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古代皇帝的平均壽命會那么短?就30多歲。
按理說,皇帝有天下最好的醫療條件,最好的太醫,怎么說也得有個六七十吧?
其實我們之所以會這么想啊,完全是對太醫的不了解,對皇權的不了解。這里邊的水啊,可深著呢。
對古代的太醫,那可是一個玩命的工作。不光是玩自己的命,也是玩皇帝的命。
假如你是一個太醫,有一天,太監來找你,說皇帝病了,讓你去看一下。從這一刻開始,孟婆就準備給你做湯了。這碗湯能不能灌到你的嘴里,那得看你的造化。
看病好像很簡單,找到病因,開個藥方就可以。給皇帝看病啊,卻沒這么簡單。
面圣以前,你得做一些跟醫學沒關系,但是非常重要的工作:摸清宮里有沒有干政的外戚、當權的宦官、垂簾聽政的太后、權勢熏天的宗王。皇帝的性格怎么樣?寬厚還是冷酷?掌握實權還是虛有其位?
不管你摸幾下,三下五下還是十八下,反正這些問題啊,你得摸清楚,不然后果很嚴重。
比如皇帝是太后的傀儡,很抑郁,心里憋著一股氣,這種人啊肝臟一般不怎么好。那你就不能說:“陛下,你這是生氣傷身啊。”碰上小心眼的皇帝啊,他可能覺得你在諷刺他。就算皇帝不跟你計較,這話傳到太后耳朵里啊,她也難免會對你有看法。慈禧太后就很忌諱太醫說光緒肝不好。
再比如皇帝有寡人之疾,總把數點菩提水,滴入紅蓮兩瓣中,你就不能很直接地說:“陛下,你這是腰子不好啊。”這樣皇帝就會覺得你在嘲諷他。
就按照最理想的情況來說好了,即使皇帝權力最大、唯我獨尊,性格也不錯,不是小心眼的人,你嘴上也得有個把門的。
找到病因以后啊,你得給皇帝開藥方。但是你得知道,以前有沒有同事給皇帝看過病。沒有的話還好說,如果有,你最好想辦法拿到以前的藥方,在這個基礎上做調整。如果皇帝吃了你的藥,病好了,嘉獎你一番,你就把功勞勻給同事一點,以免他們嫉妒你給你穿小鞋。如果皇帝的病沒好,反而加重了,那你也可以把責任甩給別人。
還有開了藥方以后啊,如果皇帝問你藥效怎么樣,你能說“陛下吉人天相,假以時日,當能龍體安康”,也能說“陛下洪福齊天,靜心休養,當可安然無虞”。但千萬不能說“立竿見影”、“藥到病除”這樣的話。你得說得夠圓滑,給自己留退路。
病也看了,藥方也開了,事情是不是到這里就結束了呢?
不是。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太醫怕擔責跟皇帝玩心眼,皇帝不是傻瓜,當然有辦法反制太醫。一般情況下啊,皇帝有三種辦法反制太醫。
第一個辦法,是等幾天看療效。你不是玩心眼,不告訴朕什么時候見效嗎?沒關系,朕等幾天。要是朕的病好了,那就一切好-說。要是朕的病不見好,還一天比一天差了,那你就等著喝孟婆湯吧。
這個辦法能檢測太醫的醫術怎么樣,但是很顯然啊,皇帝可能得付出代價。代價就是,假如太醫的藥沒用,皇帝的病情會加重。
所以皇帝還有第二個辦法:不單獨讓某一個太醫看病,而是多傳幾位太醫,讓他們一起商量。這個辦法有沒有用呢?那得分情況。如果皇帝的病不嚴重,大家還是愿意群策群力,一起想辦法。但是啊,如果皇帝沒治了,大家就還是你推我我推你,誰都不愿意擔責任。“李太醫你德高望重,你主持大局。”“趙太醫你醫術精湛,你來牽頭吧。”這種情況下啊,你得藏著掖著,就算你對皇帝的病有點譜,也最好不要出頭,盡量讓別人主持大局。
如果發生這種事啊,皇帝就會放大招,用第三種辦法。
這個辦法,就是可怕的輪診。
清朝的皇帝啊,就特別喜歡用這一招。什么是輪診呢?傳幾個太醫,不讓他們互相見面,也不能互相商議,一人出一個藥方。皇帝今天用這個藥方,明天用那個藥方,看誰的藥方最管用。
為什么說輪診很恐怖呢?因為不管吃什么藥啊,都是有個見效的時間,不可能立竿見影。假如你很謹慎,用的都是補藥,可能沒用也不會把皇帝吃死。可你不知道,跟你一起輪診的太醫里面,有沒有用猛藥的人。如果皇帝第一天吃的是張三開的猛藥,第二天該你值班,但張三的藥效發作了,出問題了,這個責任就得你來承擔。
退一步講,就算輪診的太醫都很謹慎,都不敢用猛藥,不一樣的藥還有相沖相克的問題。哪怕你開的藥方啊藥性很溫和,說不定撞上別人的藥就翻車啦。
簡單說啊,輪診是一種囚徒困境。你能不能活下去,基本上全靠你的運氣。當然,皇帝吃這么多亂七八糟的藥,能不能活下去,也差不多是看運氣。
現在明白皇帝為什么有那么好的醫療條件,還是普遍命很短了吧?
說到底啊,問題的根源都是出在皇帝身上。
皇帝生殺予奪、喜怒無常,殺太醫像踩死螞蟻。太醫為了保命呢,給皇帝看病總是顧忌太多。皇帝為了保命,也總是想辦法防著太醫。彼此防來防去,信任防沒了,結果就把看病,變成了兩敗俱傷的死局。
所以說啊,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很重要。吃藥的人,一定得相信給你抓藥的人。
如果有一天你醒了,看到一個大美女說:
“大郎,該吃藥了!”
信任她,不要猶豫,吃藥吧。
給她一個信任,她將讓你擁有美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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