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在律所當(dāng)保潔
文/律游
(故事情節(jié)虛構(gòu),主人公均為化名)
重生為律所保潔張傘,我本想安心掃地。 卻意外在會議室發(fā)現(xiàn)一具律師尸體。 警方認(rèn)定我是兇手,監(jiān)控顯示我是最后接觸者。 我擦指紋的手頓住了——死者手中攥著寫有“證據(jù)開示”的碎紙片。 我偷聽合伙人密談:“文件處理干凈了嗎?” “放心,監(jiān)控和保潔一起處理掉。” 當(dāng)夜,我的保潔間闖入黑影。 “別動!”我舉起拖把,“《刑法》第二十條,我這算正當(dāng)防衛(wèi)!” 黑影冷笑:“保潔懂法?有意思。”
第一章:重生律所拖把間
濃烈的消毒水味混著陳年水垢的土腥氣,霸道地鉆入鼻腔,硬生生把我從一片混沌里拽了出來。
眼皮沉得像灌了鉛,勉強掀開一條縫。視線模糊了好一陣,才聚焦在眼前:斑駁掉漆的綠色鐵皮柜,柜門歪斜,露出里面塞得鼓鼓囊囊的臟兮兮的抹布和幾瓶標(biāo)簽?zāi):那鍧崉慌赃吜⒅鴰装讯d了毛的拖把,濕漉漉的滴著水,在地上洇開一小片深色;墻角堆著半人高的黑色垃圾袋,散發(fā)出若有似無的餿味。
這不是我那間能俯瞰半個城市江景、擺滿了精裝法律典籍和智能設(shè)備的辦公室。
我,張傘,一個在非訴領(lǐng)域摸爬滾打近十年、好不容易熬到合伙人邊緣的金牌律師,最后的記憶是連續(xù)熬了三個通宵、心口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后栽倒在堆積如山的盡職調(diào)查文件上。
所以,眼前這散發(fā)著塵土氣息的狹小空間是怎么回事?重生?穿成了保潔?!
掃了一眼角落里的勞動合同后,一股不屬于我的、帶著惶惑和認(rèn)命感的記憶碎片猛地涌入腦海:張傘,女,三十八歲,銀合律師事務(wù)所的保潔員,合同工,干著最臟最累的活,拿著勉強糊口的薪水,沉默寡言,是這棟光鮮亮麗的玻璃幕墻大樓里最不起眼的背景板。
“嘶——”我撐著冰涼潮濕的水泥地想坐起來,一股陌生的酸痛感瞬間席卷了全身,尤其是腰和膝蓋,像是被過度使用的老舊機器。低頭看看這雙手,粗糙,指節(jié)粗大,指甲縫里嵌著洗不凈的黑色污垢,手背上還有幾道陳年的細(xì)小疤痕。這雙手,昨天還在翻閱動輒上億的并購合同,用昂貴的鋼筆簽下名字。
巨大的荒謬感和落差感讓我一時喘不上氣。就在這時,破舊的鐵皮門被“哐當(dāng)”一聲推開,力道大得門板撞在墻上又彈回來。
“張傘!死哪兒去了?都幾點了!鄭律師那個‘君臨天下’會議室馬上要用,趕緊去收拾!磨磨蹭蹭的,不想干了是不是?”一個穿著修身套裝、妝容精致卻滿臉不耐的年輕女人叉著腰站在門口,是前臺艾米。她眼神里的鄙夷毫不掩飾,仿佛在看一堆會移動的垃圾。“還有茶水間!小林他們加班喝剩的咖啡杯堆成山了,看著就惡心!快點!”
她尖利的聲音刮得我耳膜疼。前世的我,是這些前臺小姑娘需要仰望、小心討好的“張律師”。現(xiàn)在……我壓下心頭翻涌的復(fù)雜情緒,屬于“保潔張傘”的肌肉記憶已經(jīng)驅(qū)使這具身體笨拙地爬了起來,喉嚨里擠出喏喏的回應(yīng):“哎,好……好的,艾米姐,這就去。”
艾米哼了一聲,踩著細(xì)高跟“噠噠噠”地走了,留下一股刺鼻的香水味。
我深吸一口氣,混合著消毒水和垃圾袋味道的空氣涌入肺里,冰冷而真實。行,保潔就保潔吧。前世為了那些案子、那些頭銜,熬干了心血,最后猝死在文件堆里,圖什么呢?這輩子,就當(dāng)老天爺給機會,換個活法。掃地就掃地,至少,不用再為哪個客戶的海外上市失眠掉頭發(fā)了。
推著沉重的清潔車,我走進(jìn)了銀合律所的核心區(qū)域。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反射著頭頂奢華的水晶吊燈光芒,空氣里彌漫著高檔咖啡豆的醇香和昂貴皮革沙發(fā)的味道,與我的保潔車格格不入。穿著筆挺西裝、套裙的律師們步履匆匆,高談闊論著“IPO”、“對賭協(xié)議”、“跨境并購”,話語里夾雜著流利的英文術(shù)語。他們偶爾瞥向我的眼神,是徹底的漠視,仿佛我只是個會自動避讓的清潔機器人。
實習(xí)生小林,一個戴著厚厚眼鏡、臉色蒼白、眼袋發(fā)青的年輕男孩,抱著一摞幾乎擋住他視線的文件,搖搖晃晃地從我身邊沖過去,嘴里念念叨叨:“完了完了,鄭律師要的盡調(diào)報告還差一半……又要通宵了……” 他完全沒注意到我,或者說,根本沒精力注意。
鄭律師,鄭錢。這個名字在我(或者說原主)的記憶里帶著天然的畏懼。銀合律所的頭號權(quán)益合伙人,真正掌握生殺大權(quán)的人物,傳聞中手腕強硬,背景深厚。他的辦公室獨占最好的景觀位,門口掛著“君臨天下”的牌子,透著一股子唯我獨尊的霸氣。他要求他的專屬會議室也叫這個名字,并且必須在他使用前一塵不染。
我推著車,穿過忙碌的開放辦公區(qū),走向走廊深處那幾間門牌最氣派的合伙人會議室區(qū)域。路過鄭錢的辦公室時,厚重的實木門緊閉著,但隱約能聽到里面?zhèn)鞒鏊袣馐恪е蝗葜靡傻挠?xùn)斥聲,對象似乎是個倒霉的資深律師。門口候著的秘書噤若寒蟬。
再往前走,是“天元”、“厚德”、“明法”等幾間大會議室。“君臨天下”在最里面。隔壁就是“天元會議室”。經(jīng)過“天元”門口時,厚重的隔音門沒有關(guān)嚴(yán),留著一條巴掌寬的縫隙。一股極其濃郁、甜膩到發(fā)腥的氣味毫無防備地從門縫里洶涌而出,像一只冰冷粘膩的手,猛地攥住了我的心臟!
這味道……是血!而且是大量、新鮮的血液散發(fā)出的鐵銹般的腥甜!
前世處理過幾起涉及人身傷害的商事糾紛,我對這種氣味有著近乎本能的敏感和厭惡。心臟在胸腔里狂跳起來,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竄上頭頂。保潔張傘的記憶里只有日復(fù)一日的勞作和微薄的薪水,絕不該對這種代表著危險和死亡的氣息有如此劇烈的反應(yīng)。這純粹是我——那個曾經(jīng)的金牌律師——刻在骨子里的警覺。
出事了!里面一定出事了!
我下意識地屏住呼吸,身體僵在原地。周圍很安靜,律師們都在自己的格子間或辦公室忙碌,走廊里空無一人。那甜腥味如同實質(zhì)的觸手,不斷從門縫里探出,纏繞著我的感官。理智告訴我應(yīng)該立刻轉(zhuǎn)身離開,去找保安或者前臺艾米,但一股強烈的不安和某種難以言喻的沖動驅(qū)使著我。
我輕輕放下清潔車,幾乎沒有發(fā)出聲音。鬼使神差地,我伸出手,用指尖極其緩慢地、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那扇沉重的“天元會議室”大門。
門軸發(fā)出輕微到幾乎可以忽略的“吱呀”聲。
會議室里沒有開主燈,只有墻壁嵌入的幾盞氛圍燈散發(fā)著微弱慘白的光,勉強勾勒出巨大的橢圓形會議桌和環(huán)繞的高背皮椅輪廓。百葉窗緊閉著,隔絕了外界的陽光。
就在會議桌正對著門的主位上,一個人影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姿勢癱坐在寬大的老板椅里。
我的瞳孔驟然收縮。
是肖仁律師!另一個重量級的合伙人!他穿著考究的深灰色西裝,但此刻那昂貴的面料被胸前大片的深色污漬浸透,那顏色在昏暗的光線下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近乎黑色的暗紅。他的頭無力地向后仰著,靠在椅背上,嘴巴微張,眼睛瞪得極大,直勾勾地“望”著天花板繁復(fù)的吊頂花紋,凝固的眼神里充滿了極致的驚愕和……一絲難以置信?一把狹長的裁紙刀,刀柄是亮晃晃的不銹鋼,正深深地沒入他左側(cè)胸口心臟的位置!刀柄周圍,深色的血液已經(jīng)不再大量涌出,只在衣服上洇開一片濕冷的深痕,地毯上則是一大灘粘稠的、近乎凝固的血泊,散發(fā)出令人作嘔的濃烈腥氣。
時間仿佛凝固了。巨大的視覺沖擊和刺鼻的血腥味讓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眼前陣陣發(fā)黑。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沒讓驚呼沖口而出。恐懼像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四肢百骸。
跑!必須立刻離開這里!通知保安!報警!
就在我強忍著眩暈和惡心,準(zhǔn)備轉(zhuǎn)身逃離這人間地獄般的場景時,眼角的余光,像是被什么無形的力量牽引,不由自主地掃過肖仁垂落在昂貴皮質(zhì)座椅扶手上的右手。
那只曾經(jīng)簽下無數(shù)大額法律文件的手,此刻無力地攤開著,掌心朝上。而在那沾了些許暗紅血漬的掌心中央,赫然緊緊攥著一小團東西!
不是紙團。像是從某個文件上硬生生撕扯下來的一角碎片。邊緣參差不齊。
碎片很小,只有指甲蓋那么大,被血和汗浸得有些發(fā)皺、發(fā)暗,上面的字跡卻因為用力攥握而顯得格外清晰、刺眼。
那是幾個打印體的黑體字:
證據(jù)開示
228
嗡——!
我的大腦像是被一柄重錘狠狠砸中!一片空白之后,前世作為律師的思維瞬間高速運轉(zhuǎn),壓倒了此刻身為保潔員的恐懼。
證據(jù)開示!《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七條!《刑事訴訟法》第四十一條!訴訟中一方當(dāng)事人向另一方當(dāng)事人提供與案件有關(guān)的證據(jù)材料的法定程序!肖仁律師死前手里緊緊攥著寫有“證據(jù)開示”的碎紙片?這意味著什么?他正在處理一個涉及關(guān)鍵證據(jù)開示的案件?這個碎片是來自某個至關(guān)重要的開示請求?還是……指向某個未能依法開示、從而引發(fā)致命后果的證據(jù)?!
這個發(fā)現(xiàn)帶來的沖擊,甚至短暫地壓過了直面尸體的恐怖。一個律所合伙人,在會議室被謀殺,臨死前攥著“證據(jù)開示”的碎片……這絕非簡單的仇殺或激情犯罪!背后必然牽扯著復(fù)雜的利益、重大的秘密,甚至……律所內(nèi)部的黑暗!
就在我因這驚悚的發(fā)現(xiàn)而心神劇震、僵立在原地的那幾秒鐘——
“啪嗒!”
一聲輕響,不是來自會議室內(nèi)部,而是來自我身后光線明亮的走廊!
緊接著,一個年輕女人驚恐到變調(diào)的尖叫聲,如同鋒利的玻璃碎片,瞬間劃破了銀合律所清晨那層包裹著忙碌與精英假象的平靜帷幕,響徹了整個樓層:
“啊——!!!殺人啦!!!保……保潔殺人啦!!!”
我猛地回頭。
只見前臺艾米,那個幾分鐘前還在頤指氣使訓(xùn)斥我的艾米,此刻正站在離我清潔車不遠(yuǎn)的地方,一只手死死捂住嘴,另一只手指著我,或者說指著我身后的“天元會議室”大門,臉色慘白如紙,眼睛瞪得幾乎要裂開,身體篩糠般抖動著。她腳邊,一個摔碎的骨瓷咖啡杯,褐色的液體正蜿蜒流淌在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面上。
她的尖叫如同投入滾油的水滴,瞬間引爆了整個樓層。
“怎么回事?”
“艾米喊什么?”
“殺人?誰殺人了?”
“聲音是從會議室那邊傳來的!”
雜亂的腳步聲、驚疑不定的詢問聲、椅子被猛地推開的聲音從四面八方迅速匯聚過來。一張張或驚愕、或好奇、或恐懼的臉出現(xiàn)在各個辦公室門口和走廊轉(zhuǎn)角。
而我的位置,正正好好,擋在“天元會議室”那扇被我推開、此刻正無聲敞開的血腥大門之前。清潔車就在我身邊,上面還掛著濕漉漉的抹布和消毒噴瓶。我臉上殘留的驚駭和尚未完全褪去的蒼白,在眾人眼中,恐怕正是被“抓了現(xiàn)行”的驚恐。
無數(shù)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瞬間聚焦在我身上。那些目光里充滿了難以置信、懷疑、恐懼,以及一種迅速滋生的、仿佛在看一個怪物般的疏離和定罪感。
艾米顫抖的手指依舊死死地指著我,聲音帶著哭腔和歇斯底里的確信:“是她!張傘!我……我親眼看見她從那個房間里出來!肖……肖律師他……好多血!她殺人了!”
完了。
我的心沉到了冰冷的谷底,如同墜入萬丈深淵。刺鼻的血腥味、掌心攥著“證據(jù)開示”碎片的尸體、艾米指向我的手指、周遭匯聚而來的懷疑目光……所有的碎片,在這一刻,被一只無形的、充滿惡意的手,精準(zhǔn)地拼湊起來,指向一個清晰無比的結(jié)論——我,這個剛剛重生不到半天的保潔員張傘,成了這樁發(fā)生在頂級律所核心會議室兇殺案的唯一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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