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花八門的裸辭人,正奔赴向尼泊爾。
社交媒體上搜索“尼泊爾 裸辭”,能看到有00后女生,受不了職場環境毅然決然地辭職,帶著為數不多的存款到尼泊爾旅居;也有40+的打工人,不想卷了,決定來到尼泊爾“虛度光陰”……
或裸辭的,或被裁員的,尼泊爾正成為“工作不如意”者們的“大理平替”。
“朝拜圣地”、“徒步天堂”,已然是過去的尼泊爾。
現在的尼泊爾,是“無所事事”、“不聊工作”的降噪地,雜音甚至比大理還要少。
失意的年輕人,在這里放慢節奏、富養自己、心無旁騖地沉浸式充電,直到躺夠了,再重新開始。
“無所事事也是一種事”
尼泊爾是個一切都很慢的國家。
這里沒有很強的商業屬性,不方便電子支付,鋪子都是當地人開的,沒顧客的時候,這些店主就會去周邊劃船、爬山,坐在路邊聊天;這里的餐廳做菜主打一個隨性,有時點完菜要等一個小時餐廳才會把菜上全,甚至會出現飯做到一半老板出門去買菜的情況;這里摩的遍地,比汽車穿行更方便,但摩的大哥經常會迷路,而且只要停在一起,就能隨時隨地嘮起來……
這種慢節奏的生活節奏,一度讓剛裸辭來到這里旅居的月亮很不適應。每次和當地人溝通,她都要說好幾遍,“你讓他做一個飯,他只是看著你,做東西也慢慢的;你讓他給你找錢,他有時候腦袋轉不過彎,你會覺得有點累?!?/p>
博卡拉的樹屋餐廳,圖源月亮
但在尼泊爾待了1個月,月亮不知不覺沉浸于這種慢節奏的魅力。就算是一頓飯要做一小時,她都覺得沒什么,“大家都不著急,你就坐在那里等,你也不會著急?!?/p>
今年5月,26歲的月亮來到尼泊爾。在這之前的1個月,因為受不了老板的PUA,月亮離開了待了一年的廣告公司。
離職前,她就規劃好了自己裸辭后要去學頌缽。一方面是想要離開正在衰敗的廣告業,“感覺好累”,另一方面是,她覺得療愈是大勢所趨,想給自己未來的職業發展增加些可能性。她在網上搜了搜關于頌缽的課程,雖然國內也有相關的課程,但三天就能學完,月亮覺得太快了,而且她想一邊旅游一邊學習。有網友推薦了印度和尼泊爾,“但印度總感覺不是很安全”,相較來說,尼泊爾或許是個好選擇。
當然,提起尼泊爾,大家的第一印象都是一樣的——落后、貧窮、不安全。月亮的爸爸也是如此,所以在聽到女兒要在離職后要一個人去尼泊爾的時候,說自己“99%都不同意”。
但月亮還是瞞著爸爸,偷偷買了機票。臨出發前的那一個月,月亮陷入了恐慌,每天在腦海里上演各種“被綁架”“被留在這里逃不出去”的劇情,但飛機落地尼泊爾首都加德滿都的那一刻,她發現這里人“很親切,沒你想的那么恐怖?!?/p>
加德滿都不算是嚴格意義上的網紅旅游城市,無論去哪個景點,月亮見到更多的都是當地人。
在這里待了一個月,月亮總能看見小孩子們下了課放了學就去“猴廟”和猴子一起玩,還有杜巴廣場上坐著很多本地人在談情說愛。這讓月亮感覺自己是一個來觀賞他們生活的“游客”,她很喜歡這種原始的感覺,“因為在國內我們一切都太便利了,你的腦子轉的速度過快了,你的心、你的工作也過快了?!?/strong>
走路上學的當地小女孩們,圖源月亮
尼泊爾的慢節奏,讓月亮的生活都規律、健康了起來。
上班的時候,月亮每天都要熬夜,最早1點睡覺,第二天9點才會起床,“整個人每天都是渾渾噩噩的,感覺就是為了上班而活,為了工作而活,整天坐在公司里,什么都沒有干,但是好累好累,回家又完全沒有精力做別的事情。”她也嘗試過調整作息,早上7點起床,但只要前一天加班了,自己的作息就會被打亂,很難堅持。但在尼泊爾,月亮每天10點就睡了,第二天6點自然醒,“陌生的環境會讓人變得不一樣,很有新鮮感?!?/p>
23歲的跳跳,也是在來到尼泊爾后才感受到了真正的慢節奏。
離職前,跳跳在一家運動品牌做管培生,“其實就是個幌子,去了就是在門店當店員,每天你好、歡迎光臨這樣?!敝灰T店上新來貨,跳跳就要無償加班,雖然說是工作8小時,但加班到深夜12點都是常見的事。一次下班后,跳跳突然在路上暈倒了,盡管倒地的那一瞬間,跳跳恢復了意識趕緊站了起來,但她還是意識到,“我的身體在報警,告訴我應該離開了?!?/strong>第二天,跳跳就給HR發消息,說因為身體原因自己決定離職。
離職的跳跳決定歇一歇,一周后就去了昆明,在云南待了小半個月后,因為想要看雪山,跳跳飛到了尼泊爾。她也沒給自己規定要待多久,“能躺多久就躺多久”。
博卡拉費瓦湖,圖源跳跳
睡到9、10點鐘,躺在床上玩會手機,等到12點再去吃個飯,吃完飯回到民宿里睡個午覺,睡到下午2、3點,然后出門去逛街、逛公園,或者去咖啡廳喝個下午茶,等晚上吃完晚飯再騎著自行車去湖的盡頭——現在跳跳每天過得簡直不能再愜意了,“無所事事也是一種事”,她說。
“富養”自己
吸引這群年輕人的,當然不只是慢生活。
作為“世界上最不發達的國家”之一,尼泊爾人均GDP1517美元,換算下來折合人民幣10889.18元。所以在尼泊爾,無論是房租、飲食、服飾,甚至是培訓班,哪哪都便宜。
用人民幣感受尼泊爾的物價,更讓人搖身一變,成了尼泊爾的高收入人群。
尼泊爾的土地很貴,而且是永久產權,所以尼泊爾的民宿一般都是當地人開的。但民宿的價格并不高,跳跳現在住的房間一晚上只要600尼,折合人民幣30塊出頭。就算是月亮租的配置好、有設計感且房間整潔、干凈,位于市中心的房子,也只需要1700元人民幣一個月,當然,還有更便宜的,“平均價格是1200-1500?!?/strong>
吃飯也很便宜,日均60-80元人民幣,就能吃到除了正餐外,還包含甜品、飲品的一日三餐。過于實惠的價格,讓月亮每次用紙幣支付的時候,都有一種“在用游戲幣而不是你的錢”的錯覺。
尼泊爾25塊錢的酸奶碗,圖源小解
買衣服也不貴。月亮在加德滿都經常會逛一些設計師的店,那些看起來剪裁不錯的、手工制作的衣服,折合成人民幣也只需要2、300塊錢。她還買過一條絲綢的裙子,由店主自行設計、印染的,也只需要500塊。
當然,最有性價比優勢的,還是尼泊爾的各種培訓課程。
從今年年初,小紅書上關于尼泊爾培訓機構的傳播逐漸有了聲量,英語課、網球課,吉他課、咖啡課、游泳課、滑翔傘課、瑜伽課……應有盡有,加上網友們都說這里“性價比超高”“學費感人”“花小錢有效學習”,更是吸引了不少年輕人前來報名。
剛到尼泊爾的第一周,月亮就在加德滿都給自己報了雅思課和網球課。一個月的英語課只要500人民幣,網球課也只要700塊,5人班,每周上六節。
400人民幣的滑翔傘,月亮供圖
之前在廣州的時候,月亮也想過學網球,但一節10個人的團課就要100塊,而且球場的位置比較偏,7點下班后還要坐40分鐘的地鐵去上課,打球的動力都大打折扣。但在加德滿都,月亮只需要花3塊錢坐20分鐘的摩的就能到網球場上課,如果趕上下雨,同學們都請假,甚至可以享受一對一。
在英語機構里,月亮發現有很多專門到尼泊爾來學習的中國年輕人,既有想要出國,系統來學習雅思的,也有只會說中文,無法進行英語溝通來學基礎英語的。
剛在3月裸辭的30歲的小解就是后者。小解之前在上海工作,總能在路上或是酒吧里遇到外國人,每次小解想和他們聊聊成長環境,或是聊聊來中國的原因,卻都因為自己不會英語而“啞住”。加上身邊有位英語說的非常流利的朋友,小解慢慢有了想學英語的念頭。
看到小紅書一些尼泊爾培訓機構的自發宣傳,小解覺得尼泊爾的培訓班“適合我這種沒工作的人”,便帶著3萬塊,來到尼泊爾學英語。
起初,小解被種草了小紅書上一家名氣很大的培訓機構報名。機構是一個中國人開的,雇了很多尼泊爾當地人專門教中國人,1個月的1對1私教課只需要1600人民幣,班課更便宜了,只要260塊。小解加了機構校長的微信,看到校長朋友圈里宣傳同學們周末會自發去天臺上讀英語,而且學生們還會一起住上下鋪,平時一起做飯,并用英文介紹自己做的飯菜??吹眯〗庵卑櫭?,感覺自己即將踏進一個高考訓練營,“我想的應該是大家偶爾一起出去玩一下,在生活中學英語,怎么變成高考了?”
落地學英語的計劃就這么推遲了。后來直到一位徒步的向導給小解介紹了一位可以教英語的大學老師,一節一對二300尼,折合人民幣16塊錢,每節課兩小時。“15塊錢在國內能干啥?我就隨便去進個班,我去找一個團課,一節課也得兩三百一個小時吧?”
不過老師并沒有什么系統的教學計劃,主要是帶著小解背單詞、練口語。和老師總共上了一個月的課,雖然小解的英語水平沒什么質的飛躍,卻明顯比以前更敢說了——要知道,剛到尼泊爾的時候,因為自己只能聽懂一些簡單的詞,導致每次和別人溝通的時候,只能用動作表示。甚至剛落地那天,小解都不知道怎么買電話卡,后來還是一位路人小姐姐,幫助小解翻譯,要買多少天,買什么機型,一天多少錢。就連上課時和老師溝通,小解都怕自己說錯而頻繁掏出手機翻譯。
前些日子,小解還在當地辦了兩周的游泳卡,算下來折合成人民幣一次只要11塊錢,“我在國內游一次泳的話,像在上海,那不得60、80一次?”
不聊工作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尼泊爾出現了越來越多的中國人。
月亮對此有明顯感知——尤其是在加德滿都,她在路上隨時隨地都能聽到旁邊有人在講中文。有兩次,她在外面打車時沒有零錢,都能在馬路上找到可以立即換零錢的中國人。
跳跳在尼泊爾認識的中國年輕人,幾乎都是“工作得不如意”的,不是被裁員的,就是裸辭的。月亮遇到的和自己同齡的中國女孩,也基本都是裸辭的,“對上一份工作很厭倦,想要出來玩一會兒”。
但在尼泊爾,大家好像都達成了某種共識:“不聊工作”。
月亮和那兩個中國女孩,每次見面聊的的話題都是“你去哪里玩了”“你玩的怎么樣”,就算討論國內的生活,大家聊的也是,“你覺得哪座城市給你感覺最好”“哪座城市的能量更高”,甚至約定以后在國內可以見面。
“我們討論更多的是這些比較美好比較快樂的部分?!痹谠铝量磥?,尼泊爾好像有一個天然的屏障,在這里大家不會傳遞任何焦慮,“能幫你把那些不喜歡的、不開心的事情隔離在外面,就像是受到了水土的滋養,變得非常簡單、純粹,像當地人一樣。”
費瓦湖的日落,月亮供圖
甚至有網友在小紅書上把尼泊爾博卡拉——這座被《國家地理》譽為“東方瑞士”的尼泊爾第二大城市,對標成國內的大理。
當然,這里的發達程度肯定不及大理,卻也因為這種“落后”,每個人都能心安理得的躺平。
在來到尼泊爾之前,跳跳曾在大理旅居過一段時間。但發現自己在大理市中心,根本租不到物美價廉好房子,只能去稍微偏遠點的村子里,找些二房東租房。當越來越多的人去到大理,大理的物價隨之升高,跳跳也在尋找一個可以替代大理的地方,“年輕人本來就沒錢,(為什么)還往大理這種地方去?而且(博卡拉)相對來說比較安全,哪怕它在國外,我也可以順路出下國,沒什么壞處。”
更何況在大理,跳跳還是會被焦慮的氛圍包圍。
雖然在大理住的那段時間,跳跳每天晚上都會和民宿其他小伙伴一起打牌,但玩著玩著大家就開始互相問,“你今年多大了”“有沒有男朋友”“原來做什么工作”“工資多少”“父母是做什么的”……那段時間,剛裸辭的跳跳還在對工作PTSD,甚至只要別人和她聊起之前的工作,就會委屈得哭起來。但有人還是會勸她,“都出來玩半個多月了,怎么不趕緊找工作?趁現在再努力一把?!?/p>
跳跳能理解,畢竟日常的時間都在被工作占據,哪怕休息的時候,大家唯一能談論的事情也是工作。
但在尼泊爾,沒有人會和跳跳談論工作,大家不是裸辭人士就是失業人士,“我們都是世俗意義上的那種失敗的,誰好意思談?”至于那些財富自由來尼泊爾旅居的,更不在乎工作如何了,“而且大家都覺得出來了,別談國內的那種事情。”
而且在這里,也不需要再像國內那樣,還要面臨些世俗的壓力。
每次小解在湖邊坐著看日落、發呆的時候,總會和朋友感嘆,“這個地方為什么可以這么放松!”
博卡拉湖邊餐廳,小解供圖
離職后,小解回家待了一段時間,她發現就算自己已經不是工作的狀態,也沒有老板給自己壓力,但還是要面臨很多無形的壓力——比如每次閑聊的時候,父母都會明里暗里地催婚,問她有沒有遇到合適的男孩子,甚至有些長輩會在聽到小解已經30歲后,問她“30歲了,你不結婚干嘛?”
但在尼泊爾,沒有人問她結不結婚,沒有人在意她的生活狀況、家庭背景。她就這么每天無所事事,什么也不想,就這么虛度了兩個多月,小解反而覺得自己平靜了很多。
在這個過程中,小解還認識了兩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孩,都是未婚且也在離職期。在一次聊天中,兩個女孩得知小解會因為自己30歲還沒有結婚而有些著急時,勸她婚姻并不是人生的必選項??粗鴥蓚€女孩的狀態,以及身上洋溢的那種自信和灑脫,小解意識到,自己好像沒什么可著急的。
在尼泊爾旅居的3個月,小解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中國人,有40歲左右、靠內觀禪修療愈抑郁癥,并出來旅修的律師,有帶著在國際學校就讀的孩子,一起來到尼泊爾旅居的創業者媽媽,也有嫁到尼泊爾并在這邊創業做茶葉品牌的老板娘……聽著他們的故事,小解感覺自己在這些人的身上,看到了更多的人生可能性,“大家的路都千奇百怪的,并且都活得很好。”
不開心的事情就不要著急去做了
裸辭年輕人的涌入,也給尼泊爾帶來了很多新的商機。
各種服裝、珠寶的商鋪里,出現了直播帶貨的身影,可以現場選款甚至和老板討價還價;尼泊爾很多商店的門頭,也都出現了中文,標注著自己店里的商品和價格。
月亮也發現,國內的社交媒體上出現了很多“嬉皮士風格衣服”的代購,“對于中國市場的消費者來說是有稀缺性的,然后又可以以非常低的價格在尼泊爾買過來,本地的商販也很樂意,可以多賺錢,何樂而不為?”而且尼泊爾到國內的快遞費也不貴,只要15塊左右。
跳跳認識的一位做女裝直播帶貨的中國人,“沒什么學歷,口才也是普通水平,但人家就是搶占了先機,選的商品也好,所以人家一個月比我在國內辛辛苦苦打一年工賺到的錢還多。”
跳跳有些心動。前段時間,爸媽還勸跳跳回老家,說在家給她找個幾千塊的工作,吃住在家里,也不用怎么花錢,過過安穩日子。但跳跳不樂意,她想試試另外一種生活。
在尼泊爾的這段時間,跳跳每天會靠給國內的人代買、代寫明信片賺點小錢,雖然繁瑣,卻發現“干這種特別小的事情,竟然就夠維持我一天的生活開支”。跳跳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也不是一定要有個工作,“我可以僅靠我的存款在這里生活一年,就按照代寄明信片這種頻率,進進出出來回,反正怎么活都是活,我為什么不選擇輕松一點的活法?總比我在公司給人家當牛馬,然后人家還不待見我要來的好?!?/strong>
和朋友在雪山徒步的跳跳
所以她的計劃是,先待滿5個月到冬天,等簽證到期了先回國去拉薩或者哪里待一段時間,明年再回來,去加德滿都做做直播搞搞代購。
不過在尼泊爾待了兩個月的月亮,卻有了想要回去上班的沖動。
剛來到尼泊爾的時候,她迷茫、無助,對未來沒有任何想法,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在尼泊爾躺了一段時間,月亮突然感覺自己充滿電了,這種沖動“不是因為我的錢包沒錢了,我要去生存,而是我現在整個人的狀態很好,覺得回國后會努力找到一份喜歡的工作?!?/strong>
她計劃回國后,先回老家昆明躺上半個月,之后要換一座新的城市開啟新生活,“可能去杭州,可能繼續做廣告,也可能換一個領域。”月亮還沒想好,但她明確的是,“回國要找一份喜歡的工作”。
她當然也知道,自己一旦進入上班的狀態,曾經那些壓力與職場環境又會席卷而來,但在尼泊爾的這段時間,哪怕自己沒有工作都能做到不焦慮,“那我去工作的時候,也要努力讓自己進入這種狀態里面?!?/p>
小解則抱著一種“錢不花完,我不回去”的想法,想要在尼泊爾把自己“富養一遍”,畢竟小時候家里沒給到的,家里沒條件給的東西,自己在尼泊爾可以輕輕松松學到、吃到、買到。
小解和向導在森林徒步
至于會不會因為自己沒有工作而焦慮?小解聊起她在加德滿都圍觀燒尸廟的經歷。
剛到尼泊爾的第二天,小解住的地方恰好在尼泊爾的“燒尸廟”帕斯帕提那寺的附近,這里幾乎每天白天都有當地人被火葬。但一到晚上,就會有祭司在燒尸臺附近開始搖鈴、唱歌,大家在奏樂中一起拍手?!鞍滋煸谶@里,你會想到一些關于生死那些比較復雜的問題,但天一黑,大家就開始狂歡,一起‘嗚嗚嗚’地歡送生命。你就不會覺得這是一個悲傷的事情,反而是一種新的開始。”
這種灑脫的態度,反而讓小解對人生有了新的認識,“不開心的事情就不要著急去做了,這個班也不著急上?!毙〗庹f,“真的,活一天美一天也挺好的,活著就挺好的了。”
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后浪研究所”,作者:楊小彤、薇薇子,36氪經授權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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