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德懷一聲怒吼:“38軍不是主力,是個鳥!”
軍長當場被罵哭,副司令連夜趕到,三人圍著一張地圖,整整僵了一夜。
沒人想到,這場差點換將的風波,竟成為38軍封神的起點。
“不是主力,是個鳥!”
1950年11月上旬,朝鮮北部戰線,天氣已經進入零下,夜里能凍掉耳朵,志愿軍第一次入朝作戰剛打完,結果不好看。
38軍的問題最大。
他們接到的命令是南下切斷敵軍后路,全殲南逃的南朝鮮第6師,結果人沒堵住,敵人跑了。
整個軍隊掉頭晚了一天,方向也錯,情報說“熙川有美軍黑人團”,梁興初嚇了一跳,不敢貿然前進,結果打了個空。
戰后總結會上,彭德懷火冒三丈,他站在指揮部臨時搭建的帳篷前,冷風直灌,臉黑如鍋底,話更狠。
“一個黑人團就把你嚇回來了?你是軍長還是通訊兵?”
梁興初臉漲得通紅,他是個有血性的軍人,不服氣就頂嘴。
“彭總,不要罵人嘛。”
話音一落,全場安靜了三秒,有人低頭,有人吸氣,彭德懷猛地拍桌,聲如炸雷。
“我彭德懷別的本事沒有,斬馬謖的本事還是有的!38軍不是主力,是個鳥!”
話放出去了,沒得收,38軍上下臉上火辣辣的。
軍參謀長王鏡吾私下跟人說:“這不是罵,是羞辱。”
梁興初回到駐地,臉色鐵青,沒人敢和他說話,他把地圖攤開,一支筆插得“哐”地一聲斷了。
他不服氣,但又沒法辯解,情報是總部提供的,方向是他判斷的,錯的確實是他,但被彭德懷當眾點名,“斬馬謖”?這可是要拔掉他。
韓先楚來了,梁興初差點走人
11月22日深夜,38軍剛接到集結命令,還沒整理完畢,一輛吉普車停在軍部門前。
下來的是志愿軍副司令韓先楚。
他穿一身舊棉軍裝,帽檐壓得低低的,臉沒什么表情。
梁興初站在軍部門口,看著這位老熟人,兩人曾在四野共事,但多年沒打交道了。
韓先楚走近,梁興初的第一句話不是歡迎,而是冷冷一句:“你說怎么打就怎么打吧,我去前線!”
說完轉身就走,沒給解釋的機會,現場空氣緊繃。
韓先楚語調不高,話很重:“我不是來給你當軍長的。”
這句話像錘子一樣落地,砸碎了現場的僵硬,梁興初腳步一頓,但沒回頭。
他確實誤會了,他以為總部派人來是為了“監軍”,怕他再犯錯。
更何況,韓先楚不僅是副司令,還是四野出身的老上級。壓過他,太容易了。
而他剛被彭德懷罵得狗血淋頭,情緒正崩。
韓先楚沒有多說,只是下令:“三所里、松骨峰必須死守。”
梁興初回頭看了一眼,眼神復雜,他沒吭聲,但轉身回來坐下,開始研究地圖。
兩人并排坐了一夜,沒說一句廢話。
戰術、補給、山勢、敵情,一項一項地推演,誰也沒再提之前的沖突,誰都知道,這是背水一戰。
“一個38軍足矣”——梁興初攤牌
韓先楚沒有直接干涉38軍指揮權,但他明確指出一點:德川必須拿下。
這是敵人后撤路線上的咽喉,拿不下來,聯合國軍就能全身而退。
梁興初抬頭盯著地圖,一言不發。
幾分鐘后,他把筆一摔,說了句:“我來打。一個38軍足矣!”
韓先楚盯了他幾秒,點頭:“你打,我來擔保。”
這句話傳到了彭德懷耳里。彭德懷沒有表揚,只有一句話:“口氣不小,我要的是殲滅戰,不是趕羊!”
這是二次激將。
梁興初聽完后,手心發熱,拍桌站起來:“保證完成任務!不打爛他,我梁興初不姓梁!”
那一夜,38軍全體官兵徹夜未眠,整編、布防、調運,每個戰位都亮著燈。
彭德懷的話像釘子,釘在所有人心頭,不是主力,是個鳥?他們要拿槍告訴彭老總,誰是主力!
“死守松骨峰”——一支部隊的背水決戰
38軍沒有反駁,只拿德川開刀。
德川是敵人退路的節點,拿下這里,就能切斷整個“聯合國軍”西線的后撤。
11月27日深夜,38軍112師開始強攻德川外圍。
敵人是南朝鮮第7師和美軍一部,守得死,火力猛,38軍白刃沖鋒,死人是按排數算的。
寒風里,沖鋒號吹了六次,六次打上去,六次被打下來。
師長傅崇碧當場發火:“不要管死多少,今天不拿下德川,明天我們誰也別回去!”
梁興初親自登上前沿陣地。
炮彈在身后炸開,泥土糊臉,他連擦都沒擦,戰士喊:“軍長快下去!”
梁興初只吼一句:“老子不下,德川不下,我下去干嘛?”
第五次沖鋒開始時,38軍用了一個罕見戰術:穿插側翼,夜間爬雪山,從敵人側后打進指揮部。
敵人完全沒料到,中國軍隊敢在夜里翻雪嶺,戰斗一小時,德川失守。
第七師被砍成三段,幾乎全殲。
這場勝利直接切斷了敵軍退路,也打出了38軍的反擊氣勢。
但德川只是開始,真正的血戰發生在三所里與松骨峰。
那是“咽喉里的咽喉”。
韓先楚下令:必須死守,不能退一步。
三所里是美軍主力突圍通道,松骨峰是高地控制點,一旦失守,整個志愿軍包圍圈就可能被撕開。
守三所里的是112師334團。師部給他們下的命令只有八個字:“寸土不讓,死守到底。”
當天夜里,334團寫下全團遺書,他們自己知道能不能活下來,只能看天。
從11月28日到12月2日,敵軍輪番沖鋒十幾次,炮火密度每分鐘一百發以上。
團長親自端著機槍在最前線,子彈打光后抱著炸藥包沖下去。
增援部隊一天一個班換,剛頂上去不到一個小時就全部犧牲。
334團一個連,只剩下排長和兩個兵,爬著守住山頭。
松骨峰的戰斗同樣殘酷,113師防線差點被美軍裝甲部隊穿破,梁興初緊急調一個營繞后夜襲敵軍炮兵陣地。
這支部隊在零下三十度的夜晚趴在雪地里不動,用手刨出一道雪溝,挨過七小時的等待。
凌晨突襲成功,把美軍三門榴彈炮和一個電臺連帶俘虜。
韓先楚這幾天沒合眼,地圖上標記線不斷變,他用鉛筆圈起陣地,一圈一圈加重。
有人建議撤退,他只說:“撤?從哪兒退?”
在前線,他甚至幾次親自到旅部督戰。有人問他是不是頂替軍長在指揮。他不解釋,只說一句:
“我在這兒,梁興初也在。”
這是兩個人的信號,他們都清楚,這一仗,不只是在救戰局,更是在救38軍的臉。
“38軍萬歲”——從被罵到封神的一戰
12月4日,彭德懷聽取各軍報告。
38軍一戰,全殲南朝鮮第7師,斃傷美軍千余,德川守住,松骨峰、三所里固若金湯,敵主力未能突圍。
參謀報告念到一半,彭德懷打斷:“38軍打得好,38軍萬歲。”
這句話,不是給戰士聽的,是給梁興初聽的。
五天前,“不是主力,是個鳥”;五天后,“38軍萬歲”。
這不是“翻案”,是戰場給出的答案。
梁興初聽到這句話,沒有笑,他在電話里說:“我不是為了萬歲,我是為了雪恥。”
戰后,38軍被定為“萬歲軍”,一支血打出來的稱號。
但很多年后,韓先楚在回憶錄里寫了一句話:“那不是戰術勝利,是信任重建。”
信任在彭德懷與梁興初之間;在韓先楚與梁興初之間;也在整個志愿軍指揮體系內部。
彭德懷從不輕易用“萬歲”二字,他曾說:“打仗是用人不是換人,殺將容易,立威更難。”
那次他沒有換將,他派人去“幫”。
韓先楚不是去監督,是去摁住梁興初的怒氣,抬起他的頭,梁興初也不是被逼著打,而是憋著一口氣要打。
兩個性格強硬的男人,沒吵、沒斗、也沒互相解釋,他們只是用地圖、軍令、鮮血,把話講清楚。
那場戰斗后,38軍一夜成名,部隊番號不變,氣質徹底變了。
戰士們背后貼了一張紙條,上面八個字:“誰說我們不是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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