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朋友們都說我的婚姻生活很幸福很美好,大家都很羨慕我,其實我內心深處一直有一個小秘密,和他相識是在探親歸隊的途中,一次偶遇卻成了我一輩子放不下的思念和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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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1969年12月份上山下鄉到云南西雙版納傣族自治州勐臘縣的上海知青,到了勐臘縣以后,我被分派在勐臘縣水利二團,我們的任務是開挖引水渠,因為工地就在南臘河畔的大樹腳附近,當時的工程項目就叫大樹腳引水工程。
初到勐臘縣,連隊的生活條件非常差,差到無法想象。所謂的營房就是幾排簡易的草棚,是用竹竿和茅草搭建的,草棚里用竹竿和木頭支撐起的架子,就是我們睡覺的床鋪,刮風透風,下雨漏雨。伙食更不用說,平日里不見一個葷腥,一個月能吃一頓肉,就算改善伙食了。
當時的居住條件和生活條件雖然很差,可我們年輕的兵團戰士都發揚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以頑強的毅力按時完成了上級交給我們的光榮任務。到了1974年秋季,大樹腳引水工程圓滿竣工,上級隨即撤銷了我們水利二團的兵團建制,全團兵團戰士除少數就地轉業或上調到其他地方工作,其余的戰友全都劃歸到的地方國營農場,我們完成了從兵團戰士到農場工人的轉變。不修水利了,我們又開始挖樹穴栽種橡膠樹,為祖國的橡膠事業貢獻力量。
到了農場,居住條件和生活條件都有了一定的改善,農場有宿舍有食堂,有菜地有養豬場,每星期我們還能休息一天。工友們最滿意的是農場的規章制度不像兵團時那樣嚴格了,同學工友談戀愛搞對象也不受約束了。唯一的遺憾就是離家遠,兩年一次的探親假對我們上海知青來說,真的是太金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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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勐捧農場的第二年,我被隊長安排到菜隊種菜,種菜雖然也不輕松,但比上山栽種橡膠樹管理膠林要輕松一些,也不用三更半夜去割膠,工友們都很羨慕我。
1977年秋后,我和幾名女同學一起回上海探親了。原本打算到年末回上海探親,也好陪著父母一起過春節。可還沒到年末,場部就批下了我們的探親假。
那時的交通不像現在這么便利,往返耗費在路上的時間差不多十八天左右。探親假臨近結束時,我突發痢疾住進了醫院,因為當時農場有規定,探親假超期就會影響下一次探親假的審批,還要處罰。和我一起回來探親的三名同學就按時返回了農場。
在醫院住院三天,又在家休息觀察了兩天,感覺身體能承受長途跋涉的顛簸了,我就乘坐火車離開上海,踏上了返回農場的旅途,我也擔心超假會受處分或受處罰。
火車從上海到昆明差不多兩天三夜,雖然有座位,可當時我的身體還是有點弱,到了半道我就感覺身體很疲勞,一點力氣也沒有。好不容易堅持到了昆明,剛走到汽車站,我就暈倒在了售票處。
等我清醒過來,汽車站的一名工作人員蹲在地上,用胳膊攬著我。旁邊站著兩名男青年。看我醒了,那位高個子男青年笑著對我說:“你也是去勐臘吧,我倆是重慶知青,也是回勐臘農場的。”
我努力點了點頭,眼淚不由自主地流淌下來。
看我沒啥大礙了,那位工作人員就忙她的去了。高個子青年跑到外面買來了一包白糖,給我倒來一茶缸熱水,我喝下了一茶缸白糖水,感覺身體好了很多。第二天上午,我們乘坐長途客車離開昆明,一路南下,直奔西雙版納傣族自治州境內的勐臘縣。
一路上,那兩位重慶知青給了我無微不至的照顧,給我打水,給我買吃的,幫我看行李,不管是行車途中還是住宿時,他倆都竭盡全力關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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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目的地的時候,我才知道那兩位重慶知青一位姓黃一位姓李,個子高的知青姓黃,個子矮的知青姓李,他倆都是1971年來到的西雙版納,當時他們隸屬云南生產建設兵團一師六團,1974年秋天上級撤銷了生產建設兵團的建制,他們被劃歸到勐臘縣國營農場,距離我們勐捧農場四十公里的路程。
不知是長途旅行的顛簸還是身體不適的原因,途中我好幾次想嘔吐。可考慮到車上都是乘客,我一直克制自己,甚至用手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嘔吐。離勐臘縣城不到十公里時,我實在忍不住了,哇的一口吐了出來,嘔吐物弄了我一身不說,還濺到了其他乘客身上。
看我嘔吐了,我后面那位乘客干嘔的好幾次,差點沒吐出來,近前的乘客也都用手捏住鼻子,明顯是嫌棄我。其實我也很難為情,感覺很尷尬,也不知該怎么辦,只是機械地向大家說著對不起。那位矮個子知青朋友應該是胃口淺,也干嘔了好幾次,把頭探到了車窗外。
司機師傅很善良,慢慢把車停靠在路邊,讓我下車透透氣。那位姓黃的高個子知青朋友趕忙掏出他的毛巾,讓我擦了一下嘴和手,擦掉身上的嘔吐物,他又接過毛巾,把地上的嘔吐物弄出去,跑到不遠處的一家路邊店洗干凈毛巾,又回到車上把地板擦拭干凈。看他不嫌臟不嫌累,滿頭大汗來來回回跑上跑下,我心里說不出是感動還是難過,眼淚就像決堤的洪水,噴涌而出。
到了勐臘縣城后,姓黃的高個子小伙子剛幫我把行李都拿到汽車站外面,恰巧遇上了我們分場小隊的拖拉機來縣城拉大米,他又幫我把行李都裝到拖拉機上。我從提包里捧出一捧奶糖塞給他,很感動地說:“黃同學,謝謝你一路上關照我,衷心感謝!你叫什么名字,有時間我去看望你。”“你到我們分場就提小四川黃大個,三歲娃兒都知道我。不過,你也不要客氣,路途相遇就是緣分,相互幫助也是應該的,咱們都是知青嘛。”
我再次千恩萬謝,掏出紙筆寫下了我的通信地址和姓名交給黃大個,就匆匆和他告辭了。拖拉機駛出了挺遠,黃大個還站在原地沖我揮手。
回到農場后,我睡了兩天兩夜,才感覺體力有所恢復,好在隊長和工友們都很照顧我,讓我少干活多休息,也沒扣我的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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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里,我天天都在盼望著黃大個能給我寫信,可一晃就到了來年的春天,我也沒有收到黃大個的來信。我也試探著給黃大個寫了一封信,始終也沒有收到他的回信。1978年中秋節過后,我請了一天假,專程到勐臘農場去看望黃大個。可到了那,我問了不下十幾個人,他們并不知道小四川黃大個是誰。我又打聽小四川李小個子,人家還是不知道。我懷疑他不是在二分場,應該是我聽錯了。
后來,我又托朋友打聽其他分場有沒有重慶知青黃大個,結果也沒打聽到他的消息。
1979年5月初,我和幾名同學一起返回了上海,在西雙版納生活了近十年,我又回到了父母身邊,那時我都二十六歲了,也到了考慮終身大事的時候了。
落好了戶口,安頓好了工作,我父母開始為我張羅婚事,可我心里一直牽掛著小四川黃大個,就推三阻四不想談朋友。
一晃又是兩年,看看其他同學都結婚了,我也不好再推脫了,就跟我們單位的技術員確定了戀愛關系,不久就登記結婚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婚后我也對我先生說起過小四川黃大個的事情,我先生說以后要是有機會,一定要當面向人家表示感謝。
婚后不久,我還真通過勐臘農場的一位朋友得到了黃大個的消息,他叫黃永成,1978年冬季就跟他的女同學結婚了。人家有了家庭,我也就不好意思打擾人家了,何況我也有了幸福的家庭。就這樣,我就和黃大個斷了聯系,實際上我們也沒聯系過。
常聽老人說,人老上了歲數就愛回憶以前的事情,我現在也不算老呀,可我也總愛回憶以前的事情,經常會想起小四川黃大個,那個英俊帥氣的小伙子也時常會浮現在我的腦海里。特別是一想起當年我在客車上嘔吐的情景,我就發自內心地感激和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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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偶遇成了我一輩子放不下的思念和牽掛,時間過去了幾十年,英俊帥氣的那個四川(重慶)小伙,你生活得好嗎?我一直思念牽掛著你呢!
作者:草根作家(感謝林惠娣女士真情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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