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 10 月 15 日成為全球樂壇的“黃道吉日”,一群大咖爭搶發片之外,10 月 29 日前后也是個美好的時間段。
這兩個時間點至少誕生了三張我特別喜歡的華語專輯,是那種我會一聽再聽,到了年底還要入選個人年度 Pick 專輯名單的那種,就是,好聽到我想罵臟話!
我始終懶得把臟話份額用給爛專,太可惜,所以有限的臟話我要夸給有限的好專:
“這三張專輯太 TMD 好聽了!”
而且,我略微有點抗拒聽搖滾音樂的“病癥”,被這其中兩張專輯治好了!!
來吧,暫且按照新鮮度,發行日期來:
艾怡良「偏偏我卻都記得」
2021.10.29
我自戀地認為,艾怡良會以《偏偏我卻都記得》這幾個字命名五專,多少有受了我兩年前和她一次長聊后的靈感啟發。
那次是關于《垂直活著, 水平留戀著》的專輯宣傳,我和她聊到了一個關于時間辯證的問題: 如果萬物能量守恒定律當真,當我們被時間治愈,漸漸愈合了肉體和心里的傷疤以后,時間吸納的我們的靈魂苦痛,又將如何轉化 ?( 具體采訪內容可戳 : )
順著這個問題,艾怡良有推薦給我一本書,美國 Kurt Vonnegut 寫的「TIMEQUAKE」,然后她就回去臺灣籌備別的工作了。
再然后,到了這張專輯。
其間我和艾怡良未有機會再交談些什么,但或者,我想她上次和我聊后關于時間的能量守恒轉化,已經化成了她這張專輯。
大概是奔著要再拿金曲獎歌后甚至沖擊“最佳專輯”的目標,所以《偏偏我卻都記得》再與陳建騏聯手,整張專輯就像是艾怡良在時間的能量守恒作用下,吞下了愛的貪嗔悔痛,用誠意面對了自我——這其中的誠意,我愿稱作是一種 囂張的誠意 !
專輯先行的《貪》和去年作為 OST 先首發的《我這個人》單曲,都在講著“愛與貪”之間在人心該如何把控的行為拿捏;
到專輯全碟曝光的《我多想變成她》虐心的詞曲和演唱,也在力證著一個人笑時有多燦爛,傷時便會沉淪到多么暗色的情緒泥淖里。
開場單曲《以灰之名》的磅礴大氣感,猶如又再鋪排開了艾怡良將走向 Diva 的康莊大道;但接下來《聰明》、《貪》等歌的“示弱”馬上又能令聽者沉浸到艾怡良的更深沉的音樂情境中。
像是一個人沉溺,朋友來了便有情緒光亮面的設定,專輯中的幾首合唱曲《懷疑論》、《一個禮拜至少有一天是醒著的》、《偏愛》和《痛感》分別在葉柏成、呂士軒、9m88、BCW以及李玖哲的助力中,白羊座熱情的一面就著實被挖掘到位了。
再回到在我個人社交網路上被一大片好評的《早晚》,如同《Forever Young》般感性的艾怡良又回到了一個人的 emo 時刻,相似的情感表達,又不那么相似的態度輸出,曾經“ 二十年后 還是一樣輕狂一樣不枉 ”的吶喊變成現如今“ 又過了一個年 又少了點狂野 ”的自我認命,可是艾怡良、可是我們,真的要認命嗎?
這怎么看都該是個開放結局才對。
我很喜歡這次《可是我依然還記得》的專輯文案,周全又細致,聽者想了解、想窺探的,都提及了,建議大家一邊細讀文案,一邊順序播放這十一首歌。
最后,我想說的還有,艾怡良和制作人陳建騏的異曲同工之處都在于,他們都看似是沒有侵略性的——艾怡良親切恣意的笑總會讓人覺得她是個性格大喇喇之人,陳建騏老師的文質彬彬也一直令他看起來很容易親近——但這二人的音樂一旦碰撞相融,一旦唱入人心,會上頭,會吸血,如罌粟,如水蛭。
傻子與白癡「Year of Fate」
2021.10.28
現在我后悔的是,我因為有事而推掉了朋友前幾天約我去“傻白”新專輯試聽會的邀約。直到前天在夕陽西下,我開車橫穿長安街在車上被《第一支舞》擊中的那一瞬間,一切的點,都對了!
“ 電視節目的光環消散的差不多,現在才是作為一個樂團要做什么音樂的真正階段。 ”在新專輯《Year of Fate》的制作紀錄片中,傻子與白癡的成員提到了樂團經歷選秀節目,走紅后重整狀態與心境的創作方向。
誠然,節目與網路流量帶來的影響,使得傻子與白癡在近五年的中國臺灣的獨立音樂場景里,堪稱最為走入大眾視野的一支樂團。
但反觀作品,從首張專輯《夜長夢少》的合成器與迷幻印象,以及那些對這世界拋出各種疑問,打中當代青年的詞作,跳到如今把玩復古和根源音樂的新專輯《Year of Fate》,這些承襲“老音樂”、且大量看似意有所指又不把話說破的主題,簡直是樂團風格的大幅轉向,可說完全與主流舞臺的框架、舊有的歌迷想像背道而馳。那么要從何證明這是他們的“本命年”(Year of Fate)、這是他們的“真正階段”?
“ 也許提問就是最好的答案吧 。”( Best way to answer is to question ),“傻白”在結尾曲《At The Heart of Everything》以此提出不同以往的人生哲學。與當初那些頗具理想主義、找尋答案,散落在《夜長夢少》的各種詞匯“星火”、“世界”、“美夢”截然不同。
來,從頭欣賞這張優質的專輯!
播放《Year of Fate》,首先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幅交際舞般愜意曖昧的場景,《愛的萬物論》3/4 拍的曼妙律動和沙沙作響的弦樂聲有如在木地板上滑動的腳步;《Pinky Sunset》開頭波光粼粼的銅管音色在眼前乍現一片粉色的夕陽,散發龍舌蘭那樣令人沉醉的香味。與之相對前一張專輯,《5:10 a.m.》作結的《夜長夢少》專輯在“幸福”、“夢想”等充滿希望的字眼中,丟下了那些憤怒與叩問,堅定走上了狀似光明的道路,但《Year of Fate》卻接連以松軟的兩曲讓人變得慵懶,乃至醺醉。
曾唱著“你終究不愛這世界”的少年,終究還是放棄答案,只選擇自我耽溺與懷想過去嗎?
不,《Year of Fate》有《Hurry up, Eric You Fool!》這樣充滿變形空間與電子聲效的實驗之作、甚至連聽來老派、有著藍調與車庫搖滾味道的《Stinky Tofu》,都在狀似玩鬧的歌名與詞作間,借此喻彼地唱道:“ 比起這過度精致的城市/這個過度發酵的我更值得下咽 ”(Either you chew or bite / In this savory town / Fermented soul to buy)。
叛逆的年輕人仍在,只是偶爾聽聽老舊卡帶、撣了撣積灰的黑膠,《Year of Fate》在這個階段反倒用更激烈的自我表達和反大眾的聆聽門檻,狠狠地拍了拍那個被困在“名聲”游戲中的自己。
然而,事實果真如此?
當你在他們改編自花蓮民歌才子葉佳修的《第一支舞》( 本專最打動我的歌,建議一定戴好耳機,找一個能看得到西洋的下午,在窗邊或在戶外獨聽 )里,聽見蔡維澤與 WJJW 老板龍丹妮對唱時,驚喜勢必會大過前面所有復雜的感受,也會對他們是否澈底摒棄“光環”或流量重新做出判斷。踩著 6/8 拍的舞曲節奏漫步舊日時光,這首溫柔而又令人忍俊不禁的曲目,自此消解掉了專輯前半部分種種嚴肅甚或批判的觀感,使他們成功避免了追尋情懷卻反被情懷困住的陷阱,也令整張專輯的懷舊、復古與老派都變成了樂團核心思想的絲絲點綴。
回想 2018 年,蔡維澤為了讓樂團獲得更多資源和機會,而透過《明日之子》走向大眾,放棄掉部分搖滾人的鋒利向偶像身份稍作傾斜,那時的他,以及傻子與白癡不可能沒有經歷過迷茫與掙扎,因此他們的首專《夜長夢少》可說部分具象化了追夢時的游子形象。
幸好,他們終究沒有迷失在喧嘩的流量時代,被大眾的審美所同化,在 24 歲的這個本命年以一張看似恣意拼貼,實則既有突破、又不失故我的《Year of Fate》,尋回對音樂純粹的熱愛與玩心。
《Year of Fate》里的“傻白”或許不再過分執著于事物的答案。
《愛的萬物論》道出相愛也許不過是一場情投意合的共舞,放聲大笑嬉戲何嘗不是一種生活智慧?
《OY》則醒悟人生中的很多問題并不只有唯一的解答,就像獨立和主流從來不是定義音樂好壞的絕對標準、也絕對不是完全二元對立的存在。
周旋在新世紀的娛樂精神與舊時代的音樂情懷之間,傻子與白癡的本命年才要開始,卻成熟地經歷了一場音樂以及對事業與生活想法上的蛻變,過程或許真有裝傻、胡鬧的時刻,但這何嘗不是“傻白”現處的“真正階段”。
沒插入傻白的試聽鏈接,他們在 網易云音樂 獨家,要是下一張推薦的許鈞你已經聽過,直接到結尾點擊“閱讀原文”,去聽《Year of Fate》就好。
許鈞「美夢公司」
2021.10.15
許鈞說我最近在社交網絡上帶他太多次了,我真的可以不厭其煩再來一次,再度安利大家聽這張專輯,具體指路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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