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路邊,洛似錦率先出了馬車,轉(zhuǎn)身便沖她伸出手。魏逢春站在車上,不由心神一震,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他攤開的掌心。骨節(jié)分明的五指微張,盡顯修長,許是因為天寒的緣故,他的手泛著微微蒼白。“來!”他言簡意賅。她有些猶豫卻不敢矯情,慢悠悠的將手伸出。溫暖的掌心忽然迎上,主動裹住她微涼的手,在她還處于發(fā)怔的時候,將她攙下馬車。落地的時候,魏逢春快速抽回手。
她是鄉(xiāng)間孤女,踏踏實實,端端正正的做人。父親去世之后,唯一跟她密切接觸的成年男子便是裴長恒,倒不是她顧念著那負心漢,只是禮教束縛宛若繩索,即便解開也會留下勒痕,哪兒這么容易跨過去?
瞧她這副拘束的模樣,洛似錦替她攏了攏肩頭大氅,“我還有事,讓簡月和思懷陪著你,不要走太遠,不要落單。”語罷,他不等她回答便轉(zhuǎn)身離開。祁烈看了葛思懷一眼,“小心點。”葛思懷頷首。雪停了,但河邊還壓著厚厚的積雪。“姑娘仔細腳下。”簡月小心陪著。葛思懷則警惕的防著周遭。花燈懸掛在河邊樹上,一盞盞的許愿燈,一份份的祈福心。眾人圍攏在攤位前,各自買了花燈,寫上祈福語。
“姑娘?”簡月遞了筆。魏逢春愣了一下,世人眼中的洛逢春不是傻子嗎?為什么他們都不懷疑,這還給她遞筆?傻子會讀書識字,會寫祈福語嗎?“姑娘?”簡月又喊了一聲。
魏逢春深吸一口氣,見著身后的葛思懷也是一臉的平靜,終是伸手接過筆,彎腰寫了一行小字:今生孽消,來世愿償。魂兮歸去,予玨長樂。愿她的玨兒來生能投個好胎,有父母寵愛,有榮華富貴,長樂無極。懷疑便懷疑吧,她都死過一次的人,還有什么可怕的?以后的事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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