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過2元宿舍嗎?就是在市中心住一晚上只需要2塊錢。也許你可能會問,現在一瓶礦泉水都要2塊錢,怎么可能會有2塊錢的宿舍。在戚小光導演的紀錄片《女子宿舍》就切切實實存在。
導演戚小光是吉林省吉林市電視臺的記者,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原本是要扛著攝影機拍攝一部“主旋律”,講一個有愛心的女人做好事的故事。
可就在導演戚小光跟著這個女人左拐右拐進入到一條胡同,順著漆黑的樓梯上樓,到了一間外墻上貼著“上門打針”、“見證收款”、“高價收藥”、“招聘”等花花綠綠的廣告,其中一張A4紙寫著“住宿24小時:2元”的房間。
當戚小光推開鐵門之后,里面的場景,讓戚小光都驚呆了。
那個不足10平方米的小屋,里面竟然住了20多個女人,屋里隨處可見蟑螂和臭蟲,見油煙的地方都堆了一層厚厚的油垢。
住的床也就像偷工減料的木匠隨意搭成的一樣,有的床鋪連床腿都沒有,拿磚頭、鐵桶墊著。每一個鋪子上面也是打滿補丁,多的都快分不清楚到底是抹布還是床單了。
吉林省吉林市電視臺的記者戚小光決定把它拍下來,而這一拍就拍了5年,最后給這部片子取名女子宿舍,名字的來源就是這家旅館陽臺,那個掩映在蜘蛛網似的電線后面,不起眼的半米高廣告牌。
這部片子雖然拍自10年前,成片既沒有在電視臺播,也沒有放到網上,網上現在能看到的也只有零星的片段和文字采訪,只有極少數人看過完整的版本,可就是這樣一部低畫質、內容殘缺的影片,豆瓣評分高達9.5!
片子里的女人,是一群住在市中心、沒文化、沒社保、甚至沒有勞動力的底層女農民工,而她們住在這里,除了是因為這里住一個晚上只需要2元,可以日結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離勞動力廣場近,方便覓活兒。
這群人,她們白天出去打零工,然后晚上交2塊錢住宿費,這就是這群人的日常生活。而這種生活,有的人一過就是十幾年,這里是她們唯一的家。
或許是因為片子里的內容夠真實夠生猛,讓人不忍再看第二遍。比如說鏡頭里的方淑珍,被丈夫的家暴,被兒子剝削,沒有辦法,這才來住2元的女子宿舍,每天吃著1元的花卷就著1元咸菜,她說她已經記不起肉的味道了。
幾乎每一個來到女子宿舍的新人,都會在床頭對別人哭泣,而哭泣的理由也無外乎是離婚、被打、亡夫、子女不孝順……而在戚小光的鏡頭里,哭泣永遠不會是特寫,因為哭泣對她們而言,太過平常了,“眼淚只是她們生活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女子宿舍的老板娘“孫二娘”,表面上看是個很摳門,8點半就嚷著熄宿舍燈,手機充電一次五毛,洗衣機轉一次兩塊,冬天在她店內暖和一會,伸手要一塊錢,她的口頭禪是:“拿錢來!”
可這個潑辣的女人,總是帶領著女人們一起打當日的短工,特意把體力最弱的女人放在自己的旁邊照應著。老板娘看得很清楚,在女子宿舍的絕大多數女人是沒有出路的,她們被親人拋棄、無房無地、年老色衰、沒有技能、沒有社會保障。
但就是這群女人,她們在晚上的時候,會在宿舍唱歌,唱《小荷包》、《十五的月亮》;自嘲“腳下的布鞋,希望“像趙本山一樣,嘮嘮嗑也能賺錢”;甚至她們在宿舍里面相互“顯擺”,對吃的挑三揀四,把300元錢買的手機說成值1000塊錢,然后,不停地打電話、接電話,裝著很忙碌的樣子。
而這,“是她們捍衛尊嚴的表現。”戚小光說,“就像你我一樣。”
江大俠看完之后,深深地覺得,這部片子是獻給中國的農民工,我希望每一個看到片子里的人,都能產生共鳴:“喔!那多像我的母親、姐妹、外婆、姨媽!”
中國有十三億人口,你過的好,不一定別人過得好。片子拍攝10年后的今天,中國還有6億人每月收入1000元,國家扶貧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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