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 年 6 月末,志愿軍總部的第五次戰役總結會議上,氣氛嚴肅莊重。突然,彭德懷總司令指著 58 師師長黃朝天,聲音洪亮地喊道:“黃朝天,站起來!”
這一聲令下,在場眾人心里咯噔一下。誰都知道彭總性格嚴厲,不茍言笑,一旦如此嚴肅地直呼其名,往往沒什么好事。黃朝天也是一愣,雖滿心疑惑,但軍人的本能讓他立刻起身。
就在大家都為黃朝天捏一把汗時,彭總環顧全場,目光重新落在黃朝天身上,語氣卻緩和下來:“這次你逆天而行,抗命得好,必須狠狠地獎勵你!”
這話一出,黃朝天緊繃的神經才松弛下來,在場眾人也長舒一口氣,紛紛露出驚訝的神色。彭總這獨特的表揚方式,著實出人意料。而這一切,都要從第五次戰役中那場驚心動魄的 “抗命” 說起。
當時,我軍攻勢迅猛,但戰線的不斷延伸讓后勤保障漸漸跟不上節奏。彭總深知其中利害,決定全線撤退,以保存實力。可美軍司令李奇微早已摸透我軍后勤弱點 —— 最多只能維持 7 天,一旦超出,很多部隊就會面臨補給斷裂的困境。于是,李奇微采取拖延戰術,想等我軍彈盡糧絕時發起致命一擊。
就在這時,58 師師長黃朝天接到了撤出華川地區的命令。然而,撤退途中,一陣不同尋常的炮聲傳來 —— 那是美軍的榴彈炮聲。黃朝天敏銳地意識到,美軍很可能派出了穿插部隊,企圖切斷我軍退路,包圍正在撤退的 12 軍和 27 軍。這兩支部隊共有 10 萬人,如果被包圍,后果不堪設想。
黃朝天當機立斷,召開師黨委會。他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不按總部命令立即撤離,留下來打阻擊戰,為兄弟部隊爭取撤退時間。
這個決定立刻引發了爭議。有人提出,不執行上級撤退命令就是違抗命令,而且總部也沒要求 58 師阻擊,這樣做無疑是讓部隊白白犧牲。但黃朝天堅定地說:“作為指揮員,必須根據戰場實際情況決策。就算 58 師面臨巨大風險,甚至全軍覆沒,能為其他部隊爭取時間,也是最大的光榮。”
最終,大家被黃朝天的決心打動,同意了他的作戰計劃。58 師迅速部署防線,奪回美軍占領的華川地區兩個高地,布置好三層防線,嚴陣以待。
彭總得知 58 師的作戰計劃后,深受感動,熱淚盈眶地對身邊工作人員說:“58 師真的是一支能打惡仗、顧全大局的硬骨頭部隊!” 隨后,彭總不斷加強對 58 師的支持,密切關注阻擊戰進展,還調動兵力,想盡快將 58 師救出困境。
李奇微為了掃除這個 “障礙”,調動美軍第七師和南朝鮮第六師團,瘋狂向 58 師發起進攻。黃朝天堅守一線,甚至親自帶領敢死隊反擊。戰斗異常慘烈,到第 10 天,美軍僅前進了 8 公里。此時,58 師幾乎損失了所有連隊,營以下干部幾乎全員犧牲,黃朝天和其他指揮官也都負傷,但沒有一個人后退。
經過 13 天的浴血奮戰,58 師終于頂住了美軍的猛攻,以極其慘重的代價,取得了殲滅美軍 7400 余人的輝煌戰果,為我軍成功撤退爭取了寶貴時間。
這就是彭總在會議上點名表揚黃朝天的原因。黃朝天的 “抗命”,不是無視紀律,而是基于戰場實際的果敢決斷;58 師的犧牲,換來了兄弟部隊的安全,展現了志愿軍顧全大局的崇高精神。這樣的部隊,這樣的指揮員,值得被永遠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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