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發現回到了十八歲。
破舊泛黃的教室里,有人正在拿我當賭注。
“……我覺得,只要二十塊,就能摸季湘一把,你們誰想試?”
他們曖昧調笑,最后商定,“周令安,你去。”
周令安,“好啊,去就去。”
我趴在桌子上,閉上眼。
等著周令安走到我跟前。
咚咚咚。
周令安敲了敲我的桌子。
我假裝是剛被吵醒,抬起頭,“什么事?”
周令安,“放學后有時間嗎?有個事跟你說。”
我仔細看了他一眼。
周令安一副鎮定自若,假裝不在意的樣子,特別正經。
我不動聲色,回答,“有。”
“那好,放學后等我。”
說完,他瀟灑的一轉身,走回了座位。
后面很快傳來曖昧嬉笑。
不用回頭,我都知道他們會是什么表情。
嗤。
一群煞筆。
我重新趴回桌面。
不知道命運在開什么玩笑,會讓我重生到十八歲。
十八歲。
我饑腸轆轆,餓得只能不停喝水。
午休時間,別人是真的犯困在休息,只有我,是因為饑餓而不得不睡。
可我睡不著。
所以我聽得到男生們的竊竊私語。
他們談論游戲,漫畫,籃球,還有女生,其中就有我。
好看而貧窮。
這樣的人,在任何學校都是被欺辱的對象。
但我是個女生,他們有更下流的想法。
他們賭二十塊。
而十年前,我真的為了二十塊,跟周令安去了學校后面的小樹林。
他給錢,我解了衣服。
然后咔噠。
周令安拍了照。
第二天,照片瘋傳整個班級群。
此后,他們叫我“二十塊”。
放了學,周令安率先走出教室,我拎起書包。
“走吧。”他說。
我不發一言,跟在他后面。
我們走出校園,然后往學校后面的小樹林去。
周令安不時回頭看我,像是怕我跑了。
我摸了摸空蕩蕩的肚子,說,“喂!”
周令安回頭,“怎么了?快到了,你不會是想走吧?”
“沒有。”我說,“不過我餓了。”
周令安一愣,然后嘖了一聲。
“那你想怎么樣?”
“我要吃飯。”
周令安不耐煩,他不想浪費時間,但是又舍不得,權衡了幾秒鐘,他點頭,“好,先吃飯。”
我點了一份炒飯。
周令安付的錢。
快餐店簡陋,油膩,周令安吃不下去,他抱著手坐著,看我狼吞虎咽。
周令安嫌棄,“季湘,你是餓死鬼投胎嗎?”
我根本不理他。
我已經不記得十八歲時的饑餓感。
但我記得楊美云的惡毒。
那個美貌的女人像個病菌,帶著她的女兒嫁進了我家,很快就污染了我爸。
從此,我就成了小可憐。
楊美云能精準的算出“活著”需要的能量,嚴格控制給我的錢。
夠買半個饅頭。
吃一天,不會死,但是難受。
饑餓讓我沒有精力去學習,我考不上大學,不會搶占家里的資源。
這個家里只會供養她的女兒。
我心滿意足的放下了筷子。
“吃好了。”周令安站起來,“那就走吧。”
我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臂。
周令安僵住。
他整個人像是熟透了,胳膊炙熱的像是要把人烤熟。
啊,青春期的荷爾蒙。
真燙。
更燙的是周令安的眼神。
“季湘。”他低頭看著我,啞著嗓音問,“你缺錢嗎?”
我笑了。
明知故問。
我當然缺錢。
所以他才會找我不是嗎。
“跟我去小樹林。”周令安說。
我搖了搖頭,手緩緩攀附向上,身體也緊隨其后,最后跟他面對面貼在一起。
“……賓館去嗎?”我湊到他耳邊輕聲問。
昏暗狹窄的巷子里,“賓館”兩個字在夜色里發著光。
周令安咽了咽口水。
文章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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