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木器上的加工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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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發(fā)現(xiàn)
最近,
由中外多家科研單位專業(yè)人員
組成的云南甘棠箐遺址發(fā)掘研究團隊,
通過綜合性、多學科、跨平臺的合作研究,
取得一項世界級重大考古成果——
發(fā)現(xiàn)該遺址出土35件保存完好的、
年代為30萬年前的木器,
這也是目前東亞地區(qū)最早的木器。
北京時間7月4日凌晨,
這項舊石器時代木器考古的重要發(fā)現(xiàn)
和多學科研究成果論文,
以《中國西南甘棠箐遺址30萬年前的木器》為題
在國際知名期刊《科學》(Science)上線發(fā)表。
▲本項研究的云南甘棠箐遺址位置圖。
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 供圖
甘棠箐遺址多學科團隊組織者、論文第一通訊作者、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研究員高星介紹說,甘棠箐遺址位于云南省玉溪市江川區(qū),坐落于撫仙湖南約5公里一處坡地上,海拔1836米。
該遺址發(fā)現(xiàn)于1984年,1989年做過首次考古發(fā)掘,出土大量石制品和動物化石;2014年-2015年和2018年-2019年兩個野外考古季被再次發(fā)掘,出土豐富的石制品、動物化石、木質材料、植物種子。
甘棠箐遺址出土近千件木質材料中,35件被鑒定為人工加工的木器,其痕跡清楚、特點鮮明,主要功能是挖掘可食性植物根莖。木器樹種來源主要為松屬,約占70%,另有約3%的樹種為殼斗科植物,其余木器為闊葉材樹種。
這些30萬年前木制工具形態(tài)多樣,當中32件在尖端/刃部/底端有明確的人工修理痕跡,被加工出可以用于挖掘的尖端。其中,2件為需雙手持握的大型挖掘棒;4件具有獨特的鉤狀尖刃,可能用于切斷植物根系;其余則為可單手持握的小型挖掘工具。
▲研究團隊在遺址發(fā)掘現(xiàn)場交流。
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 供圖
研究團隊采用古生物地層學、古地磁學、光釋光、電子自旋共振方法等多種測年手段,獲得甘棠箐遺址出土木器年代為30萬年前。通過地貌、地層和埋藏學的多指標分析,研究團隊揭開30萬年前木器等大量植物遺存被完好保存下來的謎團。
對比分析發(fā)現(xiàn),相較于歐洲、非洲遺址出土的木器,甘棠箐的木質工具種類更豐富,尤以小型單手持握的木器為主。
在甘棠箐遺址,與木器伴生的文化遺存包括大量石制品、骨角器、動物化石、植物遺存,其成組出現(xiàn)的同類工具在世界范圍內的舊石器時代遺址中非常罕見。
▲本項研究發(fā)現(xiàn)的30萬年前東亞最早木器。
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 供圖
高星研究員表示,甘棠箐遺址出土的數(shù)十件木器是一項世界級的重大考古發(fā)現(xiàn),不僅填補了中國舊石器時代木制品研究的空白,也對探討木器的起源、加工技術、功能、演化發(fā)展過程具有重大意義。同時,對于認識東亞舊石器時代人類的文化與技術特點和認知、適應生存能力與方式,具有重要學術價值。
30萬年前甘棠箐木器的發(fā)現(xiàn)研究,既充分展現(xiàn)古人類生產、生存方式的多樣性和復雜性,還多方面改寫了學術界對于舊石器時代人類生存能力與方式、東亞舊石器時代文化特點及其成因的認識。
據(jù)悉,本次發(fā)表論文的第一作者為云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劉建輝研究館員,另一位通訊作者澳大利亞伍倫貢大學理學院李波教授。研究團隊成員還包括來自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昆明植物研究所、西雙版納熱帶植物園、地質與地球物理研究所和云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成都理工大學、香港大學、云南大學,以及英國埃克塞特大學、澳大利亞伍倫貢大學等眾多科研人員。
1
精確斷代罕見遺存
甘棠箐遺址出土了大量保存完好的木質材料和植物種子,這在舊石器時代遺址中非常難得。
通過地貌、地層、古植物學和埋藏學的多指標分析,研究團隊得出結論:甘棠箐遺址位置與環(huán)境特殊,埋藏文化遺存的地層為古撫仙湖畔的河湖相堆積。遺址在飽水、缺氧、穩(wěn)定的環(huán)境和快速埋藏條件下,保存了大量有機質材料。
▲甘棠箐遺址發(fā)掘場景
研究團隊采用了包括古生物地層學、古地磁學、光釋光(OSL)、電子自旋共振(ESR)等方法,進行交叉測年和數(shù)據(jù)檢驗,確定古人類在該遺址活動的年代為距今36萬年至25萬年。
2
確證木器功能
木質材料會在埋藏過程中降解,導致痕跡變得模糊乃至消失。甘棠箐遺址出土了近千件木質材料,為論證這些木器的人工屬性及其功能,研究團隊開展了材質分析、痕跡分析、殘留物分析和實驗模擬等專項研究。
研究發(fā)現(xiàn),這些木器主要用松木制作。宏觀和顯微觀察表明,一些標本存在因砍枝修形削尖而留下的削刮痕,尖端存在因使用而產生的磨光條痕和斷裂破損。這些痕跡出現(xiàn)在特定部位并具有方向性,是人類加工與使用的證據(jù)。
一些木器尖端保留有土壤殘留物,包含植物淀粉粒,證明木器的主要功能是挖掘地下植物食材。
研究團隊通過實驗模擬,成功復原了用石器加工木器并用其挖掘植物根莖的過程,輔證了該遺址出土的木器是人類制作和使用的工具。
▲甘棠箐遺址出土的部分木器
3
石器技術與生存策略
除木器外,甘棠箐遺址還出土了數(shù)量豐富的石制品,包括石核、石片和刮削器、尖狀器,原料主要為小型燧石團塊。其中以小件的刮削器為主。
分析表明,由于遺址附近缺乏石器原料,古人類不得不在遠處尋找石料,將加工成形且便攜的小型石器帶回使用。
這批石器外觀簡樸,但一些標本的刃口保留有精細加工的痕跡。古人類利用這些石器來加工木器、肢解獵物,木器上的削刮痕跡和動物骨骼上的切割劃痕即為明證。
除木器、石器外,還出土了4件用鹿角殘段制作的“軟錘”,其上有明顯的使用痕跡。用“軟錘”打擊加工的石器修疤平整、勻稱,刃口鋒利,器體規(guī)范,是古人類石器技術發(fā)展成熟的重要標志。這一發(fā)現(xiàn)表明,舊石器時代早中期的東亞石器技術,并非像早先認為的那樣明顯落后于西方。
▲甘棠箐遺址出土的石器、軟錘
及動物骨骼上的切割痕跡
4
揭示東亞古人群獨特生存方式
該成果多方面改寫了學界對于舊石器時代人類生存能力與方式,和東亞舊石器時代文化特點及其成因的認識,證實了竹木器在東亞、東南亞古人類生產生活中的重要作用,對舊石器時代“竹木器假說”具有實證意義。
同時,研究首次揭秘了古人類采集經濟狀態(tài),全面展現(xiàn)了遠古廣譜食材的種類,提供了先民用木器挖掘可食性植物根莖的可靠證據(jù),揭示了生活在熱帶、亞熱帶環(huán)境下的東南亞古人群獨特的資源利用策略和適應生存方式。
▲甘棠箐先民用木器挖掘植物根莖示意圖
文|綜合自中新網 探文化遺產
圖|中新網 央視一套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
(圖文來源于“文博山西”,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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