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 來 編輯|徐 來
《——【·前言·】——》
拔都西征那年,突厥草原刮起一股冷風,許多突厥女人被擄進軍營,幾代之后,草原上多了一個新族群。
這個族群,幾百年后讓莫斯科人夜夜驚夢。
拔都的馬蹄碾過伏爾加河
拔都的西征,沒有儀式,沒有預告。伏爾加河凍得正硬,一隊又一隊蒙古騎兵像鐵流一樣滾過去。
一夜之間,保加爾的城墻倒了,煙沖上天,尸體鋪滿城門口的斜坡。這是1236年冬,花剌子模剛滅沒幾年,蒙古人兵鋒指向更遠的西邊。
誰擋,就碾誰,先倒下的是伏爾加保加爾人的重鎮比拉爾。
那是一座經營百年的伊斯蘭商貿城,城里有清真寺、有駝隊、有鑄幣廠,結果連打45天,蒙古人最后一把火燒成灰。
男人殺光,尸體拋入雪河;女人成了戰利品,少年歸入軍隊,嬰兒都被抱走。
保加爾消失了,但這還只是前奏。
基普恰克草原一帶的突厥部落聽說蒙古來了,想逃,來不及了。
拔都沒繞道,直接橫推。那些放牧的突厥部族,趕著牛羊還沒來得及遠遁,就聽見馬蹄聲近了。蒙古軍隊帶著弓,跟隨的是長鞭與獵鷹,還有軍法。
抓住的突厥男丁,脖子被繩子穿成一串,一刀一排;女人眼睛睜得發紅,被直接塞進蒙古戰營里頭。
這不是征服,這是“碾碎”。
整個基普恰克草原上,火光接連點了三個月。突厥部落被迫西遷,那些沒有死的,只剩下三個選擇:服從、逃亡,或者,被吸收。
拔都一仗接一仗打,馬沒斷草,人沒停殺。
1237年,他盯上羅斯人,第一刀砍在梁贊。
梁贊城主曾派人求和,結果當場斬首。城破,十萬人沒留下幾個。
蒙古軍隊向北掃到弗拉基米爾、蘇茲達爾、莫斯科,一路上城市像瓷器被踢翻,一碰就碎。
莫斯科那時還只是個小鎮,也在劫難逃。
那年冬天,整個北地凍得透骨,蒙古人用尸體堆起了攻城臺。到處都在燒。連教堂鐘也化成了鐵水。
但拔都沒停,他只說過一句話:“走到底,看誰攔。”
掠來的女人,生出的新民族
掠來的女人,多到數不清。突厥部族的、保加爾商人的、欽察牧民的,全進了蒙古軍帳。
有的是貴族女兒,有的是商人之妻,有的是牧人之妹。她們都成了“戰利品”。
蒙古軍營不像后世國家有制度,有法度;誰有功,誰拿大。拔都的鐵騎一路打下來,軍功排排站。于是,女人分配成了獎賞機制的一環。
女人不會記錄自己被擄的那一刻,史書里也沒有留下她們的名字。
從后來的族群基因、語言、人口分布,可以看出一件事:她們生下了孩子,這些孩子,成了未來金帳汗國的主力人口。
1250年之后,蒙古語漸漸聽不見了,軍政文書開始改用突厥語。原因很直接,軍營里說話的人換了。
突厥女性生的孩子,自小講母語。蒙古男人南征北戰,一年回來兩三次,教育不了孩子語言。
孩子長大后跟周圍突厥人玩、突厥阿訇學經文,耳朵里灌的是突厥話、心里信的是伊斯蘭教。
再過一代,拔都的孫子重登王座時,他的近衛軍里說蒙古語的只剩下幾個老人。
蒙古原本想征服,最后卻在征服中,被人口給“吞了”。
這一群從蒙古兵與突厥女混血而來的新民族,慢慢被統稱為“韃靼人”。
這個名字本來是蒙古草原上的塔塔爾部族,被歐洲人誤傳成了整個“草原惡魔”的代名詞。
從伏爾加流域到克里米亞,再到西伯利亞,韃靼人一個接一個族群出現。
他們說突厥話、信伊斯蘭、保留部分蒙古習俗,再也不是蒙古人。
他們不在草原游牧,而是在薩賴、卡贊建城市,做生意、造清真寺、打鐵、造船。
他們有自己的酋長、學者、商會、清真寺長老。
他們是征服者的孩子,卻不再繼承征服者的面孔。
到了14世紀末,這些韃靼部族組成了金帳汗國的全部底座。
名字雖然還叫“汗國”,真正的統治語言是突厥語,統治方式是伊斯蘭,統治者大多是混血新貴。
而就在東邊,莫斯科開始悄悄抬頭。
莫斯科人在教堂地下,把“韃靼枷鎖”這四個字寫進了圣經翻注。因為他們心里明白,這個新民族的崛起,不只是強橫那么簡單,他們有文化、有貿易、有傳承。
可怕的是他們把突厥血脈,和蒙古戰爭機器結合在了一起。
莫斯科怕的不是蒙古人,怕的是“韃靼人”——這個被女人生出來的新民族。
金帳汗國騎在羅斯人脖子上
1240年,基輔被打穿了胸口,城墻坍塌,教堂燒塌,神像倒在街頭。
蒙古軍隊拎著火把,滿街亂走,連祭壇都翻成廢磚。
韃靼人來了,沒走,拔都走后,金帳汗國立在伏爾加河口,一手插進草原,一手捏住羅斯人的脖子,不占領,但他們讓人“每年送銀子”。
這銀子叫什么?叫“貢賦”。
從1240年開始,羅斯的公爵每年都得跪著進薩賴城,雙手奉上銀幣、貂皮、牲畜賬單,還要低頭鞠躬。
不按時交?金帳汗國馬上派人帶馬進來,把地燒了、人抓走、教堂拆光。
有一年,蘇茲達爾交晚了三個月,來了2000騎,一夜間滅城。尸體堆到城墻根,連狗都不剩。
羅斯人不敢反抗,他們知道,金帳汗國的統治方式不是治理,而是“收稅+鎮壓”。
沒有官府,沒有冊封,只要你年年送貢,就放你一馬。
一旦敢抗,馬上就是火與刀。
他們還不讓各公國統一。誰想強一點,立馬扶持一個小弟去制衡他。
整個東斯拉夫民族被韃靼人玩成了一盤沙子。
韃靼人的信使,一來就是火速——快馬加鞭直奔各地,一封命令下來,要誰死誰死,要哪城人頭哪城就得剃光。他們不多話,也不講理。
羅斯人一邊種地,一邊怕。種出糧來,先送貢,自己留口湯喝;家里藏點銀子,也得埋地下,生怕被搜出來罰雙份。
宗教也保不住人,金帳汗國雖然不強制改教,但他們用“免稅”作為誘餌,讓各地東正教教會給他們上書唱贊歌。
誰敢說韃靼是侵略者?第二天就被拉去廣場上砍頭。
教會閉嘴了,貴族閉嘴了,商人也不敢說話。
羅斯的整整兩代人,都在這種“繳貢-跪拜-恐懼-內斗”的循環中長大。他們眼里看到的強權,不是神,不是沙皇,是薩賴的那位“可汗”。
韃靼人成了他們的夢魘。
更要命的,是這些韃靼不是蠻子。他們有市集、有法律、有伊斯蘭教法庭,有從波斯請來的書記官。他們也收教育稅、關口稅、牲畜稅。
甚至還有一次,金帳汗國派人來做“人口普查”。
一戶戶敲門,看幾口人,有沒有藏丁壯,幾匹馬,幾畝地。登記完,回去重新定稅額——比羅斯本地貴族還懂怎么收稅。
強橫?有。文明?更有。這才是羅斯人最怕的地方。
他們打不過、騙不過、跑不過。金帳汗國,活生生在伏爾加河邊上坐了兩百年,控制了東歐命脈。
韃靼的影子,蓋住了莫斯科的天
莫斯科慢慢爬起來了,從一個小村鎮,靠著不斷地給金帳汗國上貢、乖乖聽話,慢慢成為代理人。
金帳汗國不信其他公國,就信這個“小弟”。
結果呢,莫斯科從里到外,全學了金帳汗國的統治術:怎么收稅、怎么立冊、怎么分地、怎么派兵、怎么壓貴族,全是金帳汗國那一套。
當時伊凡一世,還被韃靼人稱為“韃靼的大帳戶”。
意思是,他就是東斯拉夫地區最大的“稅務專員”。
羅斯人被騎頭上騎得太久,腦袋都低了,就是在這低頭的幾百年里,莫斯科人慢慢明白了一件事:韃靼人再強,他們不扎根。
他們信仰不一樣,他們吃的、穿的、語言都不貼地。
他們可以強大兩百年,但他們永遠是“外來者”。
等到韃靼內部開始裂了,克里米亞一邊、阿斯特拉罕一邊、喀山又不聽話,莫斯科人等的時機來了。
伊凡三世在1480年,站到烏格拉河邊上,一言不發。
金帳汗國的使者等了三天,沒收到貢賦,拔營回去,從這一刻起,韃靼人失去了他們最穩定的奴隸。
不過,即使韃靼政權解體了,他們的“影子”還在。
莫斯科的統治方式,被深深刻上了金帳汗國的模子。
后來彼得大帝搞改革,沙皇專制盛行,其實都有金帳汗那種“至上權力”的印記。
羅斯人忘不了兩百年“貢賦”的傷,但更忘不了韃靼人教給他們的國家機器。
韃靼人敗了,但留下了一個最難抹掉的結果:莫斯科長出了牙齒。
而在草原上,混血的新韃靼部族散了,伏爾加、克里米亞、西伯利亞,一支一支變成地方少數民族,文化還在、語言還在,但再也不是一統汗國。
誰還記得那些突厥女人?
沒人記住她們的名字,但她們的孩子,一度征服了東歐,留下了夢魘、制度、血統和一個從未被承認的帝國身份。
參考資料: 《世界史》叢書:《蒙古帝國與世界變局》(人民出版社,2021年) 新華網文章:《韃靼人:從草原到伏爾加河》(2021年12月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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