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月的南京,梧桐葉在寒風里打著旋,我們 50 名書畫院成員裹著厚棉衣出發時,畫筒里已備好了適合雪景的狼毫與鈦白。7 天的上饒藝術考察,要讓宣紙留住三清山云海的流動、婺源古村雪落的寂靜,方誠旅游(上饒)國際旅行社安排的 “藝術專線”,像給筆墨添了靈性,連總說 “外出寫生難靜心” 的周院長都點頭:“這安排,懂畫的人才想得出來。”
三清山:云海間的筆墨課堂
纜車穿過濃霧時,窗外的松樹漸漸變成冰雕。下榻的山房挨著玉京峰,推窗就是翻滾的云海,畫具存放室設在一樓廳堂,紅木柜分了 “國畫區”“油畫區”,每層都墊著防潮棉,“山里濕氣重,每晚我們會開 3 小時除濕機”,向導小鄭拉開抽屜,里面竟備著不同粗細的砂紙,“畫油畫的老師說,有時候需要打磨畫布,這是本地木匠常用的,細得很”。
隨行的兩位美術老師里,老陳擅長山水,他站在觀景臺指著云海:“你們看,這云不是一團白,近處帶點灰藍,遠處泛著暖黃,用‘破墨法’才能畫出層次感。” 有位年輕老師想捕捉云卷云舒的動態,老陳遞過自己的速寫本:“我記了半個月的云,發現每天 9 點的云最有張力,線條要像書法里的飛白。”
寫生到暮色四合,山房的壁爐早已生起炭火。大家圍著壁爐烤畫具,老陳給每個人的作品提建議:“這張云海太實了,要留些空白,像給觀者留口氣;那幅松枝的冰掛,用淡墨皴擦比濃墨點染更顯冷冽。” 周院長的畫里,云海漫過了半個山峰,老陳指著山尖:“這里加筆朱砂,像日出前的微光,畫面就活了。”
婺源:雪村中的筆觸修行
轉場婺源的那天,雪剛落滿徽派建筑的馬頭墻。我們住的民宿是棟百年老宅,天井里的石板路掃得干干凈凈,畫具存放點設在東廂房,墻上釘著折疊畫板,“想站著畫就展開,想坐著畫就收起來”,小鄭指著窗臺上的青花瓷瓶,“里面插的是雪壓過的臘梅,你們畫雪景時,添兩筆梅紅,顏色就跳出來了”。
另一位美術老師小吳專攻花鳥,卻對古村雪景有獨到見解:“你們看這白墻,雪落在上面不是平的,瓦當的陰影處雪薄,陽光照的地方雪亮,用側鋒掃比中鋒涂更顯質感。” 她帶我們鉆進無人的巷弄,指著墻頭的冰棱:“這線條多漂亮,比圓規畫的還準,畫的時候手腕要活。”
雪后初晴的清晨,古村的屋檐滴著融雪。大家分散在各個角落寫生,周院長坐在 “培德堂” 的石階上,對著雪后的天井構圖,小吳蹲在他旁邊:“這方天井框住的天空,像幅天然的小品,把石階的紋路畫深些,能托住上面的留白。” 有位老師的宣紙被風吹皺,小吳立刻從畫具柜里拿出鎮紙:“這是本地的青石板做的,壓紙穩當,還帶著山里的涼潤氣。”
燈下:筆觸間的知己之談
每晚的評畫會在老宅的堂屋舉行,八仙桌上鋪著氈子,50 幅作品依次排開,從云海的磅礴到雪村的靜謐,筆墨間藏著每個人的心境。老陳指著一幅《云海松濤》:“這墨用得好,濃淡干濕都有,像古琴的泛音。” 小吳則偏愛一幅《雪巷》:“墻角那叢枯草畫得妙,寒冬里藏著生氣,比滿眼繁花更動人。”
離開前的最后一晚,兩位老師把自己的寫生心得整理成冊子,分發給每個人。老陳的冊子記著 “三清山云海筆墨訣”,小吳的本子里貼著不同角度的雪景照片,“這張是雪剛下時拍的,那是雪停后的樣子,你們回去對著練,能想起上饒的雪”。
返程的高鐵上,畫筒里的作品還帶著松煙墨與雪水的清冽。周院長翻著兩位老師的手札,突然說:“所謂藝術考察,不是把景畫下來,是把景里的氣吸進筆里。” 大家都點頭,是啊,這趟行程里,那些懂畫的安排、知畫的指點、護畫的用心,早已讓筆墨不只落在紙上,更融進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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