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容清婉暗戀了哥哥的好兄弟段淮煜一輩子。
她是乖乖女,他是浪子,沒有人覺得他們相配,她甚至都沒有表白的勇氣。
直到落海死的那天,已經成了滬市首富的段淮煜,放棄億萬財富跳進海跟她殉情,她才知道,他也愛她。
重回18歲,容清婉放棄出國學習,決然跟在段淮煜身邊,成了他的女人。
可這輩子,段淮煜要結婚了,新娘卻不是她。
……
1988年,滬市外灘。
傍晚,容清婉捏著離職報告,穿過一眾‘逐夢外灘,縱情外灘’的標語,來到滬市最大的外貿公司。
走進辦公室,迎面接上一句低沉悅耳的:“surprise!”
禮花炸開,彩條飄飛下,容清婉看清段淮煜滿帶笑意的臉。
男人挺拔高大,襯衣馬甲裹著堅實肌肉,三七分發,一張臉棱角分明,眼眸深邃銳利,此刻看她滿是柔情。
兩輩子了,段淮煜只對她這樣溫柔過。
上輩子臨死前,他殉情抱住她的神情那樣悲慟,她堅信,所謂的‘浪子’稱呼,是別人誤會了他。
他是最專情的人,只愛她。
所以重生后,她義無反顧跟他告白,留在他身邊。
這一留,就是五年。
這五年,他也的確只有她一個女人,哪怕他說一輩子不想結婚,她也以為自己遲早會等到他的求婚。
容清婉落下眼,壓抑不住心澀。
見她不說話,段淮煜笑著把人拉進懷里:“怎么沒反應?你該不會連自己生日都忘了?祝我的小姑娘生日快樂。”
“趕緊許個愿?”
男人的笑依舊寵溺,就好像她是他的唯一。
可閨蜜暗中告訴她,段淮煜已經跟他的前未婚妻求婚了,他甚至把結婚的事情告訴了所有人。
只瞞著她。
容清婉捏緊兜里的辭職信,自嘲笑笑:“好,這次我要鄭重許愿。”
段淮煜沒察覺她的不對,還一邊點著蠟燭一邊回頭痞笑。
“你哪次許愿不鄭重?年年都是那一句,‘希望和段淮煜結婚,永遠相愛在一起。”
容清婉心頭又是一刺。
瞧,他明知道她有多想和他結婚,卻偏偏要娶別人。
重生五年了,她從來沒覺得段淮煜這么陌生。
這個男人,真的還是上輩子那個,愛她愛到殉情的段淮煜嗎?
蠟燭點好,段淮煜拉著容清婉坐下,他微笑著點燃一支煙,等待她的許愿。
容清婉定定望著他,眼神有些失焦。
如果他不是她要的那個段淮煜,那她繼續堅持留在他身邊,似乎沒有了意義。
她是京市大小姐,從小到大都是爸媽和哥哥捧在手心的人。
她不缺愛。
愛,她只要唯一。
片刻后,容清婉吹滅蠟燭,一字一句開口。
“段淮煜,你聽好了,我這次許愿是——我要永遠離開你。”
話落,段淮煜臉色一沉。
凌厲的視線刺的容清婉本能后退一步。
“膽子肥了?”
男人咬著煙,抬手箍著容清婉的腰使勁兒帶進懷里,眼尾再無半點笑意:“乖,把愿望換回去。”
腰間的力度大到讓容清婉有些疼,段淮煜為人不羈冷決,這個時候和他硬碰硬,吃苦的總歸是她。
她強壓著情緒,笑笑:“我開玩笑的,只是覺得這五年跟著你跑單子,做翻譯,有些累,想休息。”
她會八國語言,這五年的外貿單幾乎都由她過目。
話落,段淮煜明顯松了口氣:“以后不要再開這種玩笑。”
下一秒,他一只手把人抱上桌,仰頭抵著她額頭細吻,令她染上他的煙草味。
還一邊調侃:“早就跟你說了,年紀輕輕沒必要一心撲在工作上。”
“有空和十里洋場的其他太太、小姐們看看戲、打打牌,跟著我沒必要弄得苦哈哈。”
容清婉依舊笑笑,趁機掏出口袋的辭職信交給他。
段淮煜大概以為她還是在玩笑,想都沒想就簽了。
簽完又說:“你不是最喜歡莎士比亞的戲劇嗎?正好我有票,帶你去放松一下。”
說完,他不由分說把容清婉帶到了蘭心大劇院。
演員在舞臺上載歌載舞,致謝觀眾,《第十二夜》落幕。
容清婉心里裝著事,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看完戲出劇院,已經深夜。
兩人剛走到劇院門口,身后忽然傳來一道清亮的女聲:“淮煜?拿了我的票看劇,也不跟我說句謝,你這可不夠體面吶。”
容清婉聞聲回頭,瞧見一位穿旗袍的風情萬種的女人,笑著朝他們走來。
“妙雨,我帶了人呢。”
段淮煜的無奈語調,聽得容清婉眉心一跳。
兩輩子了,她不是第一次見齊妙雨——段淮煜的前未婚妻。
上輩子,齊妙雨主動和段淮煜退婚后,他們倆就再也沒有交集。
可這一世,偏偏……
容清婉苦澀挪開視線,但齊妙雨的目光卻落到了她身上,帶著探究打量。
“淮煜,這就是你上次提的,朋友妹妹吧?長得果然漂亮。”
段淮煜笑笑:“沒長大的小丫頭罷了。”
沒長大?
容清婉心里倏地一刺,這五年無數次抵死纏綿的時候,段淮煜可沒說她是小丫頭。
呼吸忽然有些困難,容清婉強撐著笑容:“你們聊,我去下洗手間。”
用冷水撲了幾把臉,內心翻涌的情緒才勉強被壓下。
緩了片刻,她走出洗手間,遠遠就看到了親密靠在一起的兩人。
只是還不等她走近,就聽齊妙雨嬌笑聲傳來——
“我早就聽說過你和容小姐的關系了,不過我很好奇,你跟我結婚,我們三個人一起,她真的不介意嗎?”
段淮煜漫不經心回應:“她啊單純得很,又愛慘了我,只要能留在我身邊,讓她做什么她都不會介意。”
容清婉腳步瞬間頓住。
指甲深嵌掌心,卻渾然不覺疼痛。
是單純,還是愚蠢?
在段淮煜心里,她一個京市的大小姐,隨他來滬市白手起家,跟著吃苦……是不是就像個笑話?
所以,他是篤定她不會離開,才肆無忌憚踐踏她的心意,和齊妙雨結婚嗎?
這次,恐怕要讓他失望了。
容清婉轉頭去了不遠處的電話站,給透露出‘段淮煜結婚消息’的閨蜜打電話。
“你從前想挖我去比利時幫你打理外貿公司,我同意了。但你永遠別告訴段淮煜我在你身邊。”
對面一陣激動,立馬應下:“放心,我一定瞞著段淮煜那個渣男。十天后我就帶你走,保證讓他這輩子都找不到你。”
容清婉應下,平靜掛了電話。
十天后正好是除夕,新年新氣象。
兩輩子,她都困在情愛里沒醒悟。
這次離開,才是她真正的重生。
容清婉平靜回到劇院門口。
段淮煜和齊妙雨已經恢復了正常社交距離,叫人看不出端倪。
她也假裝不知道,依舊站到段淮煜身邊:“夜深了,我們回飯店休息?”
這五年,她和段淮煜沒有買房子,一直住在和平飯店。
用段淮煜的話說,他們的根在京市,沒必要在滬市安家。
但實際上呢?
是他不想在滬市安家,還是不想和她在滬市安家?
容清婉分不清,現在也無意分清。
都不重要了。
卻聽齊妙雨說:“清婉,拿得出來玩就別這么早回去了,我剛還跟淮煜說去打牌呢,你也一起吧。”
三缺一。
段淮煜叫了個老搭子,容清婉跟著去了。
“清一色,胡了。”
“自摸,胡了。”
“碰!胡了。”
牌桌上,容清婉記牌算牌,贏得易如反掌,段淮煜大把的鈔票輸出去,也不惱,反而一直噙著笑,與有榮焉。
“跟容小姐打麻將,一世贏不了。”
老搭子愁眉苦臉抱怨著,碰掉了一顆麻將,容清婉彎腰去撿。
卻見桌下——
齊妙雨脫了一只高跟鞋,白嫩的腳隔著薄薄的西褲,在段淮煜大腿撩撥。
麻將硌的掌心生疼,她慌亂起身,險些碰到頭。
而段淮煜面色如常,眉宇間隱有笑意。
她的心亂了。
一晚慘敗,潰不成軍。
新一天的鐘聲敲響。
最后一局,齊妙雨推倒麻將,宣告胡牌,成了最大的贏家,她朝輸得最多的段淮煜攤開掌心,巧笑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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