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郁風

在普里戈任的座機急速下墜時，普京正在平靜的欣賞一場音樂會。收到普里戈任死亡的消息后，他并沒有什么表示，而是繼續活動進程。一切都顯得那么優雅、從容，在不動聲色之間，就將普里戈任和整個瓦格納高層送進了地獄。

分析普遍認為，一枚防空導彈擊落了普里戈任的座機，機上共有10人，分7名瓦格納高層和3名機組人員，包括39歲的空姐克里斯蒂娜·拉斯波波娃。顯然，在普京的“大棋”中，這3名機組人員是無足輕重的“棋子”，是可以隨意犧牲的對象。

當然，普里戈任和瓦格納也是普京的棋子，只不過是更重要的棋子，他們曾經為普京攻城掠地，為俄國出生入死，但一旦失去利用價值，或者普京感受到了威脅，就會被毫不猶豫的舍棄，送上萬米高空，再急遽墜下，在大氣摩擦中灰飛煙滅，化為齏粉。

似乎一切發生的很突然，在2月前的兵變未遂后，普里戈任和普京達成了和解，瓦格納雇傭兵前往白俄羅斯和非洲。普里戈任仍舊覺得自己還能為祖國效力，他前往非洲，為瓦格納招兵，發布視頻稱“讓俄羅斯更偉大，讓非洲更自由”。幾天后，他在空中自由落體墜下。

但一切又那么毫不意外，拜登聽到消息后，笑著說并不驚訝。烏克蘭總統顧問說，普里戈任在相信普京承諾的那一刻，就為自己簽下了死亡令。而對中國人來說，秋后算賬這個詞并不陌生。“免死金牌”“丹書鐵券”更是可笑的承諾，李善長手持兩道免死金牌，照樣被滿門抄斬。

有人說普里戈任廚子出身，沒好好學歷史。歷史上無論中國還是俄國，都有睚眥必報，斬草除根的傳統。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全家老小被拖到雪地上槍決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但普里戈任天真之處在于，他誤以為現代契約社會，已經跳出了復仇政治的傳統。他誤以為自己的行動是出于一片赤誠的“兵諫”，手段欠妥但目的崇高。他誤以為自己遵守承諾將瓦格納撤離俄國，普京就能遵守承諾保障安全。但一旦瓦格納部隊在俄國失勢，也就代表普里戈任失去了在國內唯一的安全保障。

普京所傳達出的信息是清晰的：忠誠擺在第一位。無論你曾經為俄國立下多少功勞，無論你多愛俄國，無論你多有能力。只要你對普京不忠誠，就要被除之而后快。

至于普里戈任和瓦格納高層死后，剩余的瓦格納軍隊怎么辦，俄國在非洲的利益怎么辦，在絕對的忠誠面前，這些都無足輕重。

普京用普里戈任的尸體告誡所有俄國人：不要有任何對其不忠的想法。當然，代價是透支普京的信譽。可是在絕對的權力面前，信譽算得了什么呢？統治者掌握生殺予奪大權，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普京要塑造的，是絕對的畏懼和臣服。

韓信兵力最壯時，曾找謀士蒯通看相，蒯通說，大王的面相，最多不過封侯，但大王的背，卻是不可估量啊。意思讓韓信背劉邦自立。但韓信自認為和劉邦感情深厚，不愿采納這一計謀，最后果然身死長樂宮。

2000年后，普里戈任步了韓信的后塵，可當今世界已經不是漢代，局勢瞬息萬變。8月24日是普里戈任的忌日，也是烏克蘭的獨立日。普金失去了瓦格納，且懷疑前線總指揮蘇羅維金與普里戈任有染，現今蘇羅維金也下落不明。接下來誰會為普京賣命呢？

這是一場危險的俄羅斯輪盤賭，只是下一個輪到的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