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掛斷電話,說了句“我不干了”,城還沒打,指揮官卻先想撤。
幾小時后,他又親自指揮破城,手段兇狠,毫不留情,這不是戲劇,是解放戰爭中的真實一幕。
不是仗不好打,是人不好帶
王近山進城那天,火光沖天,尸體浮在護城河上,他沒說話,只看了眼西門口那口破開的缺口。
這個結果,是他用嘴巴吵出來的。
王近山中將
那年春天,劉伯承下令打襄陽,不是為了奪城,而是要“釘死蔣介石的腰眼”。
漢江中游,南北要道,拿下襄陽,國民黨的防線從中間斷一半。
指揮安排看上去合理:王宏坤坐鎮總指揮,六縱打主力,十二旅、二十八旅配合包抄。
問題來了。
六縱是王近山的兵,打仗狠,不講規矩;陜南十二旅是劉金軒的老部隊,講資歷,不服六縱;二十八旅剛整編,配合能力弱,幾乎等于新兵蛋子。
三個部隊,三個調子,誰聽誰的?
王近山先不服,他不是新兵,打鬼子時是突擊營營長,后來抗戰時在魯南、冀魯豫打穿了好幾條防線。
六縱一來,全場焦點,王近山說得清楚:“我們從西門劈進去,你們繞東南包抄,別搶活。”
劉金軒第一個跳出來反對:“你不能撇下我們直接攻城,山頭不拿下,城你也進不去。”
王近山冷笑:“那是你抗戰的打法,現在不行。”
他們對著電話吵了一整天,戰術爭議是假,根子在于誰聽誰的。
十二旅是地方武裝,山里打游擊出身,守紀律,不敢冒進,但指揮部隊不快,王近山覺得他們是拖油瓶。
劉金軒覺得王近山是獨斷專行,仗打得兇,但不顧代價。
“你上次就因為急沖,傷了一個營。”劉金軒翻出舊賬。
王近山拍桌:“你那個營,是我救下來的!”
吵到最后,王近山一句話砸下來:“我不干了,撤兵吧。”電話啪一聲掛斷,此時距離總攻,還有三天。
“王瘋子”撂挑子,王宏坤殺到指揮部
王宏坤坐在桐柏山的指揮部里,聽完電話記錄,站起來,一句話沒說,披大衣,連夜進六縱指揮部。
他清楚,王近山發火,不是假。
六縱上下是一個味兒:強硬、獨立、不服管,王宏坤不是第一次處理這種事。
王宏坤上將
解放前,冀南一役,王近山也是跟兄弟部隊沖突,幾乎脫離指揮系統。
但這次不同,是總攻,是要破城,是劉鄧直接盯著的任務。
凌晨一點,他到了,沒有客套話,進門就是一句:“撂挑子?你真撂,就不是軍人。”
王近山不看他,屋里燈光昏黃,一張地圖攤在桌上,煙頭密密麻麻,都是幾個小時前他摔電話之后抽的。
王宏坤指著地圖西門:“你說劈走廊,行,那你拿命保,成不成?”
“成。”王近山只說了一個字。
王宏坤點頭:“那行,我批了,十二旅動作慢,我去收拾他們,你別管東線,你就從西門進去,一炮一個雷,把他娘的炸出一個洞。”
王近山笑了,這才是他想要的指揮官:明確、拍板、背鍋。
不再多話,三點,他回到六縱陣地,命令一出:集中全部炮火,連夜調三門大口徑山炮,全部對準西門。
五點,天還沒亮,炮兵測量組已經到位,六縱戰士手提炸藥包,在護城河邊等天光。
這不是常規打法,常規打法,是“先山頭,后破城”,攻山要花時間,要協調三方部隊,王近山不等。
他的打法,是“劈開走廊”,直搗黃龍,賭的是速度。
炮響那一刻,指揮權已徹底轉向王近山
西門炸開的瞬間,護城河水被炸出一個倒卷浪頭,火光沖天,城墻像被撕開一口巨口,石塊四濺。
王近山第一時間喊話:“連排為單位,五秒沖一次,堆人堆進去!”
沒有先遣,沒有探路,就是硬沖。
六縱的沖鋒,像洪水,前仆后繼,炸藥包炸一層,再沖一層,尸體架成了浮橋。
城內守將康澤沒想到西門會最先破,所有兵力調在真武山、琵琶山一線,西門薄弱,僅有兩個加強營。
十五分鐘,城墻失守,王近山的兵沖進城門樓,東南方向的十二旅和二十八旅還在琵琶山一帶激戰。
十二旅打得慢,推進不力,一路被碉堡火力封鎖,犧牲慘重,副團長一小時內陣亡兩個,連長級干部傷亡超三分之一。
王宏坤親自打電話過去:“你們再拖,六縱就要全殲敵軍了。”這句話一出,十二旅開始強行推進。
不是配合,而是比賽
六縱打得快,不是為了配合,是為了搶先,十二旅打得慢,不是因為膽小,是因為方法不同。
二十八旅拼死泅渡護城河,用鐵筏沖城門,五名營級干部,全都死在護城河邊,最后一個是自己拉響手雷和守軍同歸于盡。
這不是配合,是比賽,每支部隊都知道,誰先進城,誰是主攻功臣。
而王近山,一開始就知道該怎么搶,他沒有協調,他搶的是時機,是主動,是指揮權。
當王宏坤拍板支持他,整個戰役的主導就已經改寫。
他賭贏了。
勝負只在一夜之間
總攻命令下達后第六天,襄陽徹底失守,從西門破城,到三軍會師,全程不到十四小時。
不是因為敵軍太弱,而是因為戰法不一樣。
王近山的打法,是破口強突,進了城就打巷戰;劉金軒的打法,是穩步推進,碉堡一個個拔。
打巷戰要命,但一旦進入城區,守軍失了陣地依托,只能各自為戰。
六縱從西門沖進去后,沒停,不是推進,是穿插,像水銀瀉地。
王近山沒等命令,直接讓三團分三路沖真武街、東大街和南門內,每個街口布火力封鎖,后續部隊跟進,反向割斷敵軍。
城里像迷宮,火線在巷子里亂竄,敵人分不清前后,走幾步就撞上解放軍的槍口。
西北角一個國軍加強連困在一棟老式會館,拒不投降,六縱工兵直接炸了三層樓,樓沒塌,人全死。
東南角的攻堅更難,十二旅和二十八旅終于合力突破,但傷亡慘烈。
十二旅一個團,打進城門時,營以上指揮員已犧牲七成,二十八旅一個排,僅剩八人。
但他們頂著打,一路推進,東南方向守軍后撤,被六縱夾擊于市中心。
三軍合圍,敵軍指揮部徹底癱瘓,康澤企圖逃走,被生擒,副司令郭勛祺投降。
巷戰結束,標志著襄陽攻克。
王近山站在西門破口,滿身硝煙,右臂被彈片劃開,他沒包扎,盯著地圖。
“東城沒清完,三營跟我走。”沒有慶祝,也沒有匯報,他知道,這不是勝利的終點。
他也知道,這一仗贏得漂亮,但后面有的是麻煩。
勝仗之后,麻煩登場
仗一打完,康澤剛押解出來,六縱和十二旅差點在城門口打起來。
六縱的人說:康澤是我們抓的,得寫戰報,十二旅的人說:他是我們堵出來的,不能算你們全功。
康澤
言語一激,動了手。扯軍裝,推搡,刀都拔出來了。
王宏坤接到報告,氣得大罵:“剛打完仗你們要打自己人?”
旅長孔慶德親自上門投訴:“王近山帶兵沒規矩。”
王宏坤沒護短,立即進六縱,召開干部會,當眾批評:
“你們仗打得漂亮,紀律也能亂來?現在是聯合作戰,不是你們誰搶得快就是誰的。”
王近山當著全團面起立,說:“這事是我們沒管好,我承擔。”沒找借口,也沒甩鍋,干脆利落。
會后,王宏坤私下找他:“你打得對,但別忘了,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仗。”
王近山點頭沒說話,他知道,打仗不是單挑,功勞也不是搶來的。
沖突與協同,是戰場的常態
這場戰役,打了14天,干掉2萬多國軍,主將被俘,防線崩盤。
劉伯承電報贊六縱:“敢打硬仗,戰術創新,打得準狠穩。”
但他也提醒王宏坤:要“加強部隊協同,磨合不可省略。”
王宏坤
這句話不光說給王近山聽,也是說給整個中原野戰軍聽的。
野戰軍和地方部隊,從來不是天然合拍,打法不同,節奏不同,認知不同。
但在襄陽,這些部隊最終能配合成功,靠的不是訓練,而是臨戰調整,和一個能拍板的總指揮。
王宏坤不是最能打的,但他能定調,他知道什么時候壓人,什么時候放權。
他知道,王近山是“瘋子”,但瘋子打仗有時比穩妥的參謀管用。
所以他站在沖突中間,既壓住劉金軒,又放手王近山,最后拿下襄陽,不靠會開會,靠的是敢承擔。
戰后,有人問王宏坤:那天你進六縱,是不是怕出事?
他只說了一句:“那仗要是沒打下來,整個中原野戰軍都要被看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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