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2025年日本大阪世博會期間，除了來自世界各地不同的文化展示與交流以外，日本的一些現代文化和傳統技藝也通過世博會展現在世人面前。其中，作為日本三大傳統表演藝術之一的人形凈琉璃，曾在關西館的德島縣展區表演展出。出于對戲劇文化的長期關注，前澎湃新聞記者丁曉文在旅居日本期間跟隨德島當地的劇團，拍下了練習表演人偶的人們，他們都因為人形凈琉璃，跟德島這片土地產生了深深的連接。

2025年5月3日，大阪世博會上的人形凈琉璃演出。

精美的木質人偶，每個關節都可以活動，臉上的表情甚至都惟妙惟肖。如此木質人偶在日本被稱為人形，再搭配上被稱為凈琉璃的三味線演奏和太夫的獨白，就形成了傳統的人偶戲劇——人形凈琉璃。

人形凈琉璃是與能樂及歌舞伎齊名的日本三大傳統表演藝術之一。以木偶劇來講述故事的演藝形式源自江戶時代，并一直傳承至今。比起高高在上的藝術，它們更加像是平凡日常生活中的朋友，逗你開心，引你悲傷，也因此成為了德島每一個普通人心中的情結。這使得這一傳統文化，在繁忙喧鬧的現代社會中被大量地保存了下來，并融入了德島人民的生活中。

2025年5月3日，大阪世博會上的人形凈琉璃演出。

2025年5月3日，大阪世博會上的人形凈琉璃演出。

德島人演繹德島故事

德島人形凈琉璃的舞臺上，一場由著名劇作家近松半二創作的戲劇講述了一位父親錯殺自己女兒的悲慘故事。在劇中，未曾相認的母女有著大量的對手戲，而這一部分是最為感人的。人形凈琉璃博物館的館長佐藤憲治在采訪中說，“德島人那么喜歡這個故事，是因為這個故事就發生在德島，是屬于德島人的故事”。故事在拋開很多的歷史大背景之后，將所有的情緒焦點都集中在母女之間的無法觸及的愛時，即便使用最晦澀難懂的古日語來呈現，都還是一次又一次地直達人心。

2025年4月13日，德島神山町，春季農村舞臺。人形凈琉璃劇團寄井座正在演出中。

正在候場的人偶名叫“弓”和“鶴”，是一場人形凈琉璃劇目中的主要角色。

2025年4月13日，德島神山町，春季農村舞臺。人形凈琉璃劇團寄井座正在演出中。

作為德島多個劇團之一的寄井座，他們每個周六都會在德島神山町中的場地練習人偶劇，不斷排練和精進劇目。一個人偶需要三個人負責，他們需要一起協作控制人偶的不同部分，分工與協作在寄井座座長楠本和敬看來是表演人偶最為困難的部分。而負責控制母親角色雙腳的吉田涼子認為，這種協作類似某種運動，只要不停地練習就會不斷進步，這個過程吸引著她每周都堅持來排練。

寄井座偶操縱者系井惠理女士。

寄井座人偶劇團老座長山尾納先生和他的人偶。

寄井座偶操縱者清水京子女士。

寄井座偶操縱者吉田涼子。吉田小姐在人偶的練習中，更加了解了江戶時代普通人的生活。

人形凈琉璃在神山町練習中

這些日復一日重復練習表演人偶的人們，他們可能來自日本不同的地方，但都因為人形凈琉璃跟德島這片土地產生了深深的連接。對于楠本座長來說，看了多遍還是會感動流淚；吉田小姐則在不斷地練習中，更加了解了江戶時代普通人的生活；佐藤館長對于人偶戲的喜愛更多來源于他對家鄉深深的情感。每一個德島人，都在演繹出獨屬于德島的故事。

正在練習中的人偶。

人偶細節

人形凈琉璃在神山町練習中

人偶細節

人偶細節

走進自然才是藝術

在采訪中，佐藤館長提到，德島的人形凈琉璃在技術上可能敵不過大阪的文樂，但德島人民對于人偶的喜愛是獨一無二的。在佐藤館長看來，這種獨一無二重要的部分就在于分布在德島山野之間的農村舞臺。

農村舞臺，顧名思義就是搭建在田間山頭的舞臺，德島保留了88座農村舞臺，數量居日本之冠。德島人用這樣的舞臺來演出人形凈琉璃。他們用這種形式，歡迎所有元素的加入，包括山間的蟲鳴鳥叫，包括山川溪流，也包括每一位路過的普通人。源于山間的故事，就應該回歸到自然里，讓藝術和自然融合，成為彼此的一部分，是德島人獻給這種傳統藝術的最好禮物。

2025年4月，德島神山町，山間的農村舞臺入口處的路標。

2025年4月，德島神山町，拐入山路約100米通往農村舞臺旁天王神社的牌坊，山道陡峭。

2025年4月，德島神山町，農村舞臺旁天王神社的石雕。

2025年4月13日，德島神山町。春季農村舞臺現場。

德島的人形凈琉璃包含著每個人的參與和努力，融合的是獨特的地理和人文，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讓傳統藝術持續散發著蓬勃的生命力。

2025年3月30日，在德島神山町Myo-oh-ji Temple。春天里盛開的櫻花樹下，人形凈琉璃劇團寄井座正在演出中。Myo-oh-ji Temple，是一座古老的寺廟，寺廟內的櫻花樹，是一棵歷史漫長的古樹。

2025年3月30日，寄井座人形凈琉璃劇團的楠本和敬座長、河野博志先生、河野誠敬先生（從左至右）和演出的人偶在一起。

2025年3月30日，在春天里盛開的櫻花樹下，人形凈琉璃劇團寄井座的人偶操縱師和人偶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