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彭贊斯的時間是清晨，前一夜，列車從倫敦帕丁頓站出發，在夜色中悠悠滑過英格蘭，抵達地圖上狹窄的西南角。停下時，鐵軌外就是海。旅館中午才能入住，我把行李寄存在車站，走出門，感受太陽和海風清涼的照拂。一個近乎哲學的問題從我突兀而茂盛的腦袋瓜中滋生：去北方，還是南方？

康沃爾郡已在無聲無息地影響你的思考。在這里，你會變成藝術家、詩人或者哲人。它會喚醒你身體中那個支付不起“北上廣”房租的人格。

時間尚早，我在車站點了奶油茶，邊啜飲，邊計劃接下來的行程。奶油茶是一份套餐，包括司康餅、果醬、凝脂奶油和一壺熱紅茶。這個套餐是康沃爾郡和德文郡（德文貓發源地）兩地至今仍在“友好對抗”的地方文化大事件——關于“誰是正統發明者”的這個問題，在英國的西南角里，已經無人在意地吵了一百多年，還通過抹醬的方式區分了流派：康沃爾做法是先果醬，后奶油；德文郡則相反。

彭贊斯是康沃爾郡最西部的樞紐小鎮，從倫敦搭乘Great Western Railway（GWR，西部鐵路公司）的列車可以直達，日間5小時，過夜臥鋪則貼心地加長到近8個小時，一覺睡醒，列車員會送來早餐。

一周后，奶油茶將會成為我在這里最喜歡的東西：它是一種“悠閑度過時間”的社交宣誓。果醬酸甜，奶油軟塌塌地融化于溫暖的司康。在接下來的一周里，我會一遍又一遍地用熱紅茶把三者的混合物沖灌下肚。若說這世上有什么東西值得留在身上，那大概就是這點幸福造成的脂肪。

不難看出這套奶油茶的籍貫是康沃爾郡。

康沃爾郡的陸地三面環海，形似一只腳，歪斜地踏入大西洋。海岸線蜿蜒起伏，受到不同方向的海風吹拂，催生出各異的海灘、港灣、漁村與號稱“之最”的海岸徒步路線：藝術重鎮圣艾夫斯在北岸，游客勝地“天涯海角”（Land’s End）在西南，東北的彭贊斯是個樞紐，連接起附近沙丁魚罐頭似的小鎮。

這個郡看起來如此豐盛，其疆域卻只有北京的四分之一大。遇見腿腳勤快的旅人，三兩天就能走個七七八八。

康沃爾郡不同的海岸和海角，有著不同的海灘和植被。

但康沃爾郡機智地用極度緩慢的公共交通填補了自身面積不足的缺憾：當我決定先向北，到圣邁克爾山去時，發現，這段只有10分鐘車程的路途，被公交系統劃成了整整11站。

圣邁克爾山漲潮時是座海島，退潮時又親切地朝陸地伸出一條石板路。一座修道院與城堡的組合體高立在島中央，如今被私人持有，仍然有人居住。聽說家族成員偶爾會出現在公區，如果他們愿意穿上“我是堡主”的文化 T 在花園里多走上幾圈，想必會極大促進當地的旅游業。

英國的圣邁克爾山（St Michael’s Mount）與法國的圣米歇爾山（Mont Saint-Michel）確實很像。名字相同、宗教背景相近、漲潮時都會變成離島。根據傳說，這兩座山都曾出現過天使圣邁克爾的顯現。

趁還未漲潮，我沿石磚路緩緩步行上島，等登上山頂，眺望城堡背后的來時路，潮水早已漫上石道，晚到的人被困在通道彼端，只得由船接駁。

很多人喜歡在傍晚時分來圣邁克爾山，為的是觀賞夕照。但我以為，康沃爾郡何處無夕照？不可替代的是，在尚未回潮的早上，從陸地緩緩走向孤島的過程……美妙得近乎朝圣。

到處都是花園。城堡的一側，有個長年被大西洋暖流吹拂的臨海花園，異國植物反季節地繁茂生長，秀美如伊甸。

彭贊斯的街頭巷尾不斷冒出海盜主題涂鴉：船帆、骷髏旗、獨眼海盜、鸚鵡、歪斜的木桶和金幣。就連街邊旅社都起名叫“海盜客棧（The Pirate Inn）”：始建于17世紀，如今主打家庭友好型海盜風。

路過一個海盜主題紀念品商店時，我終于忍不住向老板咨詢，這才得知彭贊斯的海盜敘事：17世紀，這里是私掠艦隊（Privateers）的活躍據點。只要你手握女王陛下簽發的“掠奪許可證”，就可以堂而皇之地配備艦船和大炮，揚帆出海，劫掠法國、西班牙或荷蘭人的商船，劫來的貨物能合法分贓，繳稅之后舉英歡慶。彭贊斯靠近英吉利海峽的出入口，這里是英國人海盜夢開始的地方。

令人流連的紀念品店。

從倫敦出發，無論你要去康沃爾郡的哪里，都要先經過彭贊斯；相應地，當你身處彭贊斯，就會發現，這里就像一個發散出無窮節點的神經元，去哪里都可以。彭贊斯小鎮彰顯了康沃爾郡的一個重要美德：隨心所欲。沒有哪里一定要去，但也沒有哪里不能隨便走走。

在它的眾多鄰居小鎮中，我選了鼠洞鎮（Mousehole）作為飯后散步的目的地。這名字怎么看都像是為給英語課本添趣而發明的，卻并非空穴來風：鼠洞的港口狹小如鼠徑，只容得下一艘小漁船鉆入。

豁口正是“鼠洞”本人。

鼠洞誠如其名，尺寸秀珍，一圈走完不過二十分鐘，小得如同一滴晨露，但無論對于本地居民還是對于游客都五臟俱全：有主打創意菜的酒館、有販賣老鼠主題紀念品的小鋪、有彩色的門和掛在窗邊風干的鱈魚。主街沿著海岸線展開，其余便是沿著海岸傾斜向上的居民區。其社區氛圍和自然景觀構成一組互文：建筑風格敦實可愛，海岸線卻冷峻迷人。鋪天蓋地的黑色玄武巖灘涂，在潮間帶上鋪出一塊塊富饒的微生態，寒冷水域中爬滿紫紅色的海藻和藤壺，岸上的樹則在春夏交際之時開出一片白花，花卉破碎而細小，如同海潮激沫。

抵達康沃爾郡的第一晚，我隨便挑選了一家位于鼠洞鎮面朝海開設的餐館。除了英鎊的匯率，和內涵于英國菜之內的單調性，一切都好極了。鼠洞的冷海。

在彭贊斯小鎮及周邊閑逛了一天后，第三天，我乘車橫跨英國大陸的最南端——這么說有點夸張，考慮到這片土地的面積只有北京的1/4——前往著名的Land’s End。

Land’s End有個正經的中文譯名，為“蘭茲角”，音譯得體，用詞老派，但不生動，否則你就會透過名字清晰地看到，這個“角”正是英國大陸這小腳的腳尖。因而我倒是傾向于叫它天涯海角，盡管俗氣，這名字正是蕓蕓游客前往此地的原因。

他們花了10鎊拍下這張照片。

“天涯海角”確有其美妙之處，只是不在于那個十鎊可以合影一張的路標。盡管你甚至可以像玩樂高一樣把字母卡進牌子里，拼出“媽咪到此一游”，這個價格仍然有點貴了。

它真正的妙處，在于那條聞名遐邇的徒步路線：西南海岸小徑。它環繞英格蘭西南沿海，被譽為“英國的朝圣之路”和“最容易獲得自由的方式”——我毫不懷疑后者的真實性，因為康沃爾就是有這樣一種百無禁忌的氣質。康沃爾郡自有一種百無禁忌的氣質。這種氣質來自于緩慢的公共交通、簡單的飲食以及舉目皆是的景觀，足以摧毀所有J人心中的防線。

徒步小徑會經過一些販賣冰箱貼的陶藝工作室和飼養羊駝的牧場。西南海岸小徑路程的沿途見聞。

西南海岸小徑擁有英國最長的國家級步道，全長約1014公里。正面表現了這里是徒步者的沃土，側面佐證了這里的每一寸景觀都不容錯過。

而Land’s End，正是這條徒步路線中必經的一環。對于不擅長長途行走的徒步者，以這里為起點，有一條堪稱完美的短途線路，不到5公里的腳程，濃縮了海岸懸崖、度假沙灘、牧場綠地、微型建筑乃至露天劇場。幸運的話，你還會在沿途的礁石平臺，看到海豹和進入休假狀態的英格蘭上班族在曬太陽。

波斯庫諾海灘的沙子因為成分中含有大量石英，在陽光下反光極強，幾乎像是在銀箔上行走。

路線的盡頭，則是我此行康沃爾最期待的目的地之一：波斯庫諾海灘和它旁邊的米奈克劇場。米奈克劇場的舞臺懸于海邊崖岸，從座席望下去就是海平線。

一百年前，一名叫Rowena Cade的女士，萌生出了一個即使對于無業游民而言也相當大膽的念頭：在懸崖邊，修建一座面朝大海的露天劇場。她親自動手，一點一點開鑿劇場結構，用當地花崗巖修筑臺階、雕刻裝飾。她在余生不斷擴建這個劇場。

白日的米奈克劇場。

因而，在一百年后，我得以坐在這劇場靠上的石階座位上，在這里看上一場《德古拉》。坐得離舞臺遠些，反而可以得到更好的海平面景觀，那種感覺介于“看戲”與“看?！敝g：舞臺上，黑袍的吸血鬼在大西洋的風中緩緩靠近；劇場外，月亮在海平線處升起。

劇情走向后半程，天色愈暗，到最后，視線中再也沒有水面，只剩舞臺燈光在礁石邊跳動，像是世界盡頭最后一點仍在燃燒的文明火光。

夜幕；米奈克（Minack）的意思是“巖石上的地方”，來自古凱爾特語。

圣艾夫斯的氣質與其他地方截然不同，區別正如雍和宮和南海子濕地公園。比起它的好鄰居們，圣艾夫斯是更為典型的歐洲小鎮，有著專為對付行李箱而設計的石子路，以及隨手可見的時髦酒館。

它的迷人之處或許可以簡化為一句話：它曾是個漁村，如今它建了一個泰特美術館。

回憶起來，圣艾夫斯的陽光總是一種懷舊的灰金色，有點像老照片。

20世紀初，一批藝術家因為戰爭、光線、房租和南方鐵路的種種巧合，陸續遷徙到這個臨海小鎮。最初是Walter Sickert和他的后印象派朋友們，然后是更激進的一群人：Ben Nicholson、Christopher Wood，還有傳奇雕塑家Barbara Hepworth。他們在此集結，形成了后來名震藝術史的“圣艾夫斯畫派”（St Ives School）。

圣艾夫斯成了倫敦以外最有活力的藝術據點之一，對于相當一部分人而言，這里的藝術氣比倫敦更甚。陽光、石頭、潮汐乃至空氣，都曾經作為創作的主題，被某位藝術家收容在作品里。藝術在圣艾夫斯不專屬于畫廊，而散落在港口、磚墻、漁網間。但主要還是在畫廊。

圣艾夫斯連街邊的石頭上都是小小的創作。

在這里停留的3天里，我的生活可以簡化為咖啡(1家）、散步 (1萬步）和畫廊 (30家）。為了佐證這里的生活方式有多成熟，我不得不強調：這里有一家我在英國喝過的最好喝的咖啡——不能算上倫敦的Special Guests，他們有太多亞洲店員了，所以手沖做得非常好喝——店名叫St. EIA，取自圣艾夫斯的古稱。這個咖啡廳藏在一條上坡小巷里，小巷的盡頭是大海，店門口擺著幾張椅子，方便你側身面朝大海而坐。但最好是不坐著，而是拎著那杯豆香十足的咖啡往前走幾步，走到海邊去，或者走到海邊的泰特圣艾夫斯美術館。

泰特圣艾夫斯的窗。

畫廊是圣艾夫斯的文化線索。無數畫家、陶藝家、雕塑家曾來此定居，試圖在這片臨海的寂靜中找到靈感，畫廊們是他們寶貴的遺產。

你幾乎可以用地圖把藝術家的工作室標成一張連點圖，從港口邊的小畫廊到背靠泰特的Barbara Hepworth雕塑工作室舊址。特別是后者（現已為博物館），你可以一窺那批藝術家良好的精神狀態。

圣艾夫斯著名的海上光線和海鷗的糞便（在玻璃窗上，與無時不刻）。

這個博物館是Hepworth在1939年搬來圣艾夫斯后親手改造的家與工作室，她在這里度過了人生最后的近四十年。室內仍保留著她生前的模樣：雕塑工具散亂地放在桌上，銅雕的色澤呼應著黃昏和晨光。

在圣艾夫斯的那幾天，我每天都要去海邊坐一會兒。有時是吃完早餐后的散步，有時是看展歸來的黃昏。我試圖理解，藝術家們為何癡迷這片海。它的確不同。但康沃爾郡的每一處海岸都有自己的性格，它究竟好在哪里？是那種不動聲色，像一張剛剛熨平的羊毛嗎？

濱海小鎮的晚夜與日間，除了散步無事可做。

揭開感知秘密的那個關鍵時刻是在偶然間降臨的。有一個清晨，我站在陽臺上，望著霧氣漸散的海面，忽然看到了伍爾夫曾描寫過的那個畫面：“丘底部起著柔和的細褶子，表面覆蓋著隨風飄拂的野草，它們逐漸淡化消失在遠處，似乎隨時準備逃遁到杳無人跡的月亮國度去……海面上的空氣，好像是一層輕紗薄霧，把萬物柔和地籠罩在它的網眼中，讓它們輕輕地來回蕩漾……”

哦——就在那一刻我驟然想起，是啊，這里曾是伍爾夫最愛的地方！她的燈塔就在這里。

緊鄰泰特圣艾夫斯美術館的西側，波特莫爾海灘，夕陽時分。

如果你不想像我一樣在三條海岸線上奔波折番，帕德斯托是康沃爾一個寧靜和煦的目的地代表，格外適合你度過與世無爭的3天。

只要選對時間去，康沃爾的假期感覺可以媲美地中?！鹕碁?、海水暢泳、明信片般的日落美景，以及不輸頂級城市的美食場景。難怪這里在夏天如此受歡迎。不過，盡管聽起來很夢幻，我其實從未在旺季造訪過這里，更喜歡避開人群、無懼天氣而安心探索。

住宿推薦

1.Plum Cottage

當你腦海中浮現出完美的康沃爾鄉村小屋的模樣時，你會想到什么？如果你想到的是傳統建筑、裸露的木梁、開放式壁爐以及舒適的閱讀角落，那你想象中的就是Plum Cottage了。它的位置絕佳，距離鎮中心和帕德斯托最棒的幾家面包店只有幾步之遙。如果你完全不想開車出門，這里就是最佳選擇。在深夜才抵達，卸下帶來的食材后便直接鉆進那張比云朵還柔軟的四柱大床，把旅途的疲憊一掃而空。遮光窗簾和海浪聲助眠效果絕佳，早晨醒來，想到還有整整兩天時間在眼前，簡直像天堂一樣。房主Jess和Ash留下的小心意讓這里仿佛成了我的家。廚房島臺上放著當地果醬、司康餅和凝脂奶油，還有一根捉蟹繩。而一個裝滿精心挑選菜譜卡片的小鐵盒，也讓我決定好好利用一下設備齊全的廚房，哪怕只用了一次。雖然帕德斯托本質上是個游客小鎮，但住在這里卻讓人有家的感覺，想回屋休息也很方便，因此我們才能真正享受這段時光。

2.Padstow Townhouse

Padstow Townhouse非常注重本地特色，店內團隊對這個海邊小鎮的歸屬感也讓人感動。每間客房在入住和退房前都會準備一些貼心小禮物，就像是為你量身定制的驚喜。我在傍晚沿風大亂吹的海岸回到房間，竟然收到了熱巧克力當作夜床服務——這樣的貼心安排實在令人欣喜。再配上一些來自“廚房儲藏室”的零食，很快我就恢復了元氣，準備再次外出。其實也不用走遠，樓下就是米其林星級餐廳No.6，絕對值得一訪。第二天早晨出門也很方便，酒店就在主街上，喝杯白咖啡簡直成了帕德斯托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3.The Pig, Harlyn Bay

嚴格說來，The Pig不在帕德斯托鎮中心，不過離得很近，而且風景美得讓人甘愿為一個康沃爾餡餅或炸魚薯條開車進城。這家酒店遠離海岸，距離哈林灣只有短短幾步——那是我在康沃爾最喜歡的海灘之一，早晨時分尤其寧靜宜人。沿著沙灘走上一圈，然后從Beach Box露天吧買杯咖啡，走到山頂，坐在草地上看海浪。回到酒店后，早餐也同樣讓人難忘。The Pig系列酒店都堅持“25英里菜單”，即所有食材都取自方圓25英里（約40公里）以內的新鮮產物。酒店內的The Lobster Shack餐廳同樣如此，供應海鮮和自種蔬菜，在一片郁郁蔥蔥的庭園中用餐，讓人身心滿足。離開時，你會感覺既滿足又健康，滿腹美味的康沃爾風味。

1.Barnaby’s

我最喜歡康沃爾餐廳的一點是，即便是最棒的餐廳也非常隨性、毫不做作——它們有足夠自信讓菜單自己說話。Barnaby’s 正是這樣的代表。整個空間洋溢著從廚房擴散到每張餐桌的愉悅氛圍，中午用餐期間，每位員工和各個年齡層的顧客都顯得輕松自在、樂在其中。這家餐廳距離帕德斯托有一段車程，坐落于自家葡萄園中，有一個露臺——一看就知道是個讓人能從午后一直坐到晚上的地方，尤其是陽光明媚時。小盤菜品隨做隨上，很快就擺滿了一整桌：厚切酸面包、Porthilly生蠔，還有可以一勺接一勺吃的洋薊泥。搭配本地氣泡酒，簡直是“天作之合”。雖然沒有專門的兒童菜單，但服務團隊依然貼心地做出了魚柳和不加香料的“招牌土豆泥”，讓大人小孩都吃得盡興。離開時已在腦海里預訂了下一次，準備再來時試試那些這次沒嘗的菜品。

2.Prideaux Walled Garden

有時你會偶遇某個地方，讓你明白“隱藏寶藏”這四個字為何存在。雖然這是個老掉牙的詞，但卻再適合不過來形容Duke Street上的Prideaux Walled Garden。外觀毫不起眼，只有一個立式黑板菜單提示著石階頂上可能藏有驚喜，階梯看起來像是通往某戶人家的后院。但走上去，你會發現一個生機盎然的廚房花園，為一間袖珍咖啡館源源不斷地供應食材。我特意選在下雨時來避雨，木桌上的鮮花、壁爐的溫暖讓這里成了極佳的避風港。更不用說那些還熱騰騰的現烤曲奇、任你倒的手沖咖啡，以及一碗酥脆的自制燕麥谷物，能完美補充上午的能量。

3.Seafood Bar & Fishmongers

提到帕德斯托的餐廳，怎么能不提到Rick Stein？他在這里的地產業務可以說是深入人心。如果你想要隨性又熱門的選擇，那就排隊去Stein’s炸魚薯條店吧——那里菜單遠不止經典款。最好別坐在港口邊，除非你想要體驗海鷗掠食的刺激場景，它們的膽子確實如傳言般大。但我個人更推薦的是Seafood Bar & Fishmongers。高腳凳圍繞共享餐桌，廚師在餐廳中央備菜，酒吧則提供爽口香檳，讓每一次光臨都像是一場慶祝儀式。

游玩推薦

1.坐渡輪去 Rock鎮

快艇觀光是一種既有趣又奢華的方式，可以欣賞那些夸張得令人難以置信的豪宅，以及大片水域。但如果你預算有限，不妨花3英鎊從帕德斯托搭渡輪到Rock鎮，度過一個悠閑下午。記得帶上小桶和鏟子，可以在沙灘上玩耍。中午推薦去Four Boys吃飯，那里的炭烤鯖魚、安康魚腌生菜和淡菜很有特點，尤其坐在海灘邊吃特別愜意。

2.沿海步道徒步

無論你是否打算用這次康沃爾之行挑戰所有推薦的海岸徒步路線，還是只想走一小段滿足一下體驗感，帕德斯托都是一個很好的起點。如果你住在鎮中心，推薦走一圈從小路到Tregirl’s海灘，繞過Stepper Point，再返回鎮上的路線，全程大約兩小時，途中能看到一些平時看不到的美景。如果你想要更具挑戰性的路線，那就沿海岸步行7英里到哈林灣，終點可以設在The Pig的龍蝦小屋，或者海灘上的一杯啤酒，然后原路返回。想再刺激點？那就把這里當中轉站，繼續前行直至Trevone Bay。若是退潮時分，還可以找到那座鹽水池泡一泡，然后在沙灘上野餐，天好時還能看到沖浪者表演。

3.龍蝦孵化場

龍蝦孵化場是個值得一探的地方，你可以了解到這家慈善機構是如何幫助保護這個物種，以及相關產業的生存。當然，這也是支持本地社區的一種方式。門票8英鎊，里面有上百只活生生的小龍蝦，等著被放歸大海?，F場的工作人員會詳細講解整套運作流程，他們的熱情和專業令人敬佩。我們還得知，如果漁民捕到并留下了一只懷孕的母龍蝦，會面臨巨額罰款——而母龍蝦懷孕9個月期間可以攜帶多達10萬個卵，這一事實讓我們倍感敬畏。

策劃 / 悅游編輯部

編輯 / 王學碩

作者 / 氯、SARAH LEIGH BANNERMAN（帕德斯托部分）

翻譯 / 28wang（帕德斯托部分）

圖片 / 氯、各店鋪（帕德斯托部分）、視覺中國（奶油茶）；

頭圖為波斯庫諾鎮

版式設計 / CNT ARTRO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