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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仲夏，北京遠郊的一個村莊。本該是草長鶯飛、生機勃勃的時節，村西頭一座普通的農家院落，卻被一種沉重的肅殺氣氛籠罩。

十幾名公安干警動作利落地包圍了院子，兩名干警架著一個老頭走了出來。這老頭六十歲，兩鬢斑白，此刻面色灰敗，身體抖得像秋風里的落葉。陽光照在他黝黑、枯瘦的臉上，更顯出一種令人不適的衰敗感。他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住，全靠干警的支撐才沒癱倒在地。

“咔嚓！”一副锃亮的手銬，冰冷地銬住了他那雙干瘦的手腕。

這時，屋里猛地沖出三個人：一個頭發花白、面容憔悴的老婦人，還有兩個年輕漂亮的姑娘。

她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被拷走的這個老頭。

“畜生！”老婦人的哭喊聲嘶力竭，第一個撲上去，揮起拳頭就砸向李道榮的頭和背。

兩個姑娘緊隨其后，憤怒的拳頭和指甲一起招呼上去，嘴里哭罵著：“打死他！打死他！”

三名公安人員立刻上前阻攔，試圖將母女三人隔開。

“別打了！不能打人！”他們的聲音嚴肅，但那股積壓已久的恨意如同火山噴發，一時難以阻擋。

三個人雨點般的拳頭和唾沫還是穿過阻攔的縫隙，落在老頭身上。

老婦人甚至撲到旁邊閃著警燈的囚車旁，雙手死死抓住冰冷的車廂邊緣，對著帶隊的干警哭喊哀求：“同志！求求你們！讓我們打他一頓！就打一頓再帶走！行不行啊？”

知情的執法人員看著眼前失控的母女，又看看那個猥瑣顫抖、如同爛泥的老頭，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冰冷的怒意。
他們理解這份恨，但職責所在，只能用力地隔開母女，將幾乎被嚇傻的老頭往囚車方向拖。
院子前面擠滿了圍觀的村民，此刻爆發出陣陣叫好和怒罵：
“打得好！該打！”
“畜生不如的東西！活該！”
“抓得好！槍斃都不解恨！”
“就是！千刀萬剮才該他的！”
每一句怒罵都像鞭子抽在老頭身上，尤其是楊老太那帶著哭腔、卻字字如刀的詛咒：“叫這老不死的，吃槍子都不解恨！該把他凌遲！車裂！剁碎了喂狗！”
“嗷——！”李道榮猛地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嚎，仿佛真被刀割了一般。
他爆發出一種本能的恐懼，再也顧不得腿軟，拼命抱住頭，使出全身力氣掙脫開干警，幾乎是連滾帶爬地一頭扎進了囚車敞開的門里。
囚車的鐵門“哐當”一聲重重關上。引擎轟鳴，卷起一片塵土，絕塵而去。
老婦人姓楊，村里人都管她叫楊老太，兩個年輕的姑娘，是她的女兒小菊和小冬，而那個被她們追著攆著撕打的老頭，卻正是楊老太的丈夫，小菊和小冬的生身父親—李道榮。

李道榮已經六十歲，其不僅面目可憎，生性還很暴虐。這樣丑陋的一個人，到底做了什么？犯了什么樣的罪？自己的老伴和女兒竟然恨不能生吃了才肯罷休？
這就要從二十多年前，楊老太帶著和前夫生的女兒小肖，改嫁給李道榮說起。（未完待續）
（圖片均為網絡配圖，與本文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