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空談死亡,也不想讓你迅速堅強;
審視死亡與審視生命同樣重要。
悲傷是作業、苦工,
一旦承擔它,令我們得以痊愈,
帶著重新燃起的希望繼續成長,
投入一種不同的但依然美好的生活。
共創活好的環境
『niwo』
以下內容源自《重啟生命》作者徐舒的自述▼
01
2016 年,母親肺癌末期病危。那時的我,跟大多數人一樣,認為家人病危時送他們去醫院急救才是最好的選擇。
但我沒有想到就這樣一個選擇,讓我走到了自己人生的至暗時刻。
重癥病房不允許家人陪伴,一天只能探望她半個小時。一道門,隔絕了母親與我們的聯系。在 ICU 我所見到的母親的狀況基本上是沒有尊嚴的,被脫光了衣服,只蓋個單子,然后空調的冷風呼呼吹著,那該單子也不是蓋全的。
后來有一個周末由于止痛藥不能上,她貼了透皮貼止痛,但卻被接班的護士誤撕了。又因為怕她掙扎誤拽了輸液管,她的兩只手也被綁在床上。漫漫長夜,母親獨自忍受著鉆心的疼痛,痛到中風、不能言語。等我次日到醫院的時候她已經不能說話。
所以去 ICU 給我的印象就是母親比在家里忍受的痛還要多,她孤獨無助地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在每天半個小時的探視時間里,她卻說不出來話,來不及也沒機會跟家人道別。
2016年7月22日凌晨,母親在ICU孤獨離世。
面對母親受難而自己卻無能為力,這種深深的無力感令我崩潰。我久久地想象母親一個人在漫漫黑夜中孤獨地和死亡,那是一種仿佛被親人拋棄的絕里與凄涼。母親死得痛苦、孤獨、沒有尊嚴,這讓我對當初送她來醫院的決定感到深深的悔恨。
如果不送母親去ICU,至少在家里我可以抱著她,她死在我懷里,大不了就是更疼一點......如果那天晚上不是送我爸爸回家,或者送我爸爸回家以后我再返回到醫院,或許撕掉透皮貼的那個夜晚,我或許就可以及時補上......太多的”如果“我陷入自責、悲傷中難以自拔,覺著自己是個罪人。
隨即在半年后,我得了乳腺癌。
經受了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打擊,在不得不面對自己的死亡時,我開始去尋找不那么痛苦的死亡方式。
在尋找的路上,我遇見安寧緩和醫療,并成為一名安寧志愿者。開始接受生死教育,內心的哀傷逐漸得到療愈和救贖。
02
我在海淀醫院安寧團隊的生死教育培訓課程中,得到王揚老師的指導,我開始學習并思考生命與死亡。
其中有一堂課,老師讓我們每個人講一段時間最近、印象最深的關于喪失的經歷。我不想講那些會撕裂自己傷口的過往,我抑制不住內心涌起的悲傷。我抱歉地說我不想講母親的死亡,但也不知道該講什么。
與我搭伴的車老師用像面對患者那樣的眼神鼓勵我講出母親的故事,她說:“講出內心的悲傷,你會得到專業老師的指導與幫助。”
于是,我穩定了一下情緒,開始講我母親的故事,講我如何深陷愧疚與悔恨中難以自拔。整個過程我都十分悲傷,無法控制地淚流滿面。
王老師聽后這樣跟我說道:“你不能用今天你自己的進步來否定昨天的自己。你要知道在那個當下,在你當時的認知里,大家都認為母親病危的時候送她去醫院、去 ICU 搶救才是孝順,才是對母親的愛。你這樣做了,而且你全力以赴地去做了,你應該欣賞這樣的自己。
你可不可以用愛的、欣賞的角度看這個世界和你自己?
如果你換一個角度,從愛的角度去欣賞當時,雖然當時認知是那樣的,但是你依然很努力地、盡心盡力地做了。你這樣去欣賞自己的時候,你是不是就不覺著自己是個罪人了?”
王揚老師走過來,擁抱了流淚的我,并在我耳邊說:“如果你依然覺得對不起媽媽、對媽媽有虧欠,那么有一件有儀式感的事你可以做一下:回家拿出媽媽的遺像或者遺物,就像面對著媽媽一樣,跟她好好聊一聊。跟她講你的歉意,懇請她的原諒;跟她表達你的感謝,謝謝她給予你生命、撫育你成長;告訴她你很愛她;最后一定記得跟媽媽告別,跟她說再見,還包括你很想念她,你會按照她的意愿好好生活、會照顧好父親,請她放心。做過這件事之后,你的感受應該會好很多。”
王老師讓我跟母親道歉、道謝、道愛、道別。后來我才知道,這叫“四道人生”。
于是那天我把收起的照片又拿出來,對她道愛、道謝,道歉這個部分說了很長很長一段時,覺著如果這樣就好了,如果那樣就好了,很多很多的悔恨,淚流滿面。我就這么坐在那跟她聊了 3 個小時,心里的那塊沉甸甸的、讓我透不過氣的那個感覺就松開了,心里邊確實就是有一種被救贖的感覺。
這一切,讓我的頭腦從渾渾噩噩逐漸轉為清明、從哀傷得難以自拔到用愛的角度看世界、看自己,與自己和解。這是我人生的一個重大轉折點,同時我也覺得自己關于生死知之甚少,急需汲取營養,并且閱讀了大量的書籍。
不空談死亡,也不想讓你迅速堅強;
審視死亡與審視生命同樣重要;
尊重并理解悲傷的過程,會對生命與愛有更深刻的體認與感悟;
接受幫助并學會自我幫助,小小的進步成長都可能令人生出現轉折點——重建信心;
經歷悲傷并獲得支持,可以更好地面對生活;
悲傷是作業、苦工,一旦承擔它,令我們得以痊愈,帶著重新燃起的希望繼續成長,投入一種不同的但依然美好的生活。
——《悲傷的力量》[英]朱莉婭·塞繆爾
03
在不知道自己的生命還剩多長時間,還要月月查指標的那段時間,內心還是會有些波動的。但我決定在剩下的時光里,要充分而盡興地活著。
首先是盡可能地呵護自己的身心,好好治療。然后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把剩下的生命活得更加充實,不愧對這段時光。
而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我覺得自己需要補補課,修復自己內心的傷痕,才能以最好的狀態給自己的生命歷程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是的,我想從現在開始,讓我的人生盡可能更完美。
實際上,每個人都在內心深處有個受傷的孩子需要被看見、被呵護。我們只有先照顧好自己的情緒,才能照顧好他人。就如秦主任所說:“你不可能把自己內心沒有的、匱乏的東西給到他人。”不能跟自己和解、不能好好愛自己,就很難給別人溫暖與愛。
王揚老師對我的指導,把我從對母親深深的愧疚中拯救出來,讓我走出哀傷并與自己和解。而秦主任的教誨則令我茅塞頓開,從此引發了我對生命、如何活好當下、如何愛自己等諸多問題的思考,更激發了我對心理學學習與應用實踐的渴望。我還用學來的知識,幫助朋友走出哀傷。
每個人的內心都有一個受傷的孩子需要被愛,而向外求索只會令自己失望,令身邊的親人倍感壓力、避之不及,因為他們的內心也有個小孩渴望被愛、被看到,且還不知如何自處。所以,我們應該把向外求愛改為向內求,好好愛自己,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的人生開始逐漸開悟,生命開始逐漸覺醒。
隨著自己對生命與死亡有了新的認知,我對死亡充滿好奇與敬畏。在一次生死話題的交流活動中,有這么一個問題:“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三十分鐘,你會做什么?”
我的回答是:“首先假設我是神志清醒的。我會用十分鐘給自己化個淡淡的妝,讓自己看起來美美的,即使我飄然離去,留下的也是一份美好;再用十分鐘跟家人朋友們擁抱告別、四道人生;最后十分鐘,請大家不要打擾我,我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好好體驗從此岸到彼岸的過程,因為我太好奇了,不想錯過完整的體驗。”
死亡與出生一樣是神圣的時刻,我對她充滿深沉的敬畏與臣服。而今,我對死亡的感悟又多了一份對下一段旅程的好奇與美好期盼。死亡,或許可以是一次輕松愜意的升華。隨之而來的,是個體生命的自由、淡然與灑脫。
死亡隨時可來,我會欣然離去。但現在,我也會活好當下的每一天。
04
明天和意外不知道誰先來。如果生命即將逝去,那么在有限的時間內你想做什么?你會為自己考慮什么?哪些事對你而言才是真正重要的?
如果你也希望透過生死的議題,去探尋自己內在感受和生命力量,歡迎你來到“重啟生命工作坊”,兩位課程導師將與你一同去探索那一份獨屬于你自己的生命意義,去體悟重啟生命的輕松與智慧。
課程導師
徐舒
《重啟生命》作者
生死教育探索者
北京市海淀醫院安寧療護病房志愿者
用安寧療護的理念,
用愛陪伴多人在放松自在的狀態下走向生命的終點
課程導師
羅耀明
國立臺灣師范大學社會教育系博士
生死關懷教育推廣協會副理事長
臺灣正念學學會理事暨正念療育資深督導師
于中國臺灣、新加坡、馬來西亞等地進行生命教育長達20年
著作:《如果今天就要說再見》
在重啟生命工作坊,我們將可以:
透過死亡體驗好好地向過去告別
讓過去的過去
讓生命得以重新啟動
與死亡和解,便有機會與自己與他人和解
以愛與感恩之心,讓生命脫困成長
一起透過學習體驗獲得生命的成長
愛自己,愛生活,愛誰誰,活好自己有限的人生
報名細則
【授課形式:線上+線下】
PART 1:2024年7月3日 19:30-22:00 (線上)
PART 2:2024年7月6日 9:00-18:00 (線下)
【費用】
2,680元/人
【地點】
北京市區
(具體地點報名后專人服務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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