有的熱烈都成了塵土，所有的遺愿也未能實現(xiàn)。

陸小曼的一生，其實并不復(fù)雜，她就是一個在愛情里走得太遠(yuǎn)、也太自我的人。

她不懂如何相處，只知道如何愛，可婚姻不是詩歌，過日子靠的不是才情，是柴米油鹽、是互相體諒。

她和徐志摩，一個浪漫到骨子里，一個活在詩意中，是注定無法久長的。

他們相愛，卻沒能相守，她深愛，卻終究獨老。

05

陸小曼臨終前，只說了三個字：“志摩的......全集。”說完，她就斷了氣。

她一生最愛的那個男人，從未原諒她，她死后最想完成的愿望，也無人愿意幫她實現(xiàn)。

可悲嗎？當(dāng)然，但也不冤。

因為婚姻從不是一個人單方面的舞臺，沒有彼此成全，再深的愛，也會變成彼此折磨的泥潭。

她把所有的溫柔都留給了晚年，卻留不住那個需要她溫柔的人，所以，別等愛人離開了才說后悔，別等彼此走散了才說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