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串門兒好尷尬

文/ 好人張北（河北）專輯/2025年/165（生活故事）

回鄉務農后，我學會一個臭毛病，那就是：串門子！我串門兒多找同齡人，一些小光棍漢們，無拘無束，可以說流氓話，可以大口抽煙，可以摩拳擦掌意氣用事……卻不知自己，有幾斤幾兩。

我撞見過XX小子和XXX正在親嘴兒，ⅩXX是李X的未婚妻，我在驚詫之際，匆匆逃離。逃離的路上，我懊悔自己串門兒不長眼，為何不敲門，為何不去喊一聲，比如：家里有人嗎？

事后，這一對野鴛鴦，見了我一如既往，該咋樣就咋樣，沒有一點兒羞恥心。我便覺得自己，真是多心了。

類似這樣的“遭遇”，只多不少。我便把串門子的方向慢慢改變了。

我突然去了退休老干部李XX家。他家唯一的男孩在縣城上班，和我同齡，只要在一起時我們相談甚歡，沒有隔閡。他的父親是個老八路，戰斗時，讓彈片崩了門牙，后來，就成了市民戶，有了鐵飯碗。自然而然，我的同齡人，他的兒子，也轉了市民戶，順理成章去接班。老干部的兒子不在，家里只有老干部在酣睡。

我卻沒走，他家炕上有報紙，我忘情地坐在炕沿邊上，靜靜捧讀。當老干部午睡醒了后，見我專注在讀報，先是驚詫的表情，接著來問：你是XXX嗎？

顯然，他記錯了人。我便含糊來答。隨后，我倉皇而逃，后來不再去他家。我知道我沒有去他家再串門兒的理由，我不想再次尷尬。

中營子村離我村一里地，我開始去中營子村串門兒了。當然了，我會選擇與我家相似的人家。我首送了五姨家。

五姨面色常陰，說話低聲悶語，卻抽煙。五姨夫早已駕鶴西游。五姨的三個兒子，大的娶過了媳婦兒，已另過。老二，老三，像我一樣，光棍兒一條……

我們有親戚關系，也不是很親，我見了五姨嘴甜，心也甜。同樣的，我見了那兩個光棍漢哥哥，心生溫暖。

我坐在他家當地的凳子上，至始至終沒有起身，我隨著大家的聊天內容，心情起起落落，多為共鳴……忽然，五姨因事需要錢，她便揭開墻柜開始翻找，翻了半天，嘆息陣陣，并說道：咋就丟了？家里沒來外人呀？只有二小（我）在呀？！

說過這話，五姨的目光盯向我，幾乎一動不動。我的那兩個光棍漢姨哥，也把懷疑的目光盯向我……我便有些不自在了。

我來串門兒，沒有在他家到處走動，也沒有離開過大家的視線，為何要懷疑我呢？難道，我是孫悟空，會變會隱身嗎？何況，這墻柜就在大家身后一米外呀！

最后，五姨終于找到了她家的那伍拾塊錢，竟然說道：我就說嘛！家里也沒外人，只有二小串門兒來，不可能丟了哇！

李二小的我也不傻，差點兒蒙冤，到這樣的人家來串門兒，真是熱臉去貼冷屁股呢……

后來，我串門兒多了一層考慮，無論去誰家，都要提前想：該去不該去？

再后來，我又想：有那個閑工夫，呆在自家多好呢！沒有閑言碎語，沒有攀比嫉妒，不看人家的臉色，多么自在呢……

從此后，除非有事兒，我很少去串門兒。

作者簡介：

本名李文亮，業余作者，曾在報刊與網絡文學平臺發表詩文1000余篇（首），河北省康保縣閆油坊鄉大土城村人，《鄉村精短文學》專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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