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特 CEO 吉姆?法利近期的一番言論引發廣泛關注,他直言美國車廠因中國的相關舉措陷入困境,甚至到了造不出車的地步。這一表態背后,是全球汽車產業供應鏈面臨的深刻變革與挑戰。
今年 4 月,中國對釤、釓、鋱等 7 類中重稀土實施出口管制,這一舉措猶如投入全球汽車產業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層浪。由于全球 90% 以上的稀土精煉產能集中在中國,美國 70% 的稀土化合物和金屬依賴從中國進口,這使得美國汽車企業受到巨大沖擊。
福特在美國的生產基地首當其沖。在芝加哥工廠,嶄新的探險者 SUV 在流水線上排成長龍,然而,方向盤助力系統卻空空如也,關鍵的稀土永磁材料斷供,致使生產線閑置長達一周,工人們只能無奈停工。這并非個例,福特在其他地區的工廠也面臨類似問題,部分工廠因缺少稀土磁鐵,如電動座椅、雨刮器、車門鎖及音響系統等多個關鍵部件的生產都陷入停滯,嚴重影響了整車的組裝進度。
不僅僅是福特,整個汽車行業都受到波及。日本鈴木的小型車 “Swift” 生產線率先因稀土短缺而停擺;印度塔塔汽車也發出警報,稱稀土庫存僅能維持三天。歐洲汽車零部件協會表示,由于稀土材料和磁鐵的嚴重短缺,部分歐洲汽車零部件供應商已暫停若干生產線。美國汽車創新聯盟更是指出,沒有中國稀土,美國連車燈開關都難以制造。
在燃油車時代,稀土在汽車產業中的地位并不凸顯,可進入電動化時代,其戰略價值急劇攀升,堪比燃油車時代的石油。一輛特斯拉 Model 3 需要 2 公斤稀土來驅動雨刷、座椅、音響系統等。數據統計顯示,每生產一輛純電動車消耗釹鐵硼 5 - 10kg,插電式混合動力汽車消耗 2 - 3kg。隨著全球汽車電動化進程的加速,對稀土的需求與日俱增。
為緩解稀土短缺的壓力,奔馳啟動 “稀土減量計劃”,研究如何降低每輛車的稀土元素用量,目標是將重稀土添加量減少 40% 以上;寶馬集團準備在最新一代電驅動系統中部署無稀土磁阻電機,然而成本控制仍是難題;通用汽車的 “無稀土驅動平臺” 已進入原型機測試階段,但其扭矩密度指標較傳統稀土電機下降 15%。不過,當前無稀土技術尚未突破工業標準,中國在精煉基礎設施上的長期投資優勢短期內難以被撼動。
中國實施稀土出口管制,并非所謂的 “卡脖子”,而是基于多方面的合理考量。從資源保護角度來看,稀土是不可再生的稀缺戰略資源,過度開采會對生態環境造成嚴重破壞。多年來,中國承擔了全球大部分的稀土供應,付出了巨大的資源和環境代價。以江西贛州為例,當地因長期開采稀土,出現了大面積的土壤污染和水土流失,部分區域甚至形成了 “稀土荒漠”,治理這些環境問題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通過出口管制,可以合理控制稀土開采量,實現資源的可持續利用。
從國家安全層面而言,稀土在國防、航空航天等領域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稀土材料能大幅提升武器裝備的性能,如導彈的制導系統、戰斗機的發動機等都離不開稀土。在當前復雜的國際形勢下,保障稀土這一戰略資源的安全供應,對于維護國家國防安全至關重要。
在產業發展方面,中國希望通過出口管制推動國內稀土產業向高端化、精細化發展。過去,中國主要出口稀土原材料,附加值較低,而國外企業利用中國的稀土原材料生產高附加值的產品再返銷中國,賺取高額利潤。實施出口管制后,可以促使國內企業加大對稀土深加工技術的研發投入,提高產品附加值,推動產業升級。例如,中國稀土企業正不斷攻克稀土永磁材料的高端制造技術,努力在新能源汽車、風力發電等高端應用領域占據更多市場份額。
此外,國際環境的變化也是重要因素。近年來,一些國家推行貿易保護主義政策,對中國的高科技產業進行遏制和打壓。在這種情況下,中國實施稀土出口管制,也是應對國際不公平貿易行為的一種手段,維護自身的合法權益。
為緩解稀土短缺的壓力,奔馳啟動 “稀土減量計劃”,研究如何降低每輛車的稀土元素用量,目標是將重稀土添加量減少 40% 以上;寶馬集團準備在最新一代電驅動系統中部署無稀土磁阻電機,然而成本控制仍是難題;通用汽車的 “無稀土驅動平臺” 已進入原型機測試階段,但其扭矩密度指標較傳統稀土電機下降 15%。不過,當前無稀土技術尚未突破工業標準,中國在精煉基礎設施上的長期投資優勢短期內難以被撼動。
中國商務部發言人曾解釋,新的管制措施完全符合國際規則,且審批工作一直在加快推進,已批準了不少合規申請。目前,中國已向美國三大汽車制造商通用汽車、福特汽車和 Stellantis 的供應商發放了稀土許可證,但這些多為臨時許可證,部分有效期僅 6 個月,這并不意味著中國會放寬稀土許可程序,申請出口許可的繁瑣流程,仍會造成供應瓶頸。
中國商務部發言人解釋,新的管制措施完全符合國際規則,且審批工作一直在加快推進,已批準了不少合規申請。目前,中國已向美國三大汽車制造商通用汽車、福特汽車和 Stellantis 的供應商發放了稀土許可證,但這些多為臨時許可證,部分有效期僅 6 個月,這并不意味著中國會放寬稀土許可程序,申請出口許可的繁瑣流程,仍會造成供應瓶頸。
福特 CEO 吉姆?法利強調,美國必須建立自己的關鍵零部件供應鏈,不能總被 “卡脖子”。但重建完整的稀土供應鏈并非一蹴而就,美國能源部測算,初步打通技術關卡至少要花 10 年時間,投入 3000 億美元。短期內,很多制造企業只能嘗試投資和開發替代品,或是尋找其他國家的再出口解決方案,以對沖供應損失風險。
這場因稀土引發的產業動蕩,不僅關乎汽車工業的電動化進程,更折射出全球資源格局的深層重構。車企們需要重新審視自身的供應鏈策略,在全球產業鏈深度綁定的當下,如何增強供應鏈的韌性與自主性,將是決定企業未來發展的關鍵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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