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親戚剛結婚三年,他的妻子就查出罕見的疾病,是現在醫學無法治療的疾病。從查處病情到去世也就半年多,期間親戚一家全力治療,花費數十萬還是無法挽回生命,留下兩歲的孩子撒手人寰。
他們結婚的時候我去幫忙招待客人,因為在農村舉行婚禮,迎來送往地招待客人也挺忙的。沒想到僅僅三年時間,她葬禮的公事接著舉行。還是在農村,還是原來的家,只是顏色由紅色變成了白色。我一樣去幫忙,迎來送往的客人不間斷,端茶倒水一樣的流程。
不經意間我發現她的母親也來了,非常的瘦弱,臉色蠟黃,一副弱不經風的樣子。這與三年前舉行她女兒婚禮時的樣貌大相徑庭。母女連心,“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心境,此時此地只有這位瘦弱的母親知曉。聽親戚的父親說,她女兒住院期間,這位母親搜集了各種偏方熬藥給女兒治病。親戚的父親說:“別說這孩子病成這樣,就是健康的身體也被這些藥給毒死了。”可是正常的醫療途徑無法治療,只能由著這位母親按照自己的方法來搶救自己的心頭肉了??上Ω吨T東流,終究夢一場。
很快到中午了,送殯到林地(墓地)的時間到了。親戚抱著妻子的骨灰盒,淚流滿面,由兩邊的人攙扶著,踉踉蹌蹌地走著。我和其他幫忙的人提前到達林地(墓地),做好準備工作。很快聽到親戚與他母親的苦聲,送殯的隊伍到了。親戚把妻子的骨灰盒放到提前準備好的椅子上,在司儀的指揮下磕了三個頭,表示感謝妻子陪了他三年,接著又大哭了一場。由別人把他妻子生前喜歡穿的衣服、鞋子、玩具等帶到林地,親戚特意交代一定燒給她的妻子,我們含淚答應著。親戚在眾人的攙扶下回到車上,送到招待客人的飯店。
我們在司儀的指導下把流程忙完,接著把親戚妻子的遺物燒掉,最后把骨灰盒放進提前建好的墓地,再把水泥板蓋好,這位年輕的妻子一生的旅程徹底的結束了。我們這些幫她走完生命最后一程的人,她生前時或許從未見過我們,也不知道我們。
我們在林地(墓地)忙完后,由專門的車輛把我們接到了飯店。這時所有的客人已經推杯換盞了。這些客人有說有笑,在他們看來,這兒只不過是他們久別重逢的場所而已。“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古往今來皆是如此,真正疼愛逝者的只有至親的親人。我看到親戚妻子的母親抱著僅有兩歲的外甥,久久地不說話,看著外甥,仿佛是在看小時候的女兒,這是她女兒留給自己唯一的念想了,因為這是她女兒生命的延續。
親戚的父親到各桌客人敬酒表示感謝,各桌客人站起來回敬。接著就輪到我們幫忙人員的桌敬酒了,我們起身回敬。他讓我們趕緊坐下,接著詢問林上(墓地)的事忙妥了沒有。我說:“妥了,回去的時候我陪著你再去看看?!彼c頭同意。時不時有客人和他打招呼,表達安慰。他一邊哭一邊表示感謝客人的到來。我知道他的哭:是在心疼自己年輕的兒子和幼小的孫子。
大約下午一點半,客人逐漸散去。親戚和他的父親與客人們一一道別,再次表達感謝。親戚的大舅哥抱著兩歲的外甥(我親戚的孩子)回到親戚丈母娘家,這是由于親戚的妻子突然的離世,防止丈母娘想不開,有自己的外甥在身邊,就像看到了自己逝去的女兒在身邊一樣。臨走時,親戚的丈母娘說自己女兒“頭七忌日”那天,她們一家還會來的。她們家距離我們這里近400里,路程不近呢。依依道別之后,我們把飯店里的剩酒剩菜打包裝車,最后親戚的父親與飯店結算了花費。
離開飯店,我陪著親戚與他的父親到林地(墓地)看看還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沒有。這位父親拿著鐵锨鏟了幾鐵锨土,培在自己兒媳的墳頭。之后,親戚默默注視著妻子的墓地良久,流著淚與我們一起走回家了。
幫完忙,我回城工作了。后來聽我母親說,親戚妻子“頭七忌日”前一天,她娘家全家人都來了,帶來了很多祭品,如扎花、扎馬、扎轎等,是和我們這里不同風俗的祭品,有很多很多。忌日那天,親戚丈母娘跪在自己女兒墳前哭得很傷心,訴說著思念與不甘,哭了很久很久。人生難以抉擇,“白發人送黑發人”是每位母親都不愿意看到的吧。
這就是我親戚的妻子年輕短暫的一生?;景愕哪挲g,沒盡到做妻子義務,沒完成照顧年邁父母的責任,沒看到幼子健康的長大、成人。匆匆的一生就這么倉促地結束了。蒼天不借歲月,命運欠她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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