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不是每個月都給您轉3500嗎？怎么還說沒錢買藥？"

程雪拿著手機，聽著母親王秀英在電話里的哭聲，心里一陣發緊。

母親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雪兒，媽真的一分錢都沒收到過，這個月連買菜的錢都沒有了。"

程雪愣在那里，手機差點掉到地上。

01

程雪放下手機，腦子里一片混亂。她清楚地記得，從兩年前開始，每個月15號她都會準時給母親轉賬3500元生活費。

張磊從廚房走出來，看見妻子臉色發白："怎么了？"程雪把剛才的通話內容告訴了丈夫。

"不可能吧，你每次轉賬我都看見了。"張磊皺著眉頭，"會不會是媽年紀大了，忘記了？"

程雪搖搖頭:"媽才63歲，腦子清楚著呢。"她拿出手機，翻看轉賬記錄，"你看，每個月都有，從來沒斷過。"

張磊湊過來看，手機屏幕上確實顯示著一筆筆3500元的轉賬記錄，收款人顯示的是"王秀英"。他撓撓頭："那錢去哪兒了？"

程雪越想越不對勁。母親平時節儉慣了，3500元對她來說應該夠用了，怎么會說一分錢都沒收到？

"我得回去看看媽。"程雪起身去拿外套，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兩個小時后，程雪趕到了母親居住的老小區。王秀英住在三樓，是一套兩室一廳的老房子，程雪的弟弟程偉結婚前也住在這里。

"媽！"程雪敲門進去，看見母親正坐在沙發上發呆。

王秀英看見女兒，眼淚又掉下來了："雪兒，你來了。"她拉著程雪的手，"媽真的沒收到你的錢，銀行卡里除了退休金，什么都沒有。"

程雪仔細觀察母親的表情，王秀英的眼神清澈，不像是在撒謊。她心里的疑惑更深了："媽，您的銀行卡在哪里？我們去查查。"

王秀英指指臥室："在抽屜里，你去拿吧。"

程雪走進母親的臥室，從床頭柜抽屜里找到了那張熟悉的銀行卡。這張卡她見過很多次，當初辦卡的時候她還陪著母親去的銀行。

她拿著卡回到客廳，仔細看了看卡號。突然，她愣住了。

02

程雪盯著手里的銀行卡，又拿出手機對比轉賬記錄。卡號是對的，沒有任何問題，收款人也確實是母親的名字。

"媽，您最近有去銀行查過賬嗎？"程雪坐到母親身邊。

王秀英搖頭："我不太會用那些機器，每次都是程偉幫我取錢的。"她嘆了口氣，"上個月我想取點錢，程偉說卡里沒錢，讓我別瞎操心。"

聽到弟弟的名字，程雪心里咯噔一下。程偉今年32歲，一直沒有穩定工作，做些零工維持生活，去年剛結婚，經濟壓力不小。

"程偉最近怎么樣？"程雪試探著問。

"還是老樣子，前段時間說要做什么投資，向媽借錢。"王秀英搖搖頭，"我哪有錢借給他啊。"

程雪的心沉了下去。她想起幾個月前，程偉確實提過要做生意，還問她能不能借點錢，被她拒絕了。

"媽，程偉多久來看您一次？"

"他倒是經常來，差不多每周都來，有時候還幫我買菜做飯。"王秀英提起小兒子，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就是看起來總是愁眉苦臉的，可能是生活壓力大吧。"

程雪點點頭，心里已經有了猜測，但她不敢確定。畢竟程偉是她的親弟弟，從小一起長大，雖然有些不務正業，但應該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媽，明天我陪您去銀行查一下流水，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程雪握住母親的手，"如果真的有什么問題，我們一定要搞清楚。"

王秀英點頭："好，明天我們就去銀行。"她停頓了一下，"雪兒，你說會不會是銀行搞錯了？"

程雪苦笑了一下："希望是這樣吧。"但她心里清楚，銀行出錯的可能性很小，更大的可能是家里出了問題。

當天晚上，程雪回到自己家，把情況詳細地告訴了張磊。丈夫聽完后，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你懷疑是程偉？"張磊直接問出了程雪不敢說的話。

程雪沉默了一會兒："我不知道，但是媽說程偉經常幫她取錢，而且最近他確實缺錢。"她揉著太陽穴，"我真希望不是他。"

03

第二天上午，程雪請了假，陪著母親來到銀行。銀行大廳里人不多，她們在柜臺前排隊等候。

"您好，我想查詢一下這張卡最近兩年的交易流水。"程雪把母親的銀行卡和身份證遞給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操作了一會兒，然后遞過來一份厚厚的流水單："這是最近兩年的完整記錄。"

程雪接過流水單，手有些顫抖。她快速翻看著每一頁，尋找自己轉賬的記錄。

很快，她找到了。每個月15號，確實有3500元進賬，顯示的是"程雪轉入"。但是緊接著，通常在當天或者第二天，就會有3500元的取款記錄。

"媽，您看這里。"程雪指著流水單，"錢確實到了您的賬戶，但是很快就被取走了。"

王秀英戴上老花鏡，仔細看著流水單。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這些取款記錄，我一筆都不記得。"

程雪繼續往下看，發現不僅僅是她轉的3500元被取走，連母親的退休金也經常被大額提取。在一些流水記錄上，她看到了取款地點和時間。

"媽，您還記得上個月18號下午2點您在做什么嗎？"程雪指著其中一筆取款記錄。

王秀英想了想："那天下午我在家里看電視，沒有出門啊。"她看著女兒，眼中有了恐懼，"雪兒，這是怎么回事？"

程雪的心情越來越沉重。流水單顯示，那筆取款發生在離母親家只有兩個街區的ATM機上，取款金額是5000元。

她繼續查看，發現大部分取款都發生在同樣的幾個ATM機上，而且時間通常是工作日的下午或者周末。這個時間段，正好是程偉經常來看母親的時候。

"媽，您的銀行卡密碼除了您，還有誰知道？"程雪問出了關鍵問題。

王秀英猶豫了一下："就是程偉知道，因為我有時候記不住，他幫我取過幾次錢。"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不會是他吧？"

程雪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拿出手機，撥通了程偉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

"姐，怎么了？"程偉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

"程偉，你現在在哪里？我和媽在銀行查流水，有些事情需要問你。"程雪盡量保持平靜的語氣。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我在外面談生意，有什么事情電話里說不行嗎？"

"不行，你現在就過來，媽的銀行卡出問題了。"程雪的語氣變得嚴厲，"金都銀行人民路支行，我們在這里等你。"

04

掛斷電話后，程雪和母親在銀行大廳的休息區等待。王秀英緊緊握著女兒的手，臉上寫滿了擔憂。

"雪兒，如果真的是程偉，我們該怎么辦？"母親的聲音顫抖著。

程雪拍拍母親的手："媽，先別胡思亂想，等他來了再說。"但她心里已經基本確定了真相。

四十分鐘后，程偉匆匆趕到銀行。他臉色蒼白，眼神有些躲閃，看見程雪和母親時明顯愣了一下。

"姐，媽，出什么事了？"程偉坐到她們對面，聲音有些發顫。

程雪把流水單遞給他："你自己看看。"

程偉接過流水單，眼睛快速掃過那些數字。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手也開始微微顫抖。

"程偉，這些取款記錄是怎么回事？"程雪直視著弟弟的眼睛，"媽說她從來沒有取過這些錢。"

程偉低著頭，沉默了很久。銀行大廳里的人來來往往，他們三個人坐在角落里，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說話啊！"程雪提高了音量，"兩年來，我給媽的7萬多塊錢，都被你取走了？"

王秀英看著小兒子，眼淚開始往下掉："程偉，你告訴媽，這不是真的。"

程偉終于抬起頭，眼中也有了淚水。他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姐姐，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你還有什么好說的？"程雪的聲音里帶著憤怒，"媽省吃儉用，連藥都舍不得買，你卻把她的錢都取走了？"

"我沒想到會這樣的。"程偉終于開口了，聲音小得像蚊子叫，"我以為過幾個月就能還上的。"

這句話等于承認了所有的指控。王秀英聽到后，整個人都癱在了椅子上。

程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雖然之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聽到弟弟親口承認，她還是感到震驚和憤怒。

"過幾個月就能還上？"她冷笑一聲，"你知道媽這兩年過得什么日子嗎？她為了省錢，連肉都不舍得買，有病了也不去醫院！"

程偉埋著頭，不敢看母親和姐姐的眼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投資失敗了，想著賺了錢就還給媽。"

"投資？"程雪的聲音更加憤怒，"你拿媽的養老錢去投資？你有什么權利這樣做？"

05

銀行大廳里，其他客戶偶爾投來好奇的目光。程雪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想讓母親更加難堪。

"媽，我們回家再說吧。"程雪扶起母親，王秀英的臉色慘白，看起來隨時可能暈倒。

三個人默默地走出銀行，程偉跟在后面，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到了母親家里，程雪讓母親坐下休息，然后轉身面對程偉。

"現在你告訴我，這些錢到底去哪里了？"程雪的聲音很冷靜，但眼中的怒火清晰可見。

程偉坐在沙發邊緣，雙手緊握在一起："去年我和朋友合伙做生意，投了5萬塊錢，結果被騙了。"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后來我想著炒股能賺回來，就又拿了一些錢。"

"一些錢？"程雪冷笑，"你拿了7萬多！"

"我真的以為能賺回來的。"程偉抬起頭，眼中滿是懊悔，"姐，我知道錯了，我一定會還給媽的。"

王秀英坐在沙發上，一直沒有說話。她看著小兒子，眼神復雜，有憤怒，有失望，更多的是心疼。

"程偉，媽不是心疼錢。"王秀英終于開口了，聲音沙啞，"你缺錢為什么不直接跟媽說？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拿？"

程偉聽到這話，眼淚終于掉了下來："媽，我不敢說，我怕你擔心，怕姐姐罵我。"他跪在母親面前，"我真的知道錯了。"

"擔心？"程雪氣得發抖，"你讓媽餓著肚子，你怕她擔心？你知道媽上個月為了省錢，連降壓藥都停了嗎？"

程偉聽到這話，臉色更加蒼白。他不知道母親竟然連藥都舍不得買。

"媽，您的血壓藥停了？"程偉顫聲問道。

王秀英點點頭："藥太貴了，我想著可能不吃也沒關系。"她看著兒子，"程偉，你做的這些事，媽真的很傷心。"

程雪看著這一幕，心情五味雜陳。她憤怒程偉的行為，但看到母親的痛苦，她也很心疼。

"程偉，現在說什么都晚了。"程雪冷靜地說，"你現在有多少錢能還給媽？"

程偉搖搖頭："我現在沒有錢，但是我會想辦法的。"

"想辦法？"程雪冷笑，"你已經想了兩年的辦法了。"她從包里拿出一張紙，"這是欠條，你給我簽了。"

程偉看著姐姐手中的紙，上面寫著："本人程偉，因個人原因挪用母親王秀英銀行卡內資金共計73500元，承諾在一年內全額歸還，如不能按時歸還，愿意承擔相應法律責任。"

"姐，你這是什么意思？"程偉有些慌了。

"什么意思？"程雪的眼神冰冷，"你拿了媽的錢，就要還。如果你不愿意簽，我們就報警，讓警察來處理。"

06

程偉拿著欠條，手在顫抖。他知道如果報警，自己可能面臨刑事責任，但簽了這個欠條，就意味著承認了所有的過錯。

"程偉，簽吧。"王秀英看著兒子，聲音疲憊，"媽不想看到你進監獄。"

聽到母親的話，程偉終于拿起筆，在欠條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程雪接過欠條，仔細檢查了一遍，然后收進包里。她看著程偉，眼神依然冷漠："從今天開始，媽的銀行卡我收走了。"

"姐，我以后不會再碰媽的錢了。"程偉急忙說道。

"不會再碰？"程雪冷笑，"你已經沒有機會了。"她轉向母親，"媽，我給您重新辦一張卡，這張卡只有您知道密碼。"

王秀英點點頭，她已經不再信任小兒子了。

程雪從包里拿出一疊現金，放在茶幾上："這里是一萬塊錢，媽，您先用著。"她看了程偉一眼，"至于你欠的錢，我先墊上，但你必須還給我。"

程偉連連點頭："姐，我一定還，我會去找正經工作的。"

"最好是這樣。"程雪站起身，"還有，以后你來看媽，我歡迎，但是如果讓我發現你再有任何不軌行為，我絕不會手軟。"

程偉低著頭："我知道了，姐。"

程雪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她走到母親身邊，輕聲說："媽，以后您有什么需要，直接給我打電話，不要再相信任何人。"

王秀英握住女兒的手："雪兒，媽對不起你，讓你操心了。"

"媽，這不是您的錯。"程雪的眼中也有了淚水，"是我沒有保護好您。"

程偉在一旁聽著，心如刀割。他知道自己不僅傷害了母親，也讓姐姐失望透頂。

當天晚上，程雪回到家，把整件事的經過告訴了張磊。丈夫聽完后，憤怒地拍了桌子："程偉怎么能做出這種事？"

"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只能想辦法補救。"程雪靠在沙發上，感到身心俱疲，"我已經決定了，以后每個月給媽5000塊錢，讓她過得好一些。"

張磊贊同地點點頭:"應該的，媽受了這么多委屈。"他停頓了一下，"程偉那邊你打算怎么辦？"

"看他的表現吧。"程雪嘆了口氣，"如果他真的能改，我會給他機會，如果他還是老樣子，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三個月后的一天，程雪接到母親的電話......

王秀英在電話里的聲音很緊張："雪兒，你快來一趟，程偉又來找我要錢了。"

程雪立即放下手頭的工作，趕到母親家。她推開門，看見程偉正坐在客廳里，臉色陰沉。

"姐，你來得正好。"程偉看見程雪，語氣有些不善，"我現在急需用錢，你能不能先借我兩萬？"

程雪冷冷地看著他："借錢？你之前欠的錢還了嗎？"

"那個需要時間，但是現在我真的急用。"程偉站起身，"我找到了一個很好的項目，只要投資兩萬塊錢，半年就能賺回來。"

聽到這話，程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程偉竟然還想著投資賺錢，一點都沒有悔改的意思。

"程偉，你腦子是不是有病？"程雪的聲音提高了，"你上次投資的錢打了水漂，現在還想投資？"

程偉有些急躁："姐，這次不一樣，這個項目是朋友介紹的，絕對靠譜。"

程雪看著弟弟，心徹底涼了。她本來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程偉能真正悔改，但現在看來，他根本沒有反省。

"媽，程偉剛才對您說了什么？"程雪轉向母親。

王秀英有些害怕地說："他說如果我不給他錢，就不管我了，讓我以后別指望他。"

程雪聽到這話，徹底憤怒了。她轉身面對程偉，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出來：

07

"程偉，你還是人嗎？"程雪的聲音在房間里回蕩，"你拿了媽的錢，現在還要威脅她？"

程偉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但嘴硬道："我只是著急，我沒有威脅媽。"

"沒有威脅？"程雪冷笑，"你說不管媽了，這不是威脅是什么？"

王秀英坐在沙發上，看著兩個孩子爭吵，心如刀割。她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程偉，你聽好了。"程雪走到弟弟面前，"從今天開始，你不要再來煩媽了，她的事情我來管。"

"憑什么？她也是我媽！"程偉也怒了，"你以為你給了她點錢，就可以把我趕走嗎？"

"就憑你拿了媽7萬多塊錢！"程雪毫不示弱，"你有什么臉面在這里大呼小叫？"

兩人的爭吵聲越來越大，王秀英終于忍不住了："你們別吵了！"她站起身，眼淚直流，"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兩個孩子為了我吵成這樣。"

看到母親哭了，程雪和程偉都停下了爭吵。房間里一時間安靜下來，只有王秀英的哭聲。

"媽，對不起。"程雪走到母親身邊，"我不該在您面前和他吵架。"

程偉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依然沒有放棄："姐，我真的需要這筆錢，你就幫幫我吧。"

程雪看著弟弟，心中的最后一絲希望也破滅了。她本以為經歷了上次的事情，程偉會有所改變，但現在看來，他依然是那個不知悔改的人。

"程偉，我最后問你一次。"程雪的聲音變得很平靜，"你欠媽的錢，打算什么時候還？"

程偉猶豫了一下："等我這次投資成功了，我連本帶利一起還。"

聽到這個回答，程雪徹底失望了。她從包里拿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你打給誰？"程偉有些緊張。

"報警。"程雪冷冷地說，"既然你不打算還錢，那就讓法律來解決吧。"

程偉一聽要報警，立即慌了。他上前想要搶程雪的手機："姐，你不能報警，我是你弟弟！"

"弟弟？"程雪冷笑著避開他的手，"你做這些事的時候，有想過我是你姐姐，她是你媽媽嗎？"

王秀英看到兩個孩子又要發生沖突，趕緊上前阻止："雪兒，別報警，程偉，你也冷靜一點。"

程雪看著母親懇求的眼神，心軟了。她收起手機，但表情依然嚴肅："媽，這是最后一次。"

08

程雪轉向程偉："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立即離開這里，以后不要再來煩媽，你欠的錢我不追究了。"

程偉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第二個選擇呢？"

"第二，你現在就跟我去派出所，我們把賬算清楚。"程雪的語氣不容商量，"選擇權在你。"

程偉在兩個選擇之間掙扎。離開意味著他再也不能從母親這里拿到錢，但是報警的話，他可能面臨更嚴重的后果。

"我選第一個。"程偉最終做出了選擇，聲音很小。

"很好。"程雪點點頭，"那現在你就走吧，以后不要再出現在媽面前。"

程偉看了看母親，王秀英正低著頭擦眼淚。他想說些什么，但最終什么都沒說，默默地走向門口。

到了門口，程偉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媽，對不起。"

王秀英抬起頭，看著小兒子的背影，心如刀割。但她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程偉走了，房間里只剩下程雪和母親兩個人。王秀英坐在沙發上，眼淚止不住地流。

"媽，別難過了。"程雪坐到母親身邊，輕撫著她的后背，"這樣對大家都好。"

"他畢竟是我兒子啊。"王秀英哽咽著說，"我知道他做錯了，但是讓他永遠不要回來，我心里不好受。"

程雪理解母親的心情，但她也知道，如果不斷絕程偉的念想，類似的事情還會發生。

"媽，如果他真的知錯了，總有一天會回來的。"程雪安慰道，"但是現在，他還沒有真正悔改。"

王秀英點點頭，她知道女兒說得對。程偉剛才的表現證明，他并沒有從之前的事情中吸取教訓。

接下來的幾個月，程雪每周都會來看母親，有時候還會帶著張磊一起來。王秀英的生活逐漸恢復了正常，她重新開始吃藥，身體狀況也有所好轉。

程偉真的沒有再出現過。偶爾王秀英會問起他的消息，程雪總是說不知道。其實她也很想知道弟弟現在怎么樣了，但她不后悔自己的決定。

有一天，程雪在整理東西的時候，發現了程偉簽的那張欠條。她看著上面的字跡，心情復雜。這張紙見證了一個家庭的破裂，也見證了她的成長。

"媽，如果有一天程偉真的改好了，您還會原諒他嗎？"程雪問母親。

王秀英想了想："如果他真的知錯了，我當然會原諒他，他是我兒子。"她停頓了一下，"但是我不會再信任他了。"

程雪點點頭，她理解母親的心情。血濃于水，但信任一旦破裂，就很難修復。

09

一年后的春節，程雪和張磊陪著王秀英過年。三個人圍坐在餐桌前，雖然人數不多，但氣氛很溫馨。

"媽，這一年您過得怎么樣？"程雪給母親夾菜。

"很好，比以前好多了。"王秀英笑著說，"不用擔心錢的問題，身體也養好了，就是有時候想程偉。"

程雪沉默了一會兒："媽，如果您真的想他，我可以去找找他。"

王秀英搖搖頭："算了，如果他想回來，自然會回來的。"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三個人都愣了一下，這個時間誰會來拜年？

程雪去開門，門外站著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身影——程偉。但此時的程偉和一年前相比，變化很大。他瘦了許多，臉上的輕浮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成熟和滄桑。

"姐。"程偉看見程雪，聲音有些顫抖，"我能進來嗎？"

程雪看著弟弟，心情復雜。她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轉身看向母親。

王秀英聽到程偉的聲音，身體僵了一下，然后慢慢轉過頭。當她看到站在門口的兒子時，眼淚瞬間涌出。

"程偉。"母親站起身，聲音哽咽。

程偉看到母親，再也控制不住情緒，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媽，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程雪看著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她讓開身子："進來吧。"

程偉走進屋里，看到餐桌上豐盛的年夜飯，心中更加愧疚。他跪在母親面前："媽，這一年我想了很多，我知道自己以前做的事情很混蛋，我對不起您，也對不起姐姐。"

王秀英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心疼得不得了。她想去扶他，但又有些猶豫。

"程偉，你這一年在做什么？"程雪冷靜地問。

程偉抬起頭："我去了南方，在工廠里打工。"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這里是三萬塊錢，是我這一年攢下的，全部還給媽。"

程雪接過信封，打開看了看，里面確實是厚厚的現金。她有些意外，沒想到程偉真的去打工賺錢了。

"媽，我知道三萬塊錢還不夠，但這是我現在能拿出的全部。"程偉繼續說，"剩下的錢，我會繼續努力賺，一定全部還給您。"

王秀英終于忍不住，上前扶起兒子："程偉，你起來，跪著說話像什么樣子。"

程偉被母親扶起，但依然低著頭，不敢看母親和姐姐的眼睛。

"程偉，錢的事情我們先不說。"程雪看著弟弟，"我想知道，你是真的改了，還是又遇到什么困難了？"

程偉抬起頭，直視姐姐的眼睛："姐，我真的改了。這一年在外面，我吃了很多苦，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他停頓了一下，"我不會再做那些不切實際的夢了，我只想踏踏實實地工作，好好孝敬媽。"

10

程雪仔細觀察著弟弟的表情，想要從中看出他是否在撒謊。但程偉的眼神很真誠，沒有以前那種輕浮和不踏實。

"程偉，如果媽原諒你，你打算怎么做？"程雪繼續問。

"我想在本地找個工作，這樣可以經常來看媽。"程偉認真地說，"我不會再向媽要一分錢，相反，我要每個月給媽生活費。"

王秀英聽到這話，眼中閃過欣慰的光芒。這才是她希望看到的兒子。

"程偉，你知道媽這一年過得怎么樣嗎？"程雪決定讓弟弟了解事情的嚴重性，"她因為你的事情，血壓一直不穩定，經常失眠。"

程偉聽到這話，臉色更加蒼白："媽，都是我的錯，我害您生病了。"

"不是生病，是心病。"王秀英看著兒子，"媽不是心疼錢，是心疼你不懂事，心疼這個家差點散了。"

程偉點點頭："媽，我懂了，以后我不會再讓您擔心了。"

程雪看著母子兩人，心中的怒氣慢慢消散。她能感受到程偉的變化，這種變化是發自內心的。

"程偉，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程雪說，"但是有條件。"

程偉急忙點頭："姐，您說，什么條件我都答應。"

"第一，你必須找到正當工作，不能再做那些投機取巧的事情。"程雪豎起一根手指，"第二，媽的銀行卡和存折，你永遠不能碰。"

程偉連連點頭："我答應，我一定做到。"

"第三，如果你再讓媽傷心，我絕不會原諒你。"程雪的表情很嚴肅，"這是最后一次機會。"

程偉鄭重地點頭："姐，我發誓，如果我再做對不起媽的事情，您可以報警抓我。"

王秀英看著兩個孩子，心中既欣慰又擔憂。她希望程偉真的能改好，但也擔心他只是一時沖動。

"好了，既然都回來了，就一起吃年夜飯吧。"王秀英招呼大家坐下，"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程雪去廚房給程偉拿了碗筷，四個人重新圍坐在餐桌前。雖然氣氛還有些尷尬，但至少一家人又團聚了。

程偉在飯桌上很少說話，大部分時間都在聽母親和姐姐聊天。偶爾王秀英問他什么，他都認真回答，態度很誠懇。

飯后，程雪和張磊準備回家。臨走前，程雪把程偉叫到一邊。

"程偉，我今天之所以愿意給你機會，不是因為你拿了三萬塊錢回來。"程雪認真地說，"是因為我看到了你的改變。"

程偉點點頭："姐，我知道，我會珍惜這個機會的。"

"希望如此。"程雪拍拍弟弟的肩膀，"媽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了，你要記住這一點。"

程偉鄭重地點頭："我記住了，姐。"

程雪和張磊離開后，程偉陪著母親收拾碗筷。王秀英看著兒子忙碌的身影，心中五味雜陳。

"程偉，你真的不會再犯了嗎？"母親問出了心中的擔憂。

程偉停下手中的活，轉身看著母親："媽，我用我的人格保證，我不會再犯了。"他的眼中有堅定，也有悔恨，"這一年在外面，我每天都在后悔，后悔傷害了您，后悔讓姐姐失望。"

王秀英點點頭，她選擇相信兒子。畢竟，人總是會犯錯的，重要的是知錯能改。

就這樣，程家的這場風波暫時平息了。程雪每月依然給母親轉生活費，程偉也在本地找到了一份保安的工作，雖然收入不高，但很穩定。

時間慢慢過去，程偉確實在努力改變。他每周都會來看母親，有時候還會帶些小禮物。更重要的是，他開始每月給母親一千塊錢生活費，雖然不多，但這是他真心的表達。

程雪看到弟弟的變化，心中也很欣慰。她知道，這個家庭雖然經歷了風波，但最終還是走向了和諧。

一年多以后，程雪在整理抽屜時，又看到了那張欠條。她看著程偉的簽名，想起了這段不愉快的經歷。

最終，她決定把這張欠條撕掉。不是因為錢的問題已經解決，而是因為她相信，程偉真的改變了。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家庭中的信任一旦破裂，修復起來需要時間和真心。

程雪每月給母親的三千五生活費風波，最終以和解收場，但留下的教訓值得所有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