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無法改變生命的長度,那就改變生命的寬度”。
電影《你好,珠峰》,是由全國藝術電影放映聯盟主辦的“2021藝術新作·冬暖主題影展”里,八部記錄個體情感與時代之音的華語佳作其中之一。如同該片的片名一樣,是一部很有詩意的作品,但在浪漫與詩意的背后,卻是一個令人悲傷的故事。一位為了給女兒孤獨駕車的父親,在對往日回憶的無限懷念之中,仿佛誕生了一條平行時空,在哪里,惜存著女兒那自由而不羈的魂靈。
假如這個世界上有平行世界,會是怎樣的呢?電影根據真實事件改編,《你好,珠峰》用了很多觀眾都沒有想到的方式,捕捉了一次特殊的珠峰之旅。
2012年9月28日,尼泊爾首都加德滿都,西塔航空公司一架載有19人的飛機在特里布萬國際機場起飛后不久墜毀,16名乘客和3名機組人員全部遇難,其中包括5名中國人。該片開場那位忍著高原反應和身體病痛、孤獨駕車的中年大叔,就是遇難者之一的父親,也是該片兩位主角之一,另外一位主角,就是遇難者——那位叫做楊晨的女孩,她的生命永遠停留在27歲,卻用另一種方式,“活”在了電影之中。
這是國內非常少見的一部偽記錄電影,但與我們了解的《科洛夫檔案》《女巫布萊爾》這種廣為人知的偽記錄類型片不同。從國際上電影分類法而言,該片屬于偽記錄電影中的又一個亞分類——Docufiction。即由真人真事改編的,其中人物用演員扮演,然后再用帶有紀實文學成分進行二次創造的非虛構影片,比如著名電影《上帝之城》就屬于此類。說白了,真實事件的基礎上,進行些許的虛構。
在
正如電影中所示,父親此行,是女兒生前沿著軌跡出發,沿途父親都到了女兒的所到之處,最終在一間酒吧之內與女兒“分道揚鑣”。電影中講得很明白,女兒本來想要去看珠峰,本來從國內的北坡就可以達到“珠峰大本營”,但女兒卻選擇了去了尼泊爾的南坡,才導致悲劇。那段跨越時空的父女對話,成為電影的分水嶺,至此分化出了兩條主線,一條是寫實路線,父親獨自駕車五千多公里前往珠峰大本營,一條是虛構的路線,假如那場墜機事件沒有發生,女兒在尼泊爾的鄉間小路上,遇到的人和事,并最終也達到了那一側的“珠峰大本營”。
電影蒙太奇的魅力就在于此,為觀眾呈現了一條平行時空的故事。在那里感受全身心的觸動——從加德滿都的古老氣息到博卡拉的平和寂靜,夏爾巴人的村莊的美麗,有猴廟、騰格布徹寺和珠穆朗瑪峰的壯觀景色完全盡收眼底。觀眾可以跟隨著鏡頭,給予我們珍貴的機會來全身心地感受這里的無窮魅力和莊嚴宏偉——在在這個抬頭就可以看到壯美雪山,那些與你擦身而過、或者與你并行但最終分開的背包客,還有當地村民那可以讓你心情愉悅一整天的淳樸笑容。
在這樣的環境下,哪怕天空中的漂浮的白云、地上散落的花朵、四處嬉鬧的孩子們,都變得富有詩意起來。伴隨著如詩歌一般的旁白,我們在另一個時空,切身感受到這次說走就走的旅程之動人與美妙。
然而這樣夢幻般的旅途,卻交織著另一側父親的旅程,時不時將如醉如癡的觀眾拉回到現實之中。在高原缺氧的環境下,父親的疲憊和傷痛,以及獨自的悲傷盡收眼底,令人唏噓。作為一部偽記錄電影,該片的鏡頭感被刻意的淡化,且格外突出“在場感”。
女兒平行世界主線的主視角,仿佛身臨其境;而父親的主線則采用了第三人稱視角,不加修飾且距離角色非常近的鏡頭,仿佛觀眾就在車內副駕駛上,看著路上父親斑白的頭發與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孔,仿佛也疼在我們心頭之上。
好在該片是一部非常有人情味的電影,為父親孤獨的高原之旅,安排了一位旅伴——開場被父親“拒載”的順風車女孩,在偌大的高原地區,他們竟然再次相遇,可稱有緣。這一次父親并沒有拒絕,在對方的陪伴之下,孤獨的高原之旅開始變得不一樣,他與女孩敞開心扉,父親也有時間,慢下來欣賞沿途的風景,從女孩的身上,從沿途的心理感受,他也更能感受女兒旅行時的所思所想。
于是,在電影臨近結尾的地方,在“珠峰大本營”,一位從北坡驅車而來的父親,一位從南坡徒步而來的女兒,兩條不同時空、平行世界的線索,于此交匯。父親拿出了女兒的骨灰,撒向了天空;在另一側,女兒也真正來到了夢想之地。《你好,珠峰》用這樣的一種方式,讓父女二人跨越時空的相遇,了卻了兩代人的心愿。尤其是那位與父親同行的女子,父親臨別時問了她的名字……不劇透了,正如很多觀眾期待的那樣,一個暖心的結局,升華了這部電影的主題。
可見,《你好,珠峰》是一部很美妙的電影,以親情為底色,強調一種自然而又率性的生活方式,突出了個體情感與時代之音,而這樣的主題,也是這次“冬暖影展”的訴求。由全國藝聯發起的“冬暖影展”已連續舉辦四屆,一直以來。活動的宗旨就是為高質量國產電影作品提供了更廣闊、更包容的多元空間,就像《你好,珠峰》這樣充滿人情味但非常少見的偽記錄電影,正是通過這樣的活動,讓更多觀眾了解這樣的藝術形式與故事。
而除了《你好,珠峰》這樣的偽紀錄劇情電影,本次“冬暖影展”也包含了紀錄片、繪本動畫等多種形式的作品,創作者們以虔心的素材記錄、扎實的敘事打磨與靈動的想象能力,凝萃成各具特點的誠意佳作,而觀眾會從這些作品里,在個性與共性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聆聽不同時空內各色人物的心路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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