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檔一過,往往都是青黃不接、影院最缺貨的時候,然而在2024年的3月初,《戲殺》的到來卻能夠令人精神為之一振,縝密的劇情,暢快的推理,飽滿的人性,出乎意料的連續反轉,讓這部懸疑片把推理這件事玩出了高級感,看完之后有一個強烈的感覺,那就是國產類型片的春天可能真的來了。
封閉空間內發生兇案,殺人者就是現場中的N分之一,這是懸電影的經典模式,近有《揚名立萬》《利刃出鞘》,遠有《東方快車謀殺案》和《無人生還》,中間幾乎所有影視和小說里的知名偵探也都破過相近的案子。
與這些相同模式的作品相比,《戲殺》貴在沒有一味效仿,沒有拾人牙慧,而是做出了許多屬于自己的東西。
最明顯的就是融入了多元化戲劇元素,暗合每一個角色的身份屬性與命運走向。
戲曲在國產片中最常見的元素,《道士下山》里面的查老板唱的是《挑滑車》,《八佰》里面用的《定軍山》,都起到了畫龍點睛的作用,《戲殺》運用得更加渾然一體,把故事發生在一家戲院,背景本身就與民國戲曲界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所以臺面上懸掛著諸多戲曲臉譜,并在劇情中適時地融入戲劇元素,都不是生硬地套用,而是巧妙地預示人物的命運走向,為情節提供更多的可能,達到了戲中有戲、局外有局的層次感。
如果說名伶槍殺案是一個謎團,背后有太多千絲萬縷和枝枝蔓蔓,偵探滿天飛的推理是一把放在明處的梳子,一遍一遍真話與謊言之間梳理,尋找出最終的答案,那么戲劇就是一把隱形的梳子,悄然梳理出每一個人的前世今生,面譜背后愛與恨。
賈冰出演的大偵探滿天飛,對應的是《過五關》的關羽,以一己之力沖破層層迷團,頂著十二點前不破案就團滅的死亡之約,在錯綜復雜真假難辨的線索中尋找真兇;喻思泰飾演的名武生童老板,對應的是《走麥城》的呂蒙,呂蒙曾是關羽的克星,但是在電影里并沒有真的擊敗大偵探,牛朝陽導演大概是要暗示童老板不可小看,又或許有意提示觀眾,士別三日,對自己的電影一定要刮目相看。
個人覺得運用最關鍵的是《霸王別姬》,看完之后再回想霸王與虞姬的面譜,所有的疑點似乎都一目了然了,又似乎留下了更多的意猶未盡。最巧妙的是《金玉奴》,對應李倩演的胡大俠之女和于洋演的男友謝書城,兩人看似很般配,但是背后藏著不少故事,需要更深入的解讀,才能梳理出幾個相關者的行為邏輯。
《戲殺》的另一大特點就是在輕松詼諧的敘事風格,融合了嚴謹而又深沉的故事。
影片一開始,滿天飛和伙伴們裝神弄鬼破案,運用到了老戲法的元素和道具,喜感十足,進入戲院破案之后,又被“瘋子”一行用槍指著限定時辰破案,看似荒誕不霸,有幾分無厘頭的色彩,可是一旦進入推理環節,卻又把劇情演繹得環環相扣,復雜而又縝密。
劇中的偵探,嫌疑人,還有不請自來的“瘋子”,每一個都是重點,每一個有非常關鍵的作用,可以說是缺一不可。
名伶槍殺案就像是一場戲,每個人各司其位,你方唱罷我登場,各懷心事,或有意為之,或身不由己,戲中有戲,彼此牽制。偵探的破案過程則是一個局,煞費心機,請君入甕,而這個局也不是獨立存在,而是局外有局,一局套著一局,彼此交互穿插,形成了層層疊疊的貓鼠游戲。
戲與局經過一夜斗法,最后才在多個反轉之后才正式重合,露出最終那個能讓人拍案驚奇又嘆息心痛的謎底,原來,那個灰暗而又詭譎的時代,才是每個人命運背后的推手,是整個故事的始作俑者。
正是傳統元素、現代喜劇與西方推理的結合,讓影片呈現出不同以往的新鮮感,猶如舊瓶裝新酒,讓大家看到了國產推理片創作的活力與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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