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去西湖邊瞎逛，忽有暗香襲來。蠟梅、梅花、茶梅、枇杷、結香等一連串花名從腦海里蹦出來，心里一比對，似乎都不是。這股暗香略顯甜膩一點，但又不及結香那么過分。

我在人們聚眾喂魚的紅魚池邊轉了幾圈，終于發現了一棵巨大的佘山羊奶子樹。當然了！就是它！

佘山羊奶子 (Elaeagnus argyi) 為胡頹子科胡頹子屬植物。作為一類廣布全國美味野果，或許很多人都聽過、吃過它們。南方所謂的羊奶子、牛奶子，以及西北地區的沙棗，都是胡頹子屬野果。它們的特征也非常明顯，果實和枝葉表面都或多或少的覆有鱗片。

據《杭州植物志》，杭州有胡頹子屬植物四種，而佘山羊奶子是其中最與眾不同的一種，它是唯一一個在冬天開花的。它的盛花期在一月前后，滿樹密密麻麻的褐色小花蕾接二連三的爆開，散發出股股甜香，是真能“熏得游人醉”。

湊近觀察花朵，其花為筒狀，未開花時形狀像個麥克風。開花后筒口裂開 4 瓣兒，花朵無一例外都是下垂的。花冠筒內可以看到 4 枚雄蕊，和 1 枚雌蕊。

當授粉完成后，花冠又會緩緩閉上，果實默默的在花屁股后面孕育，慢慢變大、變紅。佘山羊奶子的果實呈橢球形，棗子一樣，每年四五月果熟期，下垂的紅果也十分可愛。直到果實完全成熟，許多花冠也還是掛在果實底下，不肯放手離開。

作為一種冬花植物，佘山羊奶子的花朵能夠吸引諸如叉尾太陽鳥、橙腹葉鵯等喜食花蜜的鳥類前來覓食。杭州植物園紅亭子旁也有一株佘山羊奶子，冬季時常能看到拍鳥人在那邊蹲點。

我也試圖拍過覓食的太陽鳥，但佘山羊奶子的樹形實在是過于狂放不羈了，卷曲的小條細長而繁密，向四面八方狂亂延伸。如此這般，要拍到一只藏在樹冠里的小鳥是多么困難！

↑秋季的新葉

另外，佘山羊奶子是一種落葉/半常綠植物。每年春秋兩季發新葉。秋天的新葉比較小，灰白色，表面有褐色絨毛，看起來著實有些臟臟的感覺。春天的新葉較大，正反兩面均閃爍著銀白色光澤，還是非常好看的。

↑春季的新葉

你可能會覺得這個名字著實拗口，據《中國植物志》，佘山羊奶子的模式標本采自江蘇松江佘山，故名。如今，松江佘山已經算做上海的行政范圍，這座海拔 100米左右的山，也成為了上海市陸上第一高山。

回到西湖邊這一株佘山羊奶子。據樹牌標識，它還是一棵百年樹齡的古樹名木，主干粗壯飽滿、枝條狂亂濃密。語音解說指出，它作為花港觀魚公園紅魚池、印影亭的配景在此。但據資料，印影亭建于 1968年，是將原牡丹亭遷至此處并予以改名。有可能樹比亭早。

不知道當年是誰、為何將這棵佘山羊奶子栽植呢？在植物學家將它命名為“佘山羊奶子”之前，人們又會管它叫什么呢？

作者：蔣某人

圖片：蔣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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