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緩緩君
首發(fā) | 緩緩說
我極少寫明星的八卦,但鄭爽這個事不一樣。
一來是,她被曝通過陰陽合同逃稅漏稅,這就涉及到全體納稅人的利益和社會公平的問題了;
二來是,背后的投資方深扒下來,讓我有了很不好的聯(lián)想:
這個事的背后會不會存在“局中局”?
即陰陽合同或許也只是一個幌子,天價片酬的背后,有沒有可能是在幫人洗錢?
這就值得相關部門好好查一查了。
01
早在1月份的時候,鄭爽前男友張恒就通過“代孕門”事件錘了鄭爽一波。
3月底,鄭爽在2000萬元借貸糾紛案中扳回一局:
上海第二中級人民法院判令張恒歸還2000萬元并支付相應的逾期利息。
當天晚上,張恒就發(fā)微博表示不服。
4月1日,即愚人節(jié)那天,張恒在微博上曬出了鄭爽的陰陽合同的照片,以及代收款公司的轉(zhuǎn)賬記錄。
其中還有這么一段話:
判決書中,說我教唆鄭爽逃稅漏稅,說但鄭爽最終拒絕了,沒想到能如此扭曲事實!我從來沒有教唆鄭爽做陰陽合同逃稅漏稅,畢竟最簡單的事實是,你接下來這些片子的時候,我還不是你的經(jīng)紀人,而事實卻是,鄭爽通過幾個公司和家里人通過陰陽合同,代持公司進行了逃稅漏稅。在上訴過程中的相關證據(jù),法院并沒有按照程序質(zhì)證。所以我也會重新把我知道的相關合同還有聊天記錄拿出來,證明我在這件事上的清白,我沒有教唆鄭爽用陰陽合同逃稅漏稅!請相關部門,嚴查!我已經(jīng)被你們用各種手段逼到墻角,所以我也沒什么好懼怕的,我只能公布所有的真相,還我自己清白!
這段話大致有兩層意思:
一是表達“我張恒很委屈啊”;二是向鄭爽一方發(fā)出警告:既然你讓我無路可走,那準備好魚死網(wǎng)破吧!
等待了半個多月后,張恒真的下手了。
4月26號,張恒在微博上放出一段5分鐘左右的視頻:其中包括和鄭爽的微信聊天記錄,和爽爸 (鄭爽爸) 的聊天語音,以及和爽媽 (鄭爽媽) 的聊天語音。
這輪的爆料可以說是非常勁爆。
一上來,就聽到爽媽在語音中說,“以后聊天盡量不用文字”“片酬啊,數(shù)啊都不說,也不要把‘千’啊‘萬’啊帶上”“有一些關鍵的事我們可以打電話”。
張恒在視頻中把這一段稱為是“爽媽的教學時間”。
但在語音的一開始,爽媽其實連說了兩遍“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這說明啥呢?
應該是張恒先提醒了爽媽,爽媽才會有這個反應 (說“行,我知道了,以后盡量……”,還問張恒之前的文字能不能撤回) 。
只不過張恒沒有把前面的那一段對話放出來。
從這里我們也可以看出,張恒絕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而是個100%的心機男。
接著就是曝鄭爽在電影《倩女幽魂》中的天價片酬。
在和張恒的微信聊天記錄中,鄭爽表示1.5億不夠,希望能談到1.8億。
爽爸和爽媽則希望見好就收,他們覺得能保住1.5億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還勸張恒給鄭爽“做做工作”。
爽媽還多嘴說影視行業(yè)現(xiàn)在“特別不好干”,國家限制了片酬上限 (5000萬) ,是在“玩賴”。
最終,鄭爽把片酬談到1.6億,而拍攝時間為77天,相當于日賺208萬。
視頻的第三部分,是關于“爽媽研究陰陽合同”。
鄭爽的1.6億片酬分為兩部分,其中的4800萬元片酬走“陽合同”,直接打給鄭爽;另外1.12億則通過“陰合同”,打給由爽媽實際控股的公司 (上海晶焰沙) 。
為了掩蓋身份,爽媽還專門搞了《股權代持協(xié)議》,即名義上讓別人 (張麗敏) 來代持公司的股份 (“顯名股東”) ,爽媽 (劉艷) 自己則以“隱名股東”的身份作為公司的實際出資人和控制人。
視頻的第四部分則是在曝光鄭爽的私德問題。
包括通過P圖來偽造機票騙取報銷;
因為舍不得給小狗看病所以直接裝在鞋盒子里遺棄;
長期在超市吃東西不結賬,還不會有羞恥感。
最后一條則是政治覺悟的問題了。
國內(nèi)的明星們之所以可以拿到天價片酬,其實是建立在國家發(fā)展的紅利之上的,但有些明星一邊吃著國家的紅利,一邊在私底下對執(zhí)政黨罵罵咧咧。
典型的“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
02
回顧整個事件,張恒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心機很深的“無間道”。
在兩人熱戀期間,張恒一邊提醒鄭爽爸媽在使用微信時要注意規(guī)避“敏感信息”,但另一邊他其實在暗中收集鄭爽的黑料。
不僅是聊天記錄,還有鄭爽的陰陽合同,甚至連爽媽公司的股權代持協(xié)議和轉(zhuǎn)賬記錄,他都拍照留了底。
包括之前的“代孕門”事件,張恒也是在談判過程中偷偷進行了錄音。
這人應該是早就想到了以后可能會有利益糾紛,所以他從一開始(包括熱戀階段)就在為可能出現(xiàn)的局面默默做著準備。
而鄭爽給我的感覺就是又蠢又貪又摳門。
有那么多黑料掌握在對方 (張恒) 手里,但凡智商正常一點的人,都會想盡辦法通過“私了”來把這個事擺平。
但鄭爽不。
早在2019年底的時候,鄭爽就為了討回2000萬而把張恒告上了法庭。
在之后長達一年半的博弈過程中,你說張恒在爆料之前會沒有嘗試進行“私了”嗎?
要知道張恒的爆料不是一沖動一股腦兒全部抖出來的,他是一步一步來的。
在法院判決之前,張恒先是曝了鄭爽代孕的事 (這個時候還有機會讓鄭爽撤訴) ;
然后等到輸?shù)袅斯偎镜漠斖恚瑥埡阌滞ㄟ^微博公開向鄭爽一家發(fā)出了警告;
之后又等了大概半個多月,才放出了最后的殺手锏 (這次的視頻) ,徹底地和鄭爽來個魚死網(wǎng)破。
所以有句話說得好:“不怕流氓會武功,就怕流氓有文化。”
正是因為鄭爽一家腦子都不太好,這個事情才會以這樣的形式被公之于眾。
既然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曝光了,那么我們的稅務部門就可以介入了。
如果最終查實,這筆稅收損失就有可能挽回。
更重要的是,這件事很可能還會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
你說娛樂圈只有鄭爽這一個明星在通過陰陽合同逃稅嗎?
我覺得未必吧?
畢竟,鄭爽一家都能想到的事,別人就想不到嗎?
所以,是時候好好查一查了。
看看娛樂圈是不是依然存在系統(tǒng)性的逃稅漏稅現(xiàn)象。
如果真的有,那鄭爽和張恒的這出鬧劇,反倒是“立功”了。
(上一次娛樂圈稅務問題大地震還是2018年,導火索是崔永元曝光了范冰冰)
03
上文說了,這個事情的背后,還可能存在“局中局”。
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給鄭爽開出1.6億天價片酬的出資方——北京世紀伙伴文化傳媒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世紀伙伴”) ,它的這波操作讓我覺得有點蹊蹺。
2019年,這家公司很豪爽地給鄭爽支付了1.6億天價片酬,同年,該公司凈虧損6.3億元;
(截圖來自《經(jīng)濟觀察報》)
次年4月29日,“世紀伙伴”因為資不抵債,被母公司“北京文化”宣布以4800萬元的價格連同債務債權一起打包出售。
這就有點奇怪了。
公司的運營已經(jīng)到了破產(chǎn)的邊緣,為啥還給鄭爽開出這么高的片酬?
更狗血的是,就在“世紀伙伴”被母公司宣布出售的當晚,原“世紀伙伴”的創(chuàng)始人婁曉曦在微博實名舉報母公司“北京文化”存在“系統(tǒng)性財務造假”,同時舉報北京文化包括董事長在內(nèi)的多名高管涉嫌背信損害上市公司利益罪、欺詐發(fā)行債券罪等等。
而婁曉曦偏偏還是北京文化的前副董事長,舉報時還是公司事實上的第三大股東。
(截圖來自@天眼查)
也就是說,公司的副董事長兼大股東,實名且公開舉報了自己任職的公司和董事長等多名高管。
可能有些人看到這里會覺得亂,所以這里再給大家理一下。
“世紀伙伴”是婁曉曦于2006年創(chuàng)辦的一家傳媒公司,以電影、電視劇出品制作為主營業(yè)務。
而“北京文化” (全稱“北京京西文化旅游開發(fā)股份有限公司”) 原本是一家旅游開發(fā)公司,為了進軍影視業(yè),2014年的時候“北京文化”與“世紀伙伴”開啟了資產(chǎn)重組。
2016年,“北京文化”以13.5億的價格,完成了對“世紀伙伴”的收購,后者成為了“北京文化”的全資子公司。
“世紀伙伴”的創(chuàng)始人兼董事長婁曉曦,同時也在母公司“北京文化”擔任副董事長一職。
收購期間,雙方還簽訂了對賭協(xié)議,“世紀伙伴”承諾從2014年至2017年期間,其凈利潤不低于9000萬元、1.1億元、1.3億元、1.5億元。
在這期間,“世紀伙伴”每年都是剛剛好“踩著線”完成了對賭承諾的業(yè)績。
然而到了2019年,公司的業(yè)績突然就垮掉了。
北京文化的公告顯示,“2019年北京世紀伙伴文化傳媒有限公司確認收入113萬元,較上年度下降99.78%”。
2019年又不存在疫情的影響,一向業(yè)績穩(wěn)定的“世紀伙伴”,收入突然暴跌到不足上一年的1%。
偏偏是在這一年,公司還給鄭爽開出1.6億的天價片酬。
2020年,母公司北京文化干脆就把“世紀伙伴”以4800萬元的價格給賣了 (當年可是花了13.5億買來的) 。
你說這波操作奇怪不奇怪?
像不像“工具人”用完了就扔?
再結合鄭爽的陰陽合同來看。
鄭爽片酬的大頭 (1.12億,不過從張恒曝出視頻來看,最終可能到賬了95%) 是以“增資”的名義打到爽媽公司 (上海晶焰沙) 的賬戶上的。
這筆錢到手后,“上海晶焰沙”在備注上以“借款”的名義,分成N筆 (幾乎每筆都是30萬) 把一部分錢打到了一個叫林慧艷的私人賬戶里 (張恒連這個轉(zhuǎn)賬記錄都存下來了,真的是非常“無間道”了) 。
在這之后,這些錢去了哪里?
按照慣性思維,當然是打給鄭爽了 (可能還要通過N個中間賬戶走賬) 。
畢竟這個是“陰合同”里的片酬嘛。
但你說,真的一定去了鄭爽的賬戶嗎?
有沒有可能給了其他的利益相關方?
這一點,我們無從查實,但這個可能性,我覺得不能排除。
畢竟你走了陰陽合同,很多事都說不清楚了。
但如果真的是給了別人,那這個事情的性質(zhì)就更惡劣了——它就有可能牽涉到“洗錢”了。
要知道,當年香港的黑社會,就是通過投資電影和電視劇進行大規(guī)模的洗錢的。
04
“洗錢”這個詞,其實是由英文“money laundering”直譯過來的。
起初是因為美國芝加哥的黑社會組織,通過購置洗衣機,用為顧客洗衣服的名義,把違法犯罪所得和洗衣服的經(jīng)營收入混在一起向稅務機關申報,從而使非法收入和資產(chǎn)披上了合法的外衣。
上世紀80年代中后期,香港的黑社會就借鑒了這一思路。
他們把販毒、開賭場以及收保護費等方式獲得的不法收入,拿來拍攝電影和電視劇,并在這個過程中,把黑錢洗白。
片酬、布景、場地租賃、服裝道具等等,都可以成為洗錢的渠道。
比如說,合同上給明星一個很高的片酬,但明星拿到片酬后,自己只能保留一部分,還有一部分是要再通過種種方式轉(zhuǎn)回到金主控制的賬戶里的。
再比如,電影要設計一個爆炸的場景,那么施工和物料方面就可以虛報成本,反正最后炸掉了,死無對證。
除此之外,虛報票房后的分成收入,也可以成為洗錢的一種方式。
總之,在那個年代,由于香港對影視業(yè)的監(jiān)管很松,資金流入流出香港又很方便,香港一度成為了洗錢的天堂。
不僅是香港本土的黑社會在洗,美國的黑社會也喜歡來香港洗錢。
這也在客觀上助推了那個年代香港電影的繁榮。
畢竟,金主的第一目的是洗錢,片子拍得好當然好,但拍爛了也沒關系,能上映,能把黑錢洗白就行。
這讓整個影視行業(yè)完全處于一個“不差錢”的狀態(tài)。
這種畸形的勢頭一直到香港回歸后,才被遏制住。
那么,內(nèi)地有沒有類似的情況呢?
還真的有。
《法制早報》曾在2006年一篇報道中稱:“近兩年,我國每年都有 100 多部濫片子不能上院線,原因之一恐怕是有不少人拍片是為了洗錢。”
孫紅雷于2013年出席活動時,曾公開炮轟業(yè)內(nèi)某些不良投資方不懂業(yè)務,搞電影投資就是為了泡妞和洗錢。
導演李克龍曾炮轟影視圈四宗罪,其中有一宗就是洗錢。
“我多次碰到過這樣的投資人,他們說,我投1000萬給你拍電影,其中200萬是給你拍片用的,你要給我走出1000萬的賬目,剩下的幾百萬你要以票房或利潤的名義返還給我。這就是電影洗錢的一種形式,是在和法律玩貓膩,我當然不敢做。”
甚至還有毒梟躲在橫店一邊制毒、販毒,一邊拍影視劇來洗錢的奇葩新聞。
由此可見,通過拍電影、電視劇來洗錢,這在過去是確確實實發(fā)生過的。
至于在鄭爽的這個案子中,有沒有存在類似的情況,我不知道。
只能說,從已經(jīng)曝光的信息來看,不能排除這個可能。
也不排除有人可能會因為這篇文章想要搞我,畢竟這背后涉及到上億資金的巨額利益。
所以這里要特別強調(diào)的是,本文只是基于公開信息做的一些信息梳理和分析。
有些操作我覺得很費解,想不明白,所以我把自己的疑慮和聯(lián)想到的一些事分享出來。
本文僅為公開的合理質(zhì)疑,不存在對敏感信息的定性層面的判斷。
而且我認為我完全有資格進行質(zhì)疑。
明星和投資方搞陰陽合同,這個事本身就是違法的。
你既然敢做,曝光后就要經(jīng)得起被人拿到臺面上來說。
我也呼吁有關部門能好好查一下這個案子,看看到底存不存在“局中局”。
最后,還有一條消息引起了我的注意:
今年1月3日,北京文化發(fā)布公告稱,因涉嫌信息披露違法違規(guī),公司于2020年12月31日收到證監(jiān)會《調(diào)查通知書》。
同日,北京文化還發(fā)布了《關于公司及相關人員收到北京證監(jiān)局警示函的公告》。
在這份公告中,北京文化承認于2018年度多計營業(yè)收入約為4.6億元,多計凈利潤約為1.91億元;此外,公司在對子公司管理、預付款及投資款管控、項目管理等方面存在重大問題。
目前北京文化已被立案調(diào)查。
調(diào)查的最終結果會怎樣?
讓我們拭目以待。
緩緩君:985高校工科男,時代華語圖書簽約作者。有一些故事,也有一些觀點;有一點理性,也有一點溫度,已出版《我就喜歡這樣的你》。公眾號:緩緩說(huanhuanshuo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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