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東京地鐵站口，手里拎著便利店剛買的咖喱飯。

一個老太太，穿著芭蕾舞裙，踮著腳尖在跳《天鵝湖》！

76歲啊，這不是拍電影，也不是演綜藝，就是活生生站在那里的一個人。

我當時差點把飯盒扔了。

不是沒見過老年人跳舞的，廣場舞我也見過不少，可跳芭蕾？而且動作還那么標準，眼神里透著光，整個人像年輕了二十歲。

東京·澀谷站前廣場，下午三點半，一群頭發花白的老頭老太太正在做廣播體操。

有人背著吉他，有人化了妝還在自拍，還有人一邊跳一邊討論今晚去哪家居酒屋喝一杯。

我站在那，心里突然有點發慌，不是因為不適應，是因為我想到我媽。

她才六十出頭，腿腳還算利索，卻總覺得日子沒意思。

沒事就躺著刷短視頻，一刷就是一整天。

家門口的廣場舞她也去過幾次，回來卻說聲音太吵、蚊子多，后來干脆就不去了。

她不是不想開心，是真的不會了。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不是日本人天生就會老得優雅，而是他們壓根就不認老這個字。

我在東京住的是民宿，房東是個68歲的阿姨。

她每天早上六點半起床遛狗，回來給我留飯團和味噌湯，還提醒我穿暖和點。

她一個人住，兩個女兒都不在身邊，但她活得比我還充實。

周一瑜伽、周三手工藝課、周五合唱團，周末居然還去滑雪！

我問她：“你不累嗎？”

她笑著說：“不動，才是真的累。”

我嘴上笑著，心里卻酸了。

國內的老人呢？一退休，就像被抽走了靈魂。

縮在屋子里，早上被雞叫醒，晚上聽著電視聲睡著。

唯一的社交可能就是買菜時和小販砍價。

你問他有沒有夢想？他會笑你：“都多大歲數了，還想啥夢啊？”

可我看著那些日本老人，真像重新長出了一對翅膀。

他們不在意自己多少歲，他們只關心今天的溫泉夠不夠熱、明天的登山鞋磨沒磨腳。

我有個朋友在東京的養老院實習，帶我去看過一次。

剛進門我就震驚了：沒人坐輪椅、沒人躺床上，也沒有護士滿屋子跑。

大廳里，幾個爺爺奶奶在下棋、畫畫、烘焙，背景音樂還是宇多田光。

有個大爺在和社工討論他自己的YouTube頻道，說最近粉絲漲得慢，得換剪輯風格。

我再想想國內的養老院，簡直就是兩重天。

那邊是生活，這邊更像是候車廳，等著哪一天走了而已。

他們不是更健康，是更想活。

還有個細節讓我印象很深。

那天在養老院的休息區，一個七十多歲的老爺子跟我聊起身體保養。

他說現在日本很多老年男性都不靠小藍丸了，改用一種叫雷諾寧的植物型的漢方藥，副作用小，還能慢慢調理。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里帶著點俏皮，像是在跟我分享一個男人之間的小秘密。

我當時一愣，然后笑了。

這種話題在國內，別說老人自己說了，連子女都不敢提。

可日本人不覺得這有什么羞恥的，他們認為保持身體狀態，是活得有尊嚴的一部分。

那天傍晚，我在一家家庭料理小店吃飯。

旁邊坐著一個戴圓框眼鏡的老爺爺，慢悠悠地喝著清酒，看著窗外天色變暗。

我偷偷看了他好幾眼。

他忽然笑著跟我說：“你是中國人吧？我聽得出來?！?/p>

我有點尷尬地說是。

他沒多說話，只是舉起酒杯沖我點了點頭，像是在說：“歡迎你來啊?！?/p>

他不是熱情，但溫柔得像一棵樹。

吃完飯他起身走人，我看見他腳步很慢，但背挺得筆直。

他身后沒有家人，也沒有晚風中的依靠。

但你能看出來，他并不覺得一個人吃飯丟臉、孤單或者凄涼。

對他們來說，一個人活著，不是縮在墻角發呆，而是該看電影就去看，該學插花就去報班，該笑就笑，該哭就哭。

孤獨，不是落敗，而是自由。

我媽以前愛唱歌。

后來有一次她說：“老喉嚨了，唱不動了。”

我說去試試社區的合唱團，她回我一句：“人家都認識，我去多尷尬。”

再后來，她越來越不愿出門了。

怕曬太陽、怕走遠、怕陌生人。

她不是不想動，而是被我老了，不行了這句話洗了腦。

可東京的老太太們，哪怕背微駝，妝還是要畫，拍照角度還是要挑，還要選濾鏡，穿搭必須配色協調。

不為了發朋友圈，只為了自己照鏡子時心情好。

這差的不是化妝品，是心氣兒。

不是年齡老了，是人被灌輸了年紀大就該退場的假設。

我們這代人有時候對老人也苛刻。

嫌他們不懂新科技、跟不上節奏、穿得太花太土，可是誰告訴你老就要規規矩矩、縮手縮腳？

從日本回來以后，我給我媽買了一個瑜伽墊。

她開始嫌麻煩，說躺著看視頻更舒服。

我沒說什么，只是在她面前練。

練了兩周，她自己把墊子拿過去了。

沒幾天，她拉著我說：“我也想染個頭發，不想總是灰白的?！?/p>

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她不是變年輕，是重新相信自己還能活得漂亮。

所以啊，不是日本的空氣讓人長壽，不是食物讓人精神，是一種不服老的倔勁兒，一種對生活不下跪的骨氣。

我想對所有中國老人說一句：你們的人生，還沒結束！

想吃炸雞就吃，哪怕牙口不好

想學跳舞就跳，別管小區里誰嘀咕

想學拍視頻、想學油畫、想穿豹紋、想去看雪山……去?。?/p>

誰規定老年生活就得低調、退讓、小心翼翼過？

你辛苦了一輩子，憑什么老了還要委屈自己?。?/p>

把剩下的日子活得熱烈一點吧，哪怕別人說你太瘋，那也是一種驕傲呢！

你要是問我，日本老人到底強在哪？

我只能說，他們不怕老，也不怕被看老。

他們不把年紀大當借口，也不把退休當終點。

他們活到老，玩到老，學到老，愛到老。

我們這邊呢？

很多老人一退休，就像被按了暫停鍵。

子女一走，家里就只剩電視聲。

他們不是不想動，是沒人告訴他們你還可以動。

也許，我們該換個方式對待老人。

別把他們當老人，而是當還活著的人。

他們也想美、想愛、想折騰、想被尊重。

他們也想，活得像個人。

你有沒有想過，你爸媽，其實也想跳芭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