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共有6位皇帝正式在泰山舉行過封禪大典,封禪,實際上是兩種祭祀活動的合稱。“封”,就是在高山之上聚土筑壇,作為祭天的場所,表示離天上的神靈更進一步,以便向上天做匯報。“禪”,原先寫作“墠”,意思是預備祭祀時的除地工作,即清理土地上的草木、將地面修整平坦,后來演變為在小山上舉行的祭地活動。
古代帝王封禪,一般選在泰山,只有實現一番豐功偉業,他們才有資格上泰山封個土堆,到旁邊小山掃個地,證明自己完成天地授予的光榮使命,成就一個太平盛世。泰山之所以成為封禪的首選,《白虎通疏證》對此的解釋是,在古人看來,泰山是“萬物之始,交代之處”。
經過從秦、漢到唐的發展,泰山封禪象征著神權與君權的統一,成為帝王宣示成就、告功于天的國之大典。到了宋代,這種自我標榜最終走向極端,也促使泰山封禪走向衰落。
先秦典籍中曾經記載了一個故事:孔子曾經登上魯國的東山,在高處眺望,仿佛山下的魯國變小了。可當他來到泰山,天地之間一覽無余,竟然覺得天下也變小了,這就是“登東山而小魯,登泰山而小天下”。這是一種比喻,表面上是指泰山的高大,實際上是形容人心胸開闊、心懷天下。這也就不難理解,游覽過各地山川的唐代詩人杜甫為何在登上泰山后,寫下“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名句。
六位封禪的皇帝分別是:“秦始皇嬴政、漢武帝劉徹、漢光武帝劉秀、唐高宗李治、唐玄宗李隆基和宋真宗趙恒”。由于宋真宗封禪了,算是極大拉低了封禪泰山的歷史價值,使得后世皇帝即便想去也不去了——怕掉價,而宋真宗之后有資格封禪的大概也就朱元璋有資格,而在宋真宗之前最有資格的應該是李二鳳——二主唐王李世民。
如果說玄武門之變還有李世民還有補救的話,可封禪泰山沒有辦成,這讓李世民遺憾了一輩子,這也許側面說明了李世民得位不正。唐貞觀年間,朝臣多次提議封禪,但每一次都未能成行。盡管李世民本人以不忍百姓勞費為由表示拒絕,卻言行不一,實則是利用帝王權術,暗示群臣繼續勸進,李世民封禪是真正的目的是為了證明登基合法。
貞觀六年,群臣再次鼓動封禪,李世民差點兒就要答應下來。但魏徵對此堅決反對。李世民于是當面責問魏徵:“你不讓我封禪,是因為我功不高、德不厚,還是中國未安、四夷未服、年谷未豐、符瑞未至“”?
魏徵的回答也很坦誠:“陛下的功德偉業,這些條件都已經具備了,而且超越其他封禪的帝王。
李世民反問道:“那你為何阻止朕不可封禪?”
魏徵說道:“陛下雖然具備這六項條件,但自隋末大亂以來,人口尚未恢復、倉廩尚且空虛,假如發動千乘萬騎的車駕東巡泰山封禪,一路上難以供給。此外,陛下封禪,萬國咸集,必定有夷狄君長來當扈從,現在伊、洛以東人煙稀少、草木叢生,這將讓夷狄看清大唐的虛弱狀況。況且陛下的賞賜不計其數,仍不能滿足遠方之人的欲望;免除幾年徭役,也無法補償百姓的勞苦。崇尚虛名而遭受實害,陛下有什么好處呢?”魏徵的意思就是,封禪太過勞民傷財才,國家還不富裕,沒有必要這么折騰。
李世民一聽很有道理,或者說覺得時機還不成熟,因此保持自我克制,放棄了此次最佳的封禪時機,但李世民的封禪的想法始終存在。
貞觀二十一年正月,48歲李世民宣布來年前往泰山封禪,禮部已經開始籌備,已經都辦理差不多了,預計到十月出發,但不想到了八月,河北爆發洪水,使得李世民不得不下《停封禪詔》。這是李世民封禪計劃的最后一次破產。兩年后,一代雄主唐太宗病逝,終其一生,他都未能封禪。
李世民最后沒有封禪成功還有一個原因是珍惜自己名聲,也珍惜他人名聲的帝王。李世民最大的污點就是玄武門之變,這個巨大的政治包袱,也使得李世民不敢前往。
但或許也正是李世民的“死得其時”才避免了過深陷入盛年英明、老來昏聵的歷史魔咒,才在蓋棺之后形象依舊光輝。有瑕疵才是藝術品,有遺憾才有記憶點。他把封禪機會留給了兒子李治和兒媳婦兼小媳婦武則天,幫他們攢起不少歷史流量,似乎也算皆大歡喜。
李世民雖然沒能封神,但他兒子高宗李治卻完成了他的遺愿,麟德二年,唐高宗李治從東都洛陽出發,赴泰山封禪。唐高宗李治在位時,繼承貞觀遺風,開創永徽之治,平定邊陲,百姓阜安,唐朝版圖達到極盛,再加上唐太宗有封禪的未了遺愿,所以唐高宗還是有資格封禪的,但出奇的是,李治封禪泰山的特別之處,是他帶上了皇后武則天,并由武則天參加禪社首的“亞獻”儀式。
史載,武則天進行“亞獻”時,宦官用一張錦繡帷帳隔絕內外,武則天在帷帳之內,隨行的大臣都在帷帳之外,“群臣瞻望,多竊笑之”。可武則天達到了她的政治目的。隨唐高宗封禪泰山后,她的政治地位進一步提高,為日后以周代唐做了輿論準備。武則天稱帝后,也舉行了封禪大典,但不在泰山,而是選擇封禪于嵩山。
如果連李世民都沒有資格封禪泰山,那幾乎所有的封建帝王就都無資格了。對于李二鳳來來說,他不需要用泰山封禪來證明自己的含金量,相比之下,泰山比較需要李二封禪來證明自己的含金量。有些人不拿諾獎不是他的損失,而是諾獎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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