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達)隨著紅色經典小說《林海雪原》的面世,楊子榮、少劍波和小白鴿等英雄形象已深入人心,他們的原型也逐漸揭秘,只有代號“201”的王團長原型仍秘不示人。
(201首長王敬之的妻子王亞民在山東電視臺《超強音浪》)
山東衛視王牌節目《超強音浪》曾播放了這樣的感人一幕:解放戰爭期間,丈夫在走向戰火紛飛的戰場之前,給妻子留下那封“絕命書”,還保存至今……殊不知這位有血有肉的男人,即是《林海雪原》一書中“二〇一”首長的原型王敬之。
在戰斗中成長
王敬之,原名王維平。1922年出生在山東省萊蕪縣青沙溝村,父親是清末秀才,本人受過六年教育。
1938年2月,16歲的王維平受進步思想影響辭家參加了抗日游擊隊,怕參軍給自家里帶去麻煩,王維平便選用詩經·周頌《敬之》篇的篇名為自己的名字。
經歷了十多次戰火的生死考驗后,機智勇敢的王敬之得到認可。
9個月后,王敬之加入黨組織。而后,政治素質過硬的王敬之被調到山東省委機關直屬政治處除奸科。后任山東省直屬機關政治處主任宗輝的警衛員。
(王敬之和妻子在牡丹江)
1939年中秋節過后,王敬之下放到戰斗部隊在一營一連任連長。這個連隊在他的帶領下,便成為戰功赫赫的“戰斗模范連”。兩年后,王敬之調任至新四軍4師9旅26團1營任副營長。
1945年抗戰勝利,新四軍4師師部和9旅、11旅組成了兩個干部團進軍東北,王敬之等130人被編入二團,
肩負著開辟東北革命根據地艱巨任務的干部二團,抵達北滿分局后,由于各地都缺乏干部,便一分為三,去松江地區、合江、牡丹江等地充實革命力量。王希克、王敬之等50余人一路急行軍來到牡丹江開展工作。
李荊璞司令員向新來的干部們介紹了牡丹江地區的大概情況后,即任命王敬之為牡丹江軍區4團副團長,令王敬之等10幾人前往牡丹江市的南大門東京城鎮。
此后,王敬之便全身心地投入到剿滅匪患的戰斗中去……
南大門的故事
駐守在東京城的牡丹江軍分區四團是被我收編的地方武裝,且該團的營長、連長們大都被“號稱”國民黨濱綏圖佳先遣軍少將司令的土匪馬喜山秘密委任或策反,部隊的指揮權并沒有掌握在我軍手中。
土匪將牡丹江、寧安、東京城等城鎮重重包城,敵強我弱態勢明顯。王敬之這些落腳未穩的“老八路”,不僅工作開展步履維艱,連自保都難為為繼。
革命隊伍官兵一致、同甘共苦、艱苦奮斗的光榮傳統,對4團官兵產生了巨大影響,他們對八路軍的態度從冷漠到擁護,對共產黨的主張從懷疑到堅信。全團將士們政治態度、思想感情的逐漸變化,隊伍的精神面貌一新。
(上戰場前,王敬之留下的絕命書)
1946年1月22日,牡丹江軍區4團在馬蓮河與馬喜山匪部激戰,殲敵300余人,俘敵百余名。27日,設伏再敗馬匪。
戰來,4團副官坦誠地對王敬之講:“你們剛來時我們信不過,一無社會基礎,二無武裝和財力,憑啥來領導我們,現在我服氣了。你們是真不怕死,真能干,真有辦法。”
1946年2月跨海而來的八路軍膠東軍區海防支隊,在抵達海林縣后改編為牡丹江軍區2支隊,部隊暫作休整,17日打響了牡丹江剿匪“南進戰役”。4團副團長王敬之,也攜官兵帶著4挺重機槍、4門迫擊炮和幾個擲彈筒參加了剿匪戰斗。
征討鄭、馬匪幫歷時17天激戰11場,活捉匪首鄭云峰,馬喜山敗逃,殲敵數千人,基本消除了牡丹江南部地區匪患,恢復了牡圖鐵路交通。
隨后,牡丹江軍區決定將4團并入軍區2支隊,王敬之任2支隊2團團長。
在2團,王敬之代號是“二〇一”首長,曲波的代號是“二〇三”。
剿匪多面出擊
1946年3月15日北剿戰役打響。此戰役牡丹江、合江地區兩支部隊密切作戰,清剿盤踞在牡丹江北部的謝文東、李華堂、高永安、李開江、張德振等匪幫,匪巢柴河、朱家、五河林等地先后被收復,解放了牡丹江北部地區及海林、林口兩縣,中斷三個月之久的牡佳鐵路交通線重新打通。
已到職2團的王敬之,在聽取參戰的2團l營匯報北路剿匪工作時,得知有個名叫楊子榮人,在3月21日剛剛當上戰斗班長,第二天就獨闖敵寨杏樹底,不費一槍一彈勸降400土匪的事情后,他感到異常的開心,認為這一仗不僅打出了軍威,也是成功運用政治攻勢孤膽瓦解敵軍的經典范例。
當晚他就把楊子榮調到團部,任命子榮同志為偵察班班長。王敬之的慧眼識珠,不僅發現了楊子榮這匹千里馬,也為老二團的剿匪斗爭寫下了濃墨重彩的紅色傳奇。
1946年4月,為了完成北滿分局“打通哈爾濱和牡丹江之間的鐵路交通。使大后方連成一片”的戰斗任務,2團承擔起西部滅匪的重擔。由王敬之團長、曲波副政委帶1、3營西進葦河、一面坡剿匪。
與盤踞在牡丹江西部葦河、亞布力的600名土匪“許氏四杰”的戰斗很快結束,1100名敵匪除被打死、打傷外,大部被俘。匪首許福、許祿被擊斃,許禎、許祥和鄭三炮等少許土匪逃遁。自此,牡丹江西線交通被打通。
(現代京劇《智取威虎山》劇照)
著名軍旅作家曲波以東北剿匪為題材寫下的革命小說《林海雪原》中有“二道河橋頭大拼殺”一章,敘述了小火車開通后的臘月二十八這天,生產自救的山民們去城里購置年貨后返回夾皮溝的途中,在二道河橋頭遭受到土匪的伏擊,少劍波的警衛員高波為掩護老鄉們轉移也英勇犧牲的感人場景。
實際上,這場戰斗實際地點并不在牡丹江北部的二道鎮附近,而是發生在中國歷史文化名鎮——橫道河子鎮的東邊,時間也不是臘月二十八,當是二團5月份剿滅許氏匪部之后,伏擊他們的土匪亦非座山雕部,乃是鄭三炮勾結李德林匪部對人民犯下的滔天罪行。
“東線剿匪”是牡丹江剿匪的第三戰役,新任牡丹江軍區司令員的劉賢權便親自帶著由步兵、炮兵和坦克兵組成的聯合部隊,發起了東部剿匪戰役,二團擔任主攻部隊,接到參戰命令的王敬之團長,亦帶隊揮師東進。
1946年7月12日,《牡丹江日報》報道了東線剿匪這一勝利:“我綏寧民主聯軍部隊,在劉賢權司令員率領下,殲滅東寧王枝林匪部2000余人,我民主聯軍總部特于日前向全軍通令嘉獎。”
英雄無名……
牡丹江軍區連續幾個月開展的南進、北剿、東殲三大剿匪戰役,共擊斃、擊傷、俘虜土匪近萬名,動蕩不安的牡丹江局勢趨于穩定。
1946年9月30日,東北局發出《關于加緊進行剿匪工作的指示》,牡丹江剿匪戰斗進入第二階段。牡丹江軍區各團隨之化整為零,組成精悍的小分隊,分片包干進山剿匪,消滅殘匪。
《林海雪原》這部描寫當年小分隊剿匪故事的紅色經典小說,即是出自2團副政委曲波的筆下,小說中的故事也源于他親歷的剿匪戰斗生活。
小說的故事情節環環緊扣,令人驚心動魄。那個冰天雪地的“林海雪原”,座山雕率眾匪襲擊小火車,許大馬棒父與鄭三炮偷襲杉嵐站,讓人驚恐和憤恨。在那個熱血沸騰的“林海雪原”,小分隊奇襲天險奶頭山。楊子榮只身入虎穴,智取威虎山,活捉座山雕,暗戰神河廟、攻破大鍋盔等情景,無不扣人心弦。
《林海雪原》書中的主人公楊子榮一心向黨大智大勇,越是艱險越向前革命精神歷久彌新,其戰友們的戰斗佳話,已轉化成牡丹江紅色歷史中一個個華章。
在《林海雪原》當中,對“二〇一”首長王敬之的描寫并不多,實際上,王敬之也是個非常低調的人,他也從不向別人談及自己的過去。
可是王敬之團長在牡市的一個巨大收獲,許多人都知道。他的一生知己王亞民,這個牡丹江籍的姑娘,在此走進了他的生活。王亞民1946年于東北民主聯軍入伍,也是一名革命戰士。
東北各根據地剿匪斗爭結束后,剿匪部隊陸續轉入一線作戰部隊。據史料記載,牡丹江軍區2團并入“四野”112師,王敬之任336團團長,后調到空軍航校任參謀長。
解放后,王敬之轉業到政府部門,一直擔任國家體委要職,是賀龍元帥的副手。十年特殊時期,王敬之受到了沖擊,被迫到天津某國營農場接受勞動改造。在周總理的關懷下,王敬之這一批人的案子得到了平反,陸續都返回了北京原單位。
而別有用心的人,仍然借故打擊報復王敬之,強令他繼續留在當地農場看家護院。
當周恩來總理見返回京人員名單中沒有王敬之的名字,就發問:“怎么沒有王敬之?”相關人員異常牽強的答復,令周總理怒道:“胡鬧,一個也不留,統統地回來”。
在周總理的特殊關懷回京的王敬之,在崗位上仍是不圖名利默默無聞的勤懇工作著,很少有人知道他即是《林海雪原》小說中的“201”首長。
直至2017年7月山東臺《超強音浪》節目播出,熒屏上首次出現了201首長的形象,“201”首長的真實形象才曝光天下,他將自己隱藏了6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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