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71歲的陳佩斯在銀幕上為了保住戲班,真撞柱子、狠扇自己耳光時,影院里的笑聲突然卡了殼。后排有觀眾低低說了句“這老爺子,何必呢”,話音未落,前排又爆發出一陣憋不住的笑——這場面像極了三十年前,他在《吃面條》里呼嚕嚕吞下七碗面的憨樣:同樣的拼,同樣的把喜劇揉進骨子里,只是如今多了層讓人心疼的厚重。正在全國點映的《戲臺》,用口碑來證明:陳佩斯的喜劇,從來不止是笑料。
《戲臺》的笑點像埋在土里的連環雷,踩下去能帶動一連串的笑。民國戰亂年間,五慶班班主侯喜亭(陳佩斯飾)本想安穩唱幾場《霸王別姬》,卻被攪成了一鍋粥。店伙計大嗓兒(黃渤飾)不過是在后臺哼了兩句戲,竟被洪大帥(姜武飾)這位“糙漢戲迷”錯認成名角金嘯天(尹正飾),硬被推上開國大戲的舞臺。
黃渤把這個“被迫營業”的伙計演活了:穿著不合身的戲服站在臺上,唱腔里帶著唐山口音的憨直,一句“力拔山兮氣蓋世”唱得像在吆喝“剛出籠的熱包子”,臺下洪大帥還拍著桌子叫好:“這才叫真功夫!”姜武則把軍閥的霸道和天真擰成了麻花:前一秒還端著架子訓人,后一秒就為戲里楚霸王的結局抹眼淚,轉頭又舉槍逼班主改戲,“霸王不能死,得過江!”最妙的是尹正飾演的真名角金嘯天,明明有一身絕技,卻得憋著嗓子學大嗓兒的方言才能登臺,那委屈又不敢言的模樣,活像被搶了糖。
這種反差感,讓每個笑點又帶著生活的真實——就像現實里的我們,誰不會被突如其來的“潑天富貴”砸得手忙腳亂?有觀眾二刷后說:“第一次看笑到拍腿,二刷才發現每個包袱都藏著鉤子。侯班主給洪大帥鞠躬時偷偷翻的白眼,大嗓兒忘詞時撓頭的小動作,全是小人物的機靈勁兒。”
點映場看到侯班主以頭撞柱的畫面時,我一陣恍惚。那“咚”的一聲悶響,不是特效,是陳佩斯真撞在了柱子上。后來才知道,這位年逾七旬的老藝術家,在片場硬是把自己活成了角色:侯喜亭扇自己耳光,他就真扇;有場戲需要從高臺摔下,年輕演員想替他,他擺擺手:“侯班主的疼,得我自己摔才對味。”路演時,陳大愚偷偷說:“他給我講戲,蹲在地上比劃身段,額頭的汗順著皺紋流,我想扶他起來,他說‘別停,這戲得這么演’。”
這股執拗,像極了他刻在觀眾童年里的樣子。80后記得守著電視看《吃面條》,看他撐得直打嗝還硬要裝體面;90后跟著父母在露天影院笑他《主角與配角》里搶戲的狡黠,幕布的光映在爸媽臉上,那是童年最暖的底色;90后或許是從父輩的描述里,得知喜劇演員陳佩斯——就像南京路演時,有00后舉著手機喊:“我爺說您的小品比現在的短視頻好笑一百倍,今天一看,真的!”
《戲臺》的神奇之處,在于能讓祖孫三代坐在一起笑出聲。70后在侯班主身上看到了生活的妥協與堅守,80后從大嗓兒的慌亂里想起初入職場的無措,00后則被那句“這是為我們活命啊”戳中——原來喜劇的內核,從來都是共通的人間煙火。有個細節被觀眾翻來覆去地說:侯喜亭幫鳳小桐(余少群飾)展平戲服的兩步,“那不是簡單的動作,是亂世里藝人對體面的最后堅守。”
老爺子32年沒拍電影,是在打磨:把話劇的骨架拆開,用電影的鏡頭重新拼,讓每個轉場都帶著戲曲的寫意,每個笑點都落地生根。路演時,有觀眾帶著85歲的奶奶來見他,老人攥著票根說:“三十多年前看你露天電影,現在還能看你折騰,值了。”陳佩斯聽了紅了眼:“喜劇是哄人笑的,但不能騙人。侯班主護著戲班,就像我護著這點念想——戲比天大,觀眾的笑聲比啥都金貴。”
如今,點映場的掌聲還在繼續(7月14日-24日全國限時點映),預售通道早已被催單的觀眾擠熱。7月25日正式上映后,這場由陳佩斯掌舵,黃渤、姜武、尹正等實力派飆戲的大戲,還會讓更多人明白:好的喜劇從不讓人尬笑,它讓你笑過之后拍著大腿想:“這說的不就是我嗎?”
去看吧,去看一場能讓你笑到飆淚,能讓三代人同笑同嘆的喜劇,又能品出三分回甘的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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