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云潭
入駐抖音21小時未發作品就漲粉超1000萬,一個星期粉絲破2200萬,點贊近2600萬。已經46歲的周杰倫,再一次印證了他音樂天王頂流的實力。
從快手到抖音,從全網唯一到多平臺布局,周杰倫賬號的遷徙,預示著短視頻平臺暗地里的新一輪角逐已經打響。
【留不住的頂流】
“全網唯一,只在快手”。
曾經,這個快手擁有的獨家標簽,已成為歷史。
7月11日,在周杰倫發布第一條抖音視頻后,快手“周同學”賬號悄悄修改了簡介。“全網唯一”不見,只剩下“周杰倫首個中文社交媒體”。
有媒體報道,2020年,周杰倫與快手簽署協議,到今年7月,五年獨家協議正式到期(依據娛樂產業常見合作周期推算)。而僅僅幾天之后的7月9日,周杰倫就登陸抖音平臺,目前粉絲數超2200萬。受此消息影響,港股巨星傳奇四個交易日暴漲超180%。
周杰倫從快手“全網唯一”的賬號,到入駐抖音,進行多平臺布局。側面也暴露出快手在內容運營、用戶匹配和生態建設上的系統性缺陷。
音樂天王的影響力毋庸置疑,時間回到2020年,雙方合作的首場直播,觀看人次就高達6800萬,刷新平臺紀錄。直播當天,快手在APP Store上的下載量激增135%。兩年后,快手舉辦的首場周杰倫線上演唱會,最高同時在線人數1129萬,總點贊數超10.5億,堪稱現象級。
擁有周杰倫的加持,快手短期內獲得巨大關注度,新增用戶中一二線城市占比顯著提升,當年線上營銷收入同比接近翻倍,對用戶破圈起到了一定效果。
轉折點發生在2023年,周杰倫此后的更新頻率銳減,2025年僅僅發布3條內容,最后一條停留在4月份,賬號儼然已經“僵尸化”。
頂級明星和視頻平臺其實是雙向選擇的過程,快手的真正問題并非“留不住周杰倫”,而是未能構建起承載頂流價值的體系。
比如,周杰倫在快手的直播,盡管數據炸裂,但形式單一,2022年“哥友會”被詬病“時間短、不唱歌”,2020年的首秀僅30分鐘表演魔術,且不和刷禮物的觀眾互動,導致歌迷失望。后續雖有改進,但日常互動仍不足,無法形成持續吸引力。
合作以來,快手的內容策劃多集中在周杰倫宣傳期(新專輯、電影上映等),非宣傳期賬號直接“休眠”。
對比來看,B站通過MV二創大賽、抖音的UGC狂歡來激發用戶再次創作的熱情。抖音還會通過明星日常vlog、挑戰賽等高頻玩法維持熱度。
因此,在經歷了2020年高調官宣時的短暫高光后,即便強如周杰倫,其快手賬號也陷入后勁不足的窘境。
這種單靠砸錢吸引明星入駐的模式已經陷入死胡同,不光周杰倫,成龍、黃渤、陳坤(3年僅72條內容)等明星和平臺一貫接地氣的“老鐵氣質”有些割裂。
快手一直被視作下沉用戶的聚集地,講述的是“普通人的真實故事”,這種調性和擁有光環加持的明星相比,顯得格格不入。有用戶甚至抱怨:“愿意為周杰倫買專輯,但不愿意下載快手”,平臺的文化鴻溝難以彌合。
周杰倫的此次“出走”,預示著,快手期望借明星效應來打破“老鐵社區文化”、過度依賴下沉用戶的方式,已經走到末路。
【爭奪的背后】
從引入明星到重新審視,這背后是快手戰略搖擺后的重新定位。
2023年,快手聯合創始人兼CEO程一笑就明確表態,明星策略是階段性破圈手段,平臺的根基始終是普通人的真實表達。
正是在這一年,周杰倫的更新頻率明顯降低。可見在那時起,快手在經過一系列內部反思和戰略搖擺后,重新關注“老鐵”。從一線城市回歸到三四線,快手不再執著于擺脫“low”和“土味”的標簽。
在快手官方的自傳《直播時代——快手是什么Ⅱ》一書中,就明確指出,快手的愿景(Vision)是“打造最有溫度、最值得信任的在線社區”。
程一笑在序言中寫道,我們應該思考為用戶和社會提供什么樣的價值,應該回到我們的愿景和使命,幫助人們發現所需,發揮所長,持續提升每個人獨特的幸福感。
目前看,快手已逐步放棄了短期靠明星獲取瞬時流量的階段,重新擁抱老鐵,并押注AI,深耕電商和本地化。
戰略轉舵后的2023年,快手就扭虧為盈,進入全面盈利時代。今年一季度,快手總收入326億元,同比增長10.9%,經調整凈利潤45.8億元,同比增加4.4%。
一季度,快手平均DAU和MAU分別為4.08億和7.12億,同比增長3.6%和2.1%,增速均低于5%,其中,MAU數環比去年四季度減少了2400萬。
快手和抖音顯然還不在一個量級,截至2025年3月,抖音月活躍用戶規模突破10億。但快手的社區黏性依然強大,電商GMV在2024年1.39萬億元,一季度電商業務GMV為3323億元,環比有所下滑,但同比增長15.4%。
本地生活賽道,快手砸下十億級現金和千億級流量,推出“爆品引擎計劃”和“內容引擎計劃”,進軍餐飲、酒旅、麗人等高頻消費場景。五一期間,本地生活GMV同比增長108%,三線及以下城市增速超115%,訂單量占比達62%。
另外,對于AI則重點押注。也是在2023年,快手將可靈AI升格為一級部門,由高級副總裁蓋坤直接統籌。后又對AI部門進行組織升級,AI在快手大盤子里的重要性進一步提升。
在3月份的財報電話會上,程一笑稱,目前可靈AI“圖生視頻”功能的綜合效果處于全球第一。在一些視頻生成大模型排名中也名列榜首。
一季度,可靈AI在全球俘獲用戶超2200萬,為快手貢獻1.5億元營收,其體量目前還小,但通過賦能廣告、電商、內容生產等業務,既可降本增效,又能撬動超百億級增量價值。
走過高增長時期,面對抖音的巨大壓力,在反思依賴明星的策略后,快手逐步走入了在存量中挖掘機會的時代。
【巨頭的對壘】
無論是PC互聯網時代,還是移動時代,人口增長紅利總會見頂。如今,抖音與快手之間的角逐,已從單純的流量爭奪,升級為生態建設、商業變現與用戶經營的全方位對壘。
正如程一笑所說,應該思考清楚我們是誰?應該為用戶和社會提供什么樣的價值?
在視頻平臺這一賽道中,抖音、快手、小紅書、B站等各有其生存之道。
程一笑曾經說,“得生產者得天下,我們應該做適合我們做的事。非標品比較適合快手,主播和粉絲之間因為互信而產生購買行為,相當于制造了一種新的商業模式。”
周杰倫入駐抖音,背后反映的是,抖音和快手正分別踏入不同的兩條河。
快手的社區文化及流量分配模式,導致過度依賴頭部主播,快手電商目前仍仰仗“六大家族”,如辛巴團隊占平臺GMV的比例就高達1/4,今年618,其首播GMV就超40億。辛巴的徒弟蛋蛋,也在首場直播斬獲超10億銷售額。
其成功并非偶然,近七成粉絲位于三線以下城市,31-40歲用戶占比過半,對“全網最低價”的極致追求,造就了辛巴“信任經濟”的根基。目前,辛巴和快手之間的利益已經深度綁定,“割席”絕非易事。
即便近些年快手也在極力“去頭部化”,但一番操作下來,這項任務對快手來說是一個矛盾而又艱難的工程。經過多年的策略調整,目前快手全力轉向AI。
反觀抖音,其“去頭部化”已見成效,近年來持續加碼明星生態,通過定制化運營,最大化發掘明星IP的商業價值,衍生出“張同學→劉畊宏→董宇輝”的階梯式造星現象。
2024年,抖音電商GMV的盤子,貨架場景和店播的占比已超過七成,頭部達人貢獻降至9%,中小達人占比上升至21%,小楊哥、羅永浩已經淡出618直播間。
其實,從2023年開始,快手就已經逐步放棄依賴娛樂明星的戰略。
失去周杰倫“唯一中文社交媒體平臺”的光環也并非壞事。失去獨享“周同學”的獨家內容,可能面臨部分用戶流失的風險。當然,這已是眾所周知的事情,程一笑等快手管理層焉能不知?
雙方合作到期后并未續約,足見快手早已策略轉舵。可能不是快手“留不住”周杰倫,而是“不想留”。
這樣看來,解約是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快手可靈AI商業變現收費模式
對于快手而言,更重要的事情,不是吸引下一個周杰倫,而是如何留住老鐵們,以及如何在更廣闊的AI世界中遨游,這才是決定快手上限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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