廈門日報記者 林欽圣
工程潛水員
工程潛水員并不細分工種,需要具備多種技能,包括但不局限于海洋、船舶、橋梁等知識,還需掌握焊接、切割、澆筑、打鉆、爆破以及攝影攝像技術,工程潛水員也因此被業內稱為“全能蛙人”。
潛水,在很多人的印象中很是浪漫——“無垠的海”和“環繞的魚群”。但當潛水和水下作業聯系在一起時,那就是不一樣的場景了。這樣的潛水,也叫工程潛水,潛水只不過是基礎,水下作業才是目的。
與陸上施工人員不同,工程潛水員并不細分工種,需要具備多種技能,包括但不局限于海洋、船舶、橋梁等知識,還需掌握焊接、切割、澆筑、打鉆、爆破以及攝影攝像技術,工程潛水員也因此被業內稱為“全能蛙人”。
近期,廈門市公路橋隧部門開展跨河涉海橋梁水下體檢,“工程蛙人”文俊凱及團隊受邀來廈,對同安大橋、丙洲大橋等21座橋梁的水中承臺、樁基的缺損情況進行全面的水下探摸檢測。“我們這個工作主要是潛水去實施一些工程和檢測。”談起這份職業,文俊凱謙虛且低調。
全國持證從事水下作業的“工程蛙人”不足萬人,這位1998年出生的小伙子,已然是這一精英群體中的佼佼者。職業的稀缺性,也注定了他漂泊的航程。項目在哪里,他就到哪里。他的行囊,永遠處于半打包狀態,隨時準備奔赴下一片海域。
極限淬煉:48小時的堅守與深海40米的挑戰
文俊凱的職業生涯,始于廣州潛水學校——國內唯一一所培養工程潛水員的全日制學歷教育學校。整整3年,他接受了嚴苛的潛水理論和實踐訓練。
這份工作的艱辛,遠非常人所能想象。文俊凱回憶說,畢業后在深圳鹽田港的第一份工作,就給他上了關于“極限”的一課。“遠洋貨輪靠泊時間分秒必爭,我們只能跟著熬。檢查螺旋槳、清理船底、封堵海底門……最艱難的一次,連續奮戰48小時未曾合眼,熬了一整夜,第二天還得接著潛下去。”那時,他常在吃水6米至18米深的遠洋郵輪底部作業,最長的一次水下作業,持續了整整6小時。
除了體能極限的挑戰之外,還有深海的幽閉、濕冷與高壓。文俊凱目前保持的個人最深下潛紀錄,是在陽江海上風電項目創造的——40米,該項目的平均作業深度在30米左右,需要身穿特制潛水服、使用管供式潛水裝備(由船上提供水下供氣軟管,連接潛水員頭盔進行實時供氣)。
當被問及職業生涯中最具挑戰性的任務時,文俊凱不假思索地提到了海南的某取水口安裝工程。據他描述,該項目的難度堪稱“深海繡花”:需要將重達7噸的巨型彎管,在水下精確吊裝至預定位置,利用氣囊實現“中性浮力”狀態,完成與岸上盾構機打通的海底管道的毫米級對接。同時,還需將11噸重的盾構機部件從深海安全打撈回收。“水流、視線、重量控制、精準定位……任何一個環節出錯,都可能導致前功盡棄。”回憶起那段經歷,文俊凱的眼神依然凝重。
水下診脈:觸摸橋梁的“筋骨”與“脈動”
大約在七八年前,文俊凱開始接觸橋梁水下探摸檢測。“我們就好比是橋梁工程師的眼睛,代替他們去檢查橋梁在水下的‘病害’。”文俊凱這樣形容這份工作。
“廈門海域潮汐落差大,留給我們的作業時間很緊迫。”文俊凱說,在廈門連續20多天的奮戰中,每一次下潛,他都必須在兩三個小時內高效完成探摸檢測任務。
得益于長期的一線艱苦實踐磨煉,讓文俊凱得以在橋梁水下探摸檢測中游刃有余。背上壓縮空氣瓶、帶上水下高清攝像設備以及水下測量尺等專業工具,負重15公斤左右的他,在水下化身為“橋梁醫生”。銹蝕的鋼筋、開裂的混凝土,這些深藏水下的橋梁“暗傷”,都被他一一捕捉、記錄。“每一條裂縫,每一處銹蝕,最終都會轉化為橋梁工程師手中翔實的數據報告,成為橋梁維保、加固最關鍵的決策依據。”他嚴謹地描述著。
“破損、露筋、沖刷,是橋梁常見的‘病害’,這些風險點積少成多,如果處置不當將給橋梁運行帶來巨大安全隱患。”文俊凱說,他曾在廣東九江大橋30多米深處,發現過20余米長的樁基裸露。
“現在愿意干這行的年輕人,真的太少了。”他坦言,水下作業環境復雜的高風險性、人隨項目漂泊的不確定性,讓許多年輕人望而卻步。“不過,水下世界雖然艱苦,卻有著難得的純粹和安寧。”文俊凱說,在緊張作業之余,水下生物在自然中和諧相處的畫面經常讓他陶醉,“大海讓我敬畏,也讓我心生向往。”
來源:廈門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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