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俄羅斯當地時間的7號，一輛停在莫斯科郊外的特斯拉內，當地警方發現了一具尸體。死者名叫羅曼·斯塔羅沃伊特，在當天早些時候，剛剛被普京憤怒的解除了交通部長職務。而在死者身旁，放著他2023年因“維持社會秩序”獲得的格洛克獎勵手槍。

按照俄媒《生意人報》和《塔斯社》的說法，當地警方確認，這位前交通部長的死亡時間，距離克里姆林宮發布免職令僅隔數小時。如此迅速的“告別”，連表面上的程序性安撫都省去了。當記者追問解職原因時，總統發言人佩斯科夫只冷冷否認與“失去信任”有關——在俄羅斯官場，這個特定表述專為貪腐或重大過失保留。

在很多俄羅斯人眼里，這個叫做羅曼·斯塔羅沃伊特的俄羅斯前交通部長，是有足夠的該死理由的。

資料顯示，2019年9月至2024年5月，他擔任俄羅斯邊境州的州長。對了，有些朋友可能猜到了，就是那個被烏克蘭攻入的庫爾斯克州。為什么會被攻陷？在戰前，俄羅斯就曾前瞻性的撥款超過190億盧布，約17.4億元人民幣的資金，用于建設邊境防御工事。在2022年秋季，斯塔羅沃伊特自豪地向莫斯科報告：兩條防線已完工，庫爾斯克“準備好抵御一切侵犯”。結果在1年零8個月之后，烏克蘭軍隊如入無人之境，發動了二戰以來對俄羅斯本土最大規模入侵。

調查人員后來揭開殘酷真相：防御工事經費被侵吞超40億盧布。這些錢通過關聯公司洗白，變成豪車和豪宅。2024年秋天，當承包商和官員被大規模搜查逮捕時，斯塔羅沃伊特已升任交通部長。微妙的是，他的繼任者斯米爾諾夫，也在今年4月，因挪用國防資金被捕。

所以，他的死，不論是誰自殺也好，是他殺也好，俄羅斯人至少都沒太大心理波動。

一場貪腐帶來的國恥。

2024年8月烏軍突破庫爾斯克防線，成為俄羅斯的國恥。美國情報機構當時評估，烏軍占領俄邊境770多平方公里土地，俄軍至少需要三周才能集結足夠反攻兵力。普京大為震怒。次年3月，普京罕見地身著作戰服出現在庫爾斯克前線指揮部。總參謀長格拉西莫夫匯報：經過數月血戰，俄軍才奪回86%失地，烏軍累計損失超6.7萬人。

戰斗慘烈到超乎想象。為奪回戰略樞紐蘇賈市，俄軍特種部隊曾鉆入地下天然氣管道匍匐15公里。士兵們在充滿殘余瓦斯的管道內潛伏數日，部分人中毒身亡，最終突襲成功。這場本不該發生的入侵，暴露了俄羅斯邊境的脆弱，也暴露了腐敗如何蛀空國家安全。

連鎖反應的出現，普京的殺意和憤怒是有理由的

庫爾斯克州的困境，在國際輿論場上，被廣泛擴散和擴大，俄軍的被動和尷尬，讓大高加索地區傳統勢力范圍開始松動。兩個前蘇聯加盟共和國近期明顯加速“尋找域外力量支援”，與莫斯科漸行漸遠。

這種動向在俄烏沖突初期難以想象。隨著俄羅斯深陷戰爭泥潭，地區國家看到機會：借西方力量平衡莫斯科影響力，爭取更大戰略空間。俄羅斯外交部已多次警告“西方集體直接卷入沖突”，但警告掩不住地緣實力流失的現實。

斯塔羅沃伊特之死成為反腐風暴的最新注腳。他死亡的同日，俄國民衛隊副司令斯特里古諾夫上將因在新西伯利亞軍事訓練場建設項目中貪污受賄被捕。自別洛烏索夫接任國防部長以來，俄軍已有多名高級將領落馬，包括副防長帖木爾·伊萬諾夫、第58集團軍司令伊萬·波波夫等。但交通部長的死亡將這場風暴刮進了文官系統。

普京現在也很兩難

斯塔羅沃伊特死后數小時，新任代理交通部長安德烈·尼基京已坐在普京面前匯報工作。尼基京承諾推進交通行業數字化，緩解貨運瓶頸——俄羅斯正面臨西方制裁下航空零部件短缺、鐵路運營成本激增等難題。無人機威脅如影隨形。就在斯塔羅沃伊特被解職前三天，烏克蘭遠程無人機導致俄485個航班取消、1900個航班延誤。任何交通部長面對的都是燙手山芋。

但普京的憤怒有更深層理由。庫爾斯克防線的崩潰不僅是軍事失敗，更是腐敗導致國家基本職能癱瘓的象征。當國防經費變成私人游艇，當邊境安全讓位于個人貪欲，國家主權便岌岌可危。高加索地區的離心傾向只是第一張多米諾骨牌。若不能以鐵腕整肅官僚系統、重建國家機器效能，更大范圍的連鎖反應可能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