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江淮走后,林秋雪在原地捂著心口緩了許久,才勉強撐著回了教室。
她從凌亂的課桌里,翻出自己的藥。
這時,幾個男同學卻突然將她手里的藥瓶搶走,直接倒了一地。
“裝什么柔弱呢?還真以為自己是林妹妹!”
“這都是些維生素吧?哈哈哈!”
他們譏笑著在藥丸上踩了幾腳,然后又用力碾了幾下。
林秋雪親眼看著地上的藥丸被碾成了齏粉,臉色一白,心臟處陣陣發(fā)疼。
為首的男同學出言諷刺道:“不是要吃嗎?撿起來吃啊!”
林秋雪跌坐在座位上,呼吸也變得急促。
男同學卻更囂張了,彎腰攥住她脖頸處露出的紅繩。
“還戴上寶石項鏈了?你們家收了兇手家里多少賄賂,才故意不出庭作證?”
這話激怒了林秋雪。
她掙扎起身,憤然將項鏈奪回來。
“你別胡說!這是我媽給我求平安的!”
當醫(yī)生宣告她的死期后,媽媽特意去寺廟開光求了這個黑曜石項鏈,讓她每天都戴著,能保佑她剩下的日子少些痛苦。
就在她與那人搶奪不下時,教室門被人猛地踢了一下。
只見許江淮站在門口,神情漠然看著這一幕。
幾名男同學神色悻悻,松開了手,下意識解釋:“許哥,我們這是替你出氣……”
然而許江淮卻跟沒看見林秋雪一樣,語氣透著不耐煩打斷:“不是說去打籃球嗎?你們還打不打了?”
他不是來給她解圍的,只是耽誤了他去打球而已。
林秋雪看著許江淮臉上還帶著傷,心里泛痛。
她記起來,從前他每次去打球都要喊她去旁邊看著,他說:“你不在,誰給我送水?”
那時她裝聽不懂:“為什么非要我送?”
許江淮就會用他那雙含笑的桃花眼,盯著她調(diào)笑:“你說為什么?”
可現(xiàn)在,他連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了。
就在許江淮和男同學們準備出去時,一道女聲從教室突然門外響起。
“許江淮!我能不能去看你打籃球,給你送水加油?”
是隔壁班的陳可鈴。
從高一到高三,她轟轟烈烈追求了許江淮很久,而許江淮也拒絕了她整整三年。
可這次,許江淮卻沒有再拒絕。
他淡淡點頭:“可以。”
陳可鈴開心地跟上去。
看著那兩道并肩離去的身影。
林秋雪清晰感受到心臟深處傳來一陣刺痛,從書包里掏出備用的藥吃下,才緩解。
而許江淮這一走,下午就逃課了。
晚自習,林秋雪看著他空蕩蕩的座位,翻開了日記本嶄新的一頁——
【2015年5月10日晴
許江淮,離高考還有28天,這是我寫給你的第278篇日記。
原本我想等高考結(jié)束后,就將這本日記送給你告白。
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資格再喜歡你了。
這本日記也永遠都送不出去了。
但我還是會寫完的,因為我會喜歡你,直到我的生命最后一刻。】
……
放學到家門口時,林秋雪往對門許江淮家看去。
他家沒有亮燈,許江淮還沒回家。
林秋雪心下失落,轉(zhuǎn)身進了家門。
一開門,林母就上前來:“女兒,今天去學校怎么樣?”
林秋雪強撐起笑:“挺好的。”
她是單親家庭,從小到大,林母沒少為她的病操心,林母看著她出生,現(xiàn)在還要看著她死亡。
林母已經(jīng)很累了,她不想讓她再擔心。
林母看看她,嘆了口氣:“今天媽媽去法院說明了情況,申請案件重審了,你放心,我們肯定會還你許叔叔一個清白的。”
聞言,林秋雪眼里一亮:“真的嗎?”
林母點頭叮囑:“但這件事得先瞞著江淮,萬一沒成功,只怕那孩子會失望。”
林秋雪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隨后林母輕輕擦拭項鏈上的灰塵:“這項鏈你好好戴著,別輕易取下來。”
“好。”
林秋雪應了聲,隨后回了自己的房間。
林母悲痛地看著她的背影,終究還是沒忍住捂臉哭了出來。
可林秋雪并不知道。
這條項鏈里,是林母想錄下她最后的生活做紀念,而特意裝的微型攝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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