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濤洶涌的黃海之上,一艘美國海岸警衛隊的巡防艦“斯特拉頓”號,正與中國海軍艦艇緊張對峙。突然,美艦的擴音器里傳出一句清晰、字正腔圓的中文警告:“我們只是正常巡視,如果中方再向前一步,我們不介意采取行動!” 喊出這句話的,并非精通中文的美國外交官或高價聘請的翻譯,而是一名90后的華裔女兵——鄭浩兒。
一個出生在上海的中國女孩,為何會站在美國軍艦上,用母語向自己的同胞發出軍事警告?這背后,遠非一句簡單的“自豪”可以概括。
1992年,鄭浩兒出生在上海。像許多懷揣“美國夢”的家庭一樣,10歲那年,父母帶著她移民美國,期待更好的生活。然而,現實給了他們沉重一擊。他們落腳的地方并非想象中的繁華都市中心,而是紐約相對貧窮、族裔混雜的皇后區。這里的生活,與“金光閃閃”的美國夢相去甚遠。
初到美國,語言成了鄭浩兒融入的最大障礙。10歲的她英語磕磕絆絆,溝通困難。為了“更像美國人”,她拼命練習英語發音,甚至曾懊惱自己沒有天生的金發碧眼。她努力適應,努力學習,希望擺脫移民身份帶來的“不同”。
帶著對未來的憧憬,鄭浩兒大學選擇了帕森斯設計學院的服裝設計專業,夢想進入光鮮亮麗的時尚圈。然而,畢業后的現實是骨感的,她找到了一份服裝設計相關的工作,但薪水微薄、內容枯燥,上升空間渺茫。這份工作與她夢想中的“美國成功故事”大相徑庭,讓她深感失望。
更深的困擾來自身份問題,盡管在美國生活了十多年,鄭浩兒一家持有的只是美國永久居留權(綠卡),并非公民身份。她曾申請入籍,但作為一個普通移民,她的背景和能力在當時并未能讓她順利通過復雜的申請程序。這根“刺”一直扎在她心里:“連美國國籍都沒有,你根本算不上是美國人。” 這種身份焦慮,在移民群體中并不罕見。
就在這時,一個看似“機遇”的大門向她敞開——美國“緊缺人才征兵計劃”。該計劃旨在吸引擁有特定技能(如語言)的外籍人士(持有綠卡者)入伍,承諾在服役一定年限后,可跳過綠卡階段,直接獲得美國公民身份。這對于渴望身份認同和改變生活軌跡的鄭浩兒來說,無疑極具誘惑力。加上她偶然了解到在海岸警衛隊服役可以“免費環游世界”,這成了壓垮她職業夢想的最后一根稻草,為了國籍和“看世界”的機會,她遞交了入伍申請。
憑借綠卡身份、高中學歷和符合年齡要求,鄭浩兒順利通過了美國海岸警衛隊的選拔,她被分配到“斯特拉頓”號巡防艦上服役。
然而,軍營生活并非坦途,作為亞裔女性,鄭浩兒從小在美國就經歷過因膚色帶來的歧視,在軍營這個環境里,這種情況并未改善。她的職位是最初級的消防員,主要負責設備維護,卻享受不到正式消防員的福利待遇。更讓她感到沮喪和“不體面”的是,她大量的時間被安排去廚房幫忙,給全船170多名船員洗碗。
2017年,美國海岸警衛隊宣布加強在亞太地區(包括南海)的存在,以推行其所謂的“航行自由”,“斯特拉頓”號便是被部署到該區域的艦艇之一。2019年的一天,“斯特拉頓”號在中國黃海外圍海域航行時,與中國海軍艦艇“偶遇”。中方艦艇出于維護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的職責,對美艦進行了“伴隨監視”,并試圖要求其停止前進、離開相關海域。
面對逼近的中國艦艇,“斯特拉頓”號的艦長明顯緊張起來。為了避免誤判引發沖突,他急需與中方進行溝通。然而,美艦發出的英文聯系信號,中方并未回應,情急之下,艦長在艦內詢問:“船上有沒有會說中文的?立即帶過來!”
此時,鄭浩兒很可能正在廚房與堆積如山的碗碟“搏斗”,雙手沾滿油污。她的上司突然找到她,急切地問:“鄭浩兒,來自中國的移民,會說中文嗎?” 她點了點頭,說道:“會。”
上司的態度瞬間轉變,立刻將她帶到了艦橋。這個平日里對她并不特別關照的人,此刻仿佛發現了“救星”,她將代表整艘美國軍艦與中國海軍進行直接溝通,每一個字都可能影響局勢。
當她第一次成功用中文與中國艦艇建立聯系并獲得回應時,艦上的緊張氣氛明顯緩解。她也因此受到了領導的表揚。
這次事件成為了鄭浩兒軍旅生涯的轉折點,作為“斯特拉頓”號上唯一精通中英文的人,她迅速成為艦上不可或缺的“人才”。她告別了廚房和洗碗工的角色,擁有了專屬且重要的工作崗位——擔任與中國海軍溝通的信號員。
此后,鄭浩兒多次在類似對峙情境中,代表美方向中國海軍發出警告和喊話。對于這份“新工作”,她在接受訪問時表示:“能為‘斯特拉頓’號做出獨一無二的貢獻,我覺得很欣慰和自豪。” 美國海岸警衛隊官方也公開贊揚她:“盡管鄭浩兒是船上最初級的成員之一,但她普通話和英語的翻譯能力對警衛隊的運營至關重要。
說到鄭浩兒的故事,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另一個著名的華裔美軍士兵——呂超然。這位二戰期間加入美國海軍陸戰隊的華裔軍人,在朝鮮戰爭期間的一次戰斗中,其所在部隊被志愿軍包圍。危急關頭,呂超然突然用中文大喊:“別開槍,我是中國人!” 志愿軍士兵因這突如其來的中文呼喊而瞬間遲疑。呂超然和部下趁機猛烈開火反擊,造成志愿軍傷亡并成功突圍。
事后,他不僅將此作為戰功炫耀,還因此獲得美國海軍十字勛章,他至死都以“為美國而戰”而自豪。
而如愿獲得美國國籍的鄭浩兒,如今依然活躍在美軍序列中,她繼續隨美艦巡航,參與演習,并將這些視為日常分享在社交平臺上。她實現了身份的轉換,也獲得了她所追求的“自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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