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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角色，解謎游戲

白鹿的新劇《莫離》正在拍攝中，劇中她飾演的葉璃從小在驪山書院長大，飽讀詩書、聰慧果敢，但內心又藏著不為人知的復雜情感。“她是一個特別多面的角色，非常讓人琢磨不透。外在看起來溫和、理性，但其實有很多情緒線索是埋在內心的。”類似的復雜角色，反而帶給她一種“挑戰欲”，“我其實還蠻喜歡一點點把角色摸清楚的過程，越難的角色，會讓我越想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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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持迎接挑戰的行動力，必定伴隨著持續的高壓力。往往在開拍前，白鹿精神的弦便已繃緊，她強迫自己一遍遍背熟臺詞，琢磨角色情緒；休息的時候，她又不甘心閑著，反復對自己說“你應該做點什么”。早上醒來或睡前，白鹿心里想的事，總是關于戲的。有時，甚至連夢境也會被角色占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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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容易感到焦慮嗎？”——面對這個問題，白鹿毫不掩飾：“我的確是個內耗型選手。”這種真誠的承認，有她對自我狀態的觀察、體認與接納，也有她對自我表現高標準的堅持。僅是上半年，白鹿先后就有三部作品播出，劇本類型各異、角色差異明顯。她坦言，自己對表演的要求算得上是“較真”，除了持續挑戰復雜角色，還喜歡在現場“碰撞”出一些意料之外的東西，“我現在更習慣把臺詞記熟，然后去現場感受對手的能量。”這種轉變，是她這幾年在實踐中逐步調整的表演方法。“以前我會把每一場戲都標注得很細，劇本上總寫著密密麻麻的筆記，但現在我更相信要把‘理解’角色的準備工作做好，然后在場景之中，給出角色會做的真實反應。”就像在玩一場解謎游戲，如果你推演不出謎題背后的“動機”，就說明還沒能完全代入核心人物的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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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莫離》劇組不久前，《唐宮奇案之青霧風鳴》殺青。白鹿飾演的李佩儀武力頂尖又善洞悉人心，在一系列錯綜復雜的宮闈秘史、詭異奇案中，一心索驥真相。“殺青越久，我越能感受到她是一個非常酷的人，身上充滿了力量感，而這種力量感很大程度上來自于她是個非常有主見的人。”白鹿欣賞李佩儀那種“很女本位”的力量，能敢于在難以琢磨的暗涌力量中，發出自己的聲音。她分享道：“很多類似的角色不是表面能輕易看懂的，需要慢慢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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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演戲對她來說，也不只是一份職業，更是一種自我“拆解”的方式。每個角色悲喜的詮釋，每次鏡頭前的眼神與語氣，都是她以新視角理解世界并與之對話的新路徑。“每部戲帶給我的東西都不一樣，”她認真地回憶，“我更在意的是，我有沒有從每次拍戲的過程中獲得成長，也許是情緒感受力變強了，也許是情緒控制的分寸感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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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電、釋放，平衡之術

出道至今，從《招搖》嶄露頭角，到《周生如故》《警察榮譽》《長月燼明》《寧安如夢》《北上》《臨江仙》等劇集的熱播，白鹿更是經歷了爆發式的成長，代表作不斷推陳出新。密集的拍攝、古今角色的相異、一人分飾兩角的嘗試，她穿梭在各類角色之間，從溫柔堅定到復雜隱忍，再到率性灑脫。十年光影流轉，角色如潮汐般在她生命中漲落。她總是在橫店來來回回，那個她曾開玩笑想“逃離”的龐大影視基地，也因承載了太多工作記憶與朋友相聚的溫暖，成為某種意義上的“第二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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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與此同時，一部接一部的作品幾乎填滿了她的全部時間。“我一直都在工作，其實是因為還有很多想嘗試的角色，也有很多想演的戲。”她說話的語氣輕快篤定，像是剛剛走出一個角色，又準備奔赴下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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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一個特別貪心的人，也沒有太多興趣愛好，但我對自己喜歡的東西是很投入的。”白鹿說。只是投入久了，哪怕再熱愛，也需要時間喘息，持續不斷地通過作品向外傾注之后，那內在的泉眼，也需要被重新注滿。是時候停下來，為熱愛“充電”了。于是，她計劃，“就給自己放一個小長假，年底到明年春天的時間，盡量留給自己。可能去旅行，也可能什么都不做。”她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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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說，記憶里最放松的一次旅行是和朋友們去了大理，“那段時間真的好快樂，就覺得生活還有很多別的樣子。”像是瞥見了人生軌道兩旁的遼闊的風景，她心里想念著這樣的輕盈感。更多的情況下，如果平時擠不出給自己放長假的時間，白鹿會選擇和熟悉的人待一會兒，這也讓她體會到一種“被充電”的感覺。白鹿依舊能清楚地記起兩個月前《臨江仙》劇組在深圳團建時的快樂，海邊的笑聲、老朋友們并肩的身影，在粼粼的海面上，海風帶著咸濕的氣息，包裹著純粹的自由感向她吹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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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對我來說很重要。”白鹿說道。“朋友”，是這次采訪中她提到很多次的詞。她一度以為自己喜歡獨處，但后來才發現，“和朋友、家人、寵物在一起，會給我特別多的能量”。2019 年，她養了第一只貓，隨后又陸續有了兩只新伙伴，《北上》殺青后，她又有了一只叫黏黏的馬爾濟斯犬，“黏黏陪我殺青那會兒，我每天都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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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在這些“被充電”的飽滿時刻，一種反向的、清晰的體悟油然而生。“拍戲是個不斷輸出的工作，但如果沒有生活做輸入，那些輸出就變得空了。”白鹿說著。其實從兩三年前開始，白鹿就提過想試著放緩拍戲的節奏。度過三十歲后，更仿佛是一道分水嶺，她對此有了更深入的思考：一個演員如果不去生活，表演就只能靠想象，這很可能會挖空自己。角色是白紙黑字寫好的，但想要把人的骨血從字里行間扯出來，還需要從生活中尋找豐富的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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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征途，需要的不僅是前進的勇氣，還有適時停泊、不斷起航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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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問她：“給自己的小假期結束后，你覺得會有什么變化嗎？”白鹿依舊很真誠地回答說她也不確定，“如果遇見一個特別好的角色、一個特別喜歡的劇本，我還是會立刻接下來！”她的回答并沒有讓人意外，就像她在歌里曾唱的那樣：“就算曾經偷偷觀望，可還是想要，直接沖向你呀。”她沖向的，是下一個值得深挖的角色，是內心更豐盈的自我，是她所熱愛的一切。這將會是一段未竟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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