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荒草叢生的荒山,極少有人踏足,幾個徒步探險者卻在蜿蜒的山路間,撞見了一抹異樣的身影——那是一匹馬,遠遠望去,瘦得像片隨時會被風吹倒的枯葉。
01
馬的左前蹄被粗繩死死拴在巨石上
漫山遍野的青翠里,唯獨它腳下圈出一塊黃土,像塊丑陋的疤痕。
走近了才看清,馬的左前蹄被粗繩死死拴著,繩長所及之處,草葉早已被啃噬得干干凈凈,露出干裂的黃土。
“怕是被主人忘在這兒了。”有人輕聲說,望著馬身上清晰可見的肋骨,估算著它被困在此地少說也有50天。
聽到人聲,馬忽然抬起頭,渾濁的眼珠里迸出光亮。
近兩個月未見人煙的它,早已顧不上分辨善惡,只是拼命朝人伸長脖子,喉嚨里發出細碎的嗚咽——哪怕是惡人,或許也能給口吃食、半勺水吧?干裂的嘴唇連打濕牙槽的力氣都快沒了。
旅行者們掏出隨身攜帶的餅干,馬遲疑地嗅了嗅。那股甜膩的奶香味本不是它熟悉的氣息,可腹中的絞痛與喉嚨的灼燒感實在太強烈,它最終還是低下頭,用粗糙的舌頭卷起餅干,囫圇嚼了起來。
平日里不屑一顧的人類食物,此刻竟越嚼越香,那點微薄的熱量,不僅暖了胃,更像根繩索,悄悄系住了它瀕臨絕望的心。
02
繩索早已嵌進血肉里,左前蹄腫得老高
人們這才發現,勒住馬蹄的繩索早已嵌進血肉里,左前蹄腫得老高,馬始終不敢讓它著地。有人試著解繩結,卻發現是個死結,越拽越緊。
“用刀吧。”不知是誰說了一句,有人掏出折疊刀,慢慢蹲下身。馬的肌肉瞬間繃緊,蹄子不安地刨著土——它怕疼,更怕死。
“別怕,我們幫你。”有人輕輕撫摸馬的脖頸,掌心的溫度透過皮毛傳過去。另一個人穩住馬的前腿,持刀者屏住呼吸,借著陽光仔細打量繩結的走向,計算著每一刀的角度。
刀刃觸到繩子時,馬不安地晃了晃腿,卻沒有踢蹬。
當繩索終于“咔嗒”斷開的瞬間,馬忽然僵住了,足足過了半分鐘,才試探著抬起前蹄,在空氣中虛踏了兩下。
沒有了繩索的撕扯,那股鉆心的疼竟真的減輕了!
它反復抬落著蹄子,像個孩子般貪戀著久違的自由,旅行者們站在一旁,任由它獨享這份遲來的喜悅。
03
一連喝光三大桶水
水桶被提過來時,馬先是警惕地聞了聞,隨即猛地將嘴扎進桶里。
“咕咚、咕咚”的吞咽聲在山谷里回蕩,不過片刻,整桶水就見了底。
它仍不甘心,伸舌頭舔舐著桶壁,連最后幾滴水珠都不肯放過,直到桶底映出自己的影子,才滿足地打了個響鼻,濕漉漉的鼻子在遞水人的胳膊上蹭了蹭。
再遞來第二桶水時,它喝得慢了些,偶爾抬頭看看身邊的人,眼里的恐懼漸漸褪去,添了幾分溫順。
第三桶水下肚,它終于抬起頭,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水珠順著鼻尖滾落,像卸下了千斤重擔。
04
再晚幾天,這蹄子就保不住了
往山下走時,馬的左前蹄能輕輕點地了。轉過一道山梁,一片嫩草地忽然撞入眼簾,草葉上的露珠在風里輕輕搖晃。
馬的鼻子動了動,小心翼翼地踏進去,低下頭,用門牙一點點啃著草葉,那珍惜的模樣,仿佛在品嘗世間最鮮美的佳肴。
陽光穿過枝葉的縫隙,在馬背上織出細碎的光斑。
有人舉起手機,想留住這畫面——瘦骨嶙峋的馬,青翠的草地,還有人們臉上柔和的笑意。空氣里浮動著青草與泥土的氣息,混著一種更溫暖的味道,那是生命被救贖時,自然流淌的善意。
一個多小時后,山腳下的村莊出現在視野里。獸醫趕來時,看著馬腿上深可見骨的勒痕,忍不住咋舌:“再晚幾天,這蹄子就保不住了。”
消毒水的涼意滲進傷口時,馬輕輕打了個顫,卻沒有掙扎,只是用頭蹭了蹭扶著它的人。
05
當旅行者們離開時,馬朝著他們的方向揚著頭,眼里流出來淚水
旅行者們商量著把馬寄養在村里的老農家。憨厚的老農拍著胸脯保證:“放心,我天天給它喂新割的草料,保管養得油光水滑。”
馬像是聽懂了,挨個兒蹭過每個人的手心,粗糙的鬃毛掃過皮膚,帶著信賴的溫度。
當旅行者們轉身離開時,身后忽然傳來一聲悠長的嘶鳴。他們回頭望去,那匹曾困在焦土上的馬正站在農家院門口,朝著他們的方向揚著頭,眼里流出來淚水。
陽光為它鍍上金邊,曾經黯淡的眼眸里,此刻盛滿了光亮。
誰也沒說什么,但每個人都知道,這段荒山偶遇,會成為心底永遠鮮活的記憶——關于絕境里的信任,關于舉手之勞的救贖,更關于生命與生命之間,那份無需言語的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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