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內(nèi)容為虛構(gòu)小故事,請理性閱讀,切勿對號入座】
我叫趙大勇,1991年,我23歲,在我們那個小鎮(zhèn)開了個小吃店,主營包子饅頭稀飯花卷。那時,我還沒結(jié)婚,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我父母看不過去,每到逢場的時候,他們一大早連農(nóng)活也顧不得做,就跑到小吃店來幫我的忙。
不過,這也不是長久之計。當(dāng)年6月的一天下午,大概4點鐘,我媽忙完了一天的活,丟下圍裙準(zhǔn)備回家時就對我抱怨,“大勇,你得趕緊找個媳婦幫你,我和你爸還要種地里的莊稼呢!”
“我也想找盡快找一個,可我每天待在店里,上哪兒去找???”我吐了吐舌,竟是一臉的難為情。
別看我那時已經(jīng)23歲了,卻還十分靦腆,看到好看的姑娘,心跳就會加速,說不上三句話,還會臉紅。
我爸看到我一臉難堪的樣子,忍不住對我媽說道,“這事兒你還是得多操心才是,讓崔大娘盡快給他找一個。”
崔大娘是我們村的媒婆,專門給人介紹對象為生。
我媽聽了我爸的話就有些不樂意了,“我不是沒托崔大娘找過,可你這兒子眼光高,瞧不起她說的——”
“人家還說要自己找呢!”說著,我媽向我投來了譏笑的目光。
我那時還有些不服氣,“我確實可以自己找!或許哪天她就到我店里來吃飯了勒!”
“呵呵,她若真是來了,你敢上前跟她搭訕么?你敢問她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不?”我爸笑著問我。
我又是一陣紅臉,“怎么不敢?”
“哈哈哈,瞧你這樣子就不敢?!蔽野忠蚕裎覌屢粯?,譏笑起我來。
就在這時,崔大娘拿著一張照片,眉開眼笑地走進(jìn)店里,找到我媽道,“大妹子,好消息??!我敢保證,這次這個姑娘,大勇準(zhǔn)能看上眼?!?/p>
說著,崔大娘把一個年輕姑娘的半身照遞到了我媽面前。
“哎呀,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我媽臉色一喜,立即湊上去,聚精會神地盯著那張照片道,“這姑娘長得眉清目秀的,我看了都喜歡?!?/p>
不用說,崔大娘又來給我介紹對象了。
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
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我和我爸也湊到崔大娘面前一看究竟。
不得不說,那個姑娘長得是真的好看,眼睛大大的,臉蛋水靈靈的。
那時還沒有美容技術(shù),相機(jī)也沒有美顏功能,但看照片,我就能看出她那皮膚簡直就是吹彈可破。
頓時,我的小心肝就撲撲地跳動了起來。
我趕緊問崔大娘,“嬸兒,這姑娘是哪個村的?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崔大娘道:“她叫盧小蘭,20歲,住在萬順鎮(zhèn)二村四隊,目前在萬順絲廠上班?!?/p>
我媽臉色一喜,比我還激動:“呀,還在絲廠上班???真不錯!”
那時許多絲綢廠,都是國營企業(yè),不僅工資不賴,還有保障,能娶到這樣的媳婦,那他上輩子肯定燒了高香。
“不過,這么優(yōu)秀的姑娘,能看上我們家大勇么?”很快,我媽又表示了擔(dān)憂。
我爸不以為然道,“你這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
“咱們兒子不是自己開了一個店么,平均每個月還能掙上千元收入呢!他哪點兒比別人差了?”
“這倒也是!”我媽點點頭,趕緊問崔大娘,“這姑娘看了我家大勇的照片沒有,她怎么說?”
那時當(dāng)媒人的,手里都有男女雙方的照片,當(dāng)她給雙方看了照片,雙方都滿意后,才會約時間和地點見面。
崔大娘笑瞇瞇地對我媽說,“小蘭上個星期天就看了大勇的照片,我聽她媽說,小蘭沒任何意見。如果大勇也沒意見的話,這周星期天早上,就去她家里見個面,再好好聊聊?!?/p>
“這個星期天——”我媽又喜又憂,皺了皺眉后,趕緊去查看了一下日歷,看到是單號后,她才眉開眼笑道,“正好這個星期天是冷場,大勇可以去,我和他爸可以幫他守店?!?/p>
“那就這么定了,星期天早上8點,讓大勇在三岔口等我,我?guī)?!?/p>
“要準(zhǔn)備些什么禮品呢?”我爸問,他最講究的就是這些面子和禮儀問題了。
崔大娘想了想道,“這事兒多半能成,為了給小蘭家人一個好印象——大勇,你就給她爸買兩瓶白酒,給她媽買點兒水果,給她買點兒化妝品吧!”
我爸覺得這么辦較妥,便點頭答應(yīng)了下來。
當(dāng)天下午,我就去鎮(zhèn)上的副食店買好了禮品。
到了星期天早上7點的時候,我就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凈凈的,隨后借了輛28大杠,去三岔口接崔大娘了。
崔大娘很守時,差不多7點50分的時候,她就在三岔口等著我了。
為了促成這樁婚事,在去盧小蘭家的路上,崔大娘就不停在我耳邊嘮叨——
“見到人了,嘴巴要甜點兒,一定要主動跟他們打招呼!”
“如果看到小蘭父母在忙,就搭把手,給人留下一個好印象!”
“如果要在他們家吃飯,要主動進(jìn)廚房,就算你不會做菜,也要幫著理菜,讓他們看到你的勤勞樸實!”
萬順鎮(zhèn)距離我們鎮(zhèn)還有10多公里的路,加上上坡路段居多,等我們到了盧小蘭家門口時,已經(jīng)快9點了。
饒是如此,我和崔大娘還是覺得:我們來得挺早。
然而,現(xiàn)實總是很打臉的!
當(dāng)我們看到停在盧家大院里的一輛紅色摩托車后,我們才錯愕的意識到:我們來晚了!
在我們趕到盧小蘭家之前,居然有人捷足先登了!
原來,給盧小蘭介紹對象的,可不止崔大娘這一個媒婆!而盧家人,還約了另外的人在那個星期天去他們家見面。
為什么是星期天呢?因為當(dāng)時還沒有實行雙休,盧小蘭只有星期天放假才會回家。
只是盧家人可能沒想到的是,我也在那一周去了她們家里。
當(dāng)時,通訊技術(shù)還不發(fā)達(dá),既沒有手機(jī),也沒有現(xiàn)在的微信、QQ,人們想要見面,基本都要提前約定。
如果像現(xiàn)在這樣,有什么事兒打個電話,或是發(fā)條信息提前溝通一下,也不至于弄這樣一個尷尬局面。
我當(dāng)時看到這一幕,尤其是在崔大娘進(jìn)屋,跟盧家人打過招呼,盧家人還讓我們在院門外等半個小時后,我就氣不打一處來,轉(zhuǎn)過身就推著車子道,“嬸兒,今天這親咱不相了!走,我送你回去!”
“這就走了?這不還沒見面嗎?你別急,大勇,就算對方先來,他們也不一定能成!”看到我氣急敗壞的樣子,崔大娘不住勸說安慰,非要我跟盧小蘭見一面再走。
我那時脾氣挺犟,哪肯聽她的?
崔大娘也生我的氣,便激將我道,“要走你先走,我反正不忙回去!”
“走就走!”我那時年輕氣盛,絲毫不顧崔大娘的情份和面子,跨上自行車就揚長而去了。
因為這事兒,我媽后來還說了我老半天。崔大娘也怪過我一段時間,但后來終究還是原諒了我。
從盧小蘭家出來,騎了大概十幾分鐘,我就汗流浹背。當(dāng)時,毒辣的太陽已經(jīng)升上了天空,我又累又渴。
恰好在那個時候,我看到路邊有一片無人值守的瓜田,里面的西瓜有大有小。按照當(dāng)時的天氣來看,應(yīng)該都熟了!
我本來想買一個來吃的,但看到四處無人,我索性把自行車架在樹蔭下,然后從瓜地里摘了個兩三斤左右的小西瓜,就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那個西瓜還不是很熟,也不太甜,但是汁水較多,特別解暑。那天我渴得厲害,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就把那個西瓜干完了。
“嗝——”在我打了個飽嗝后,我還有些意猶未盡,于是我又摘下一個小西瓜,準(zhǔn)備大快朵頤!
哪知就在這時,一個戴著草帽,手里拿了根扁擔(dān)的姑娘,忽然從我身后不遠(yuǎn)的一片玉米地里沖出來大叫道,“好你個偷瓜賊,這次終于被我逮住了!”
“誤會了,我不是偷瓜賊!我可以給你錢的!”我見那姑娘氣勢洶洶,嚇得趕緊把剛摘下的西瓜丟了,拔腿就往自行車跟前跑。
那姑娘眼疾手快,沖上來一把抓住我的自行車后座道,“你都偷吃了一個西瓜,還敢說自己不是偷瓜賊?”
“來人呀!快來人抓偷瓜賊??!”說著,她又朝四處大聲喊叫起來。
我嚇得不輕,趕緊低聲下氣地說道,“姑娘你別叫行嗎?我剛剛確實吃了一個西瓜,不過我并不是偷的,我想給錢買,但剛剛看到路邊沒人?。∥椰F(xiàn)在給你錢還不行嗎?”
“路邊沒人就可以吃了嗎?那跟偷有什么區(qū)別?”那姑娘不依不饒,索性把她的扁擔(dān),插進(jìn)了自行車的后輪里。
我心中更是著急,急忙解釋道,“我剛剛又渴又熱,就想買個西瓜解暑。哪知等了半天,都沒等到人,我就先摘了個小的吃了!我現(xiàn)在可以補給你錢——”
說著,我趕緊從褲兜里掏了5元錢遞給那姑娘道,“夠嗎?”
“你偷了兩個,不夠!”那姑娘一把抓過錢時,還噘了噘嘴。
我一摸褲兜,居然沒錢了,只得把準(zhǔn)備送給盧小蘭父親的兩瓶白酒遞給她道,“我用這個抵一下可以嗎?我身上現(xiàn)在沒錢了,這兩瓶白酒要十幾塊呢!”
“你個偷瓜的,咋還帶了兩瓶白酒?”那姑娘看著我手里的白酒竟是一臉的疑惑。
“我說了我不是偷瓜賊!”為避免繼續(xù)被她誤解,我把上午去盧小蘭家里相親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
那姑娘聽了這話,這才破涕為笑道,“你居然跑到盧小蘭家去相親?那她看上你沒有?”
“你也認(rèn)識那個盧小蘭?”我十分詫異。
那姑娘取出扁擔(dān),掩嘴笑道,“她是我小學(xué)同學(xué)呢,你說我認(rèn)不認(rèn)識!”
原來如此!
我點點頭,不好意思地說,“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我都沒進(jìn)他們家大門,看到她腳踏兩只船,我轉(zhuǎn)身就走了!而且,我還把媒婆丟下了——”
“她那是三心二意,也不算腳踏兩只船!畢竟她還沒跟你處對象呢!”那姑娘咯咯一笑,又道,“我聽我們村的媒婆說,她都給盧小蘭介紹四五個對象了,到現(xiàn)在都沒成,真不知她要挑到什么時候?!?/p>
說著,那姑娘把5元錢退給我道,“既然你不是偷瓜的,那我就不能要你的錢!”
“你該收!我剛剛確實吃了個西瓜勒!”我有些不好意思。
那姑娘將錢往我兜里一塞,紅著臉道,“說了不收就不收嘛!算是我請你的!你等等——”
說著,她又放下扁擔(dān),走到瓜地邊,撿起我剛剛丟下的那個西瓜道,“這個也送給你了!”
“這,這如何使得?”我更覺得不好意思,堅持要把5元錢和兩瓶白酒遞給那姑娘。
那姑娘卻堅持不收道,“你別跟我爭了,你爭不過我的!”
“那好吧!”我爭執(zhí)不過,只得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那姑娘忽然對我笑了笑道,“你臉上還有西瓜汁呢,回家后趕緊洗個臉吧!”
“誒,好——”我尷尬地笑了笑,心中的負(fù)罪感更深,為了減少這種負(fù)罪感,我鬼使神差地問那姑娘,“你這地里的西瓜有熟了的嗎?賣不賣?”
“大的都熟了,又甜又翻沙!當(dāng)然賣了!每逢逢場的時候,我爹就挑著擔(dān)子去鎮(zhèn)上賣西瓜勒!”那姑娘點點頭,又皺了皺眉道:“只是最近天氣還不是很熱,銷路不是很好。”
我一聽這話,頓時就樂了,“那你賣點兒給我吧——早點兒幫你銷完,你就不用再防那些偷瓜賊了。”
“你這人心腸倒是挺好,不過我這瓜地里可有上千斤西瓜呢,你一個人,買不了多少。”那姑娘笑了笑道。
我靈機(jī)一動,又道,“我在鎮(zhèn)上開了個小吃店,我可以買些放到店里賣!也可以去鎮(zhèn)上,挨家挨戶的推銷;實在不行的話,我就用自行車馱了,拉到鄉(xiāng)下去賣。”
“這樣能行?”那姑娘又驚又喜。我點點頭,“你若相信我的話,去給我找兩根蛇皮口袋來,我先買兩口袋西瓜,放到我店里?!?/p>
說著,我又拿出5元錢,以及送給盧家人的禮品作抵押。
那姑娘見我一片誠心,這才收了5元錢道,“這算是我先收你的訂金吧,等你賣完了西瓜,再把剩余的錢給我。”
當(dāng)天,那姑娘一共給我摘了10個大西瓜,每個西瓜至少都在10斤以上,一般的人家一次基本吃不完這么多,我把它們用車馱回鎮(zhèn)上后,就將它們劈成兩半,然后拿到鎮(zhèn)上的一些店面去推銷。
我選擇推銷的時間大都在吃了午飯之后,那時天氣更熱,正是吃西瓜解暑的大好時機(jī)。
我上門推銷時,還向客人承諾,“可以先嘗再給錢!不甜不要錢!”
客戶看到被我劈開的西瓜都有鮮紅的瓜瓤,本來就有了購買的欲望,當(dāng)聽到我說不甜不要錢的承諾后,他們更是躍躍欲試。于是當(dāng)天,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我就把12個西瓜賣完了,除去成本,我凈賺了二十多塊!
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啊!
我尋思著:次日逢場,還可以把西瓜推銷給來店吃飯的顧客,趁機(jī)又可以掙點兒錢了。
于是,當(dāng)天下午,我借了輛三輪摩托車,又找到了賣瓜姑娘李燕妮。
李燕妮完全沒料到我那么快就把十余個西瓜賣完了,更沒料到我當(dāng)天下午就給她結(jié)算了貨款,而且又買走了一大車西瓜,她竟是一臉難以置信地望著我,“我爹每次去鎮(zhèn)上賣西瓜,一天最多賣四五個,你是怎么做到幾個小時內(nèi)把十幾個西瓜全部賣完的?”
我笑了笑道:“我先把西瓜切開,讓客戶看到鮮紅的瓜瓤,勾起他們的欲望,再來問他們買多少,并承諾他們:不甜不要錢,不好吃不要錢!他們一聽這話,就爭先恐后地買來嘗嘗了。”
李燕妮喜不自勝:“你還真是個做生意的料!你幫了我們大忙,晚上別走了,就留在我們家吃飯吧!我現(xiàn)在就回去煮晚飯——”
“好啊!”我見這姑娘熱情大方,最重要的是長得漂亮,于是當(dāng)晚就去她家吃了晚飯。沒想到她父母都對我感恩戴德,最重要的是,當(dāng)晚他們還殺了一只鴨子款待我!
那個年代物資還比較匱乏,一般人家都吃不起豬肉的,更別說殺一只鴨子待客了。
可見當(dāng)時,李燕妮一家是多么的看重我??!我正是意識到了這一點,這才跟他們打起了長期的交道。如此一來二去,我跟李燕妮也就熟識了。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相處,我才知道李燕妮還沒處對象呢,而那時我已經(jīng)看出她對我有意了,于是我對她展開了猛烈的愛情攻勢。
當(dāng)年10月,李燕妮答應(yīng)了我的請求,正式成為了我的女朋友。
次年3月,開春的時候,我們喜結(jié)連理,正式成為一家人。如今,我和李燕妮已經(jīng)結(jié)婚32年了,我們的兒女也長大成人了,我們一家生活得可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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