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圖書館女士（其二）
一有動靜，便機(jī)警望向門口
她好像在提防，一名易水來客
踏著秋風(fēng)卷動的落葉，邁步
入室，稍一旋踵，圖窮匕現(xiàn)。
因而每次木門開啟，氣流
波動，都令她感到危險迫近，
戴帽訪客尤其令神經(jīng)緊張
她會盯住人看，直到對方脫帽
或被她眼神嚇退，不敢忤視。
這才緩緩收回目力，以手扶額
仿佛做了許多傷腦筋之事。
有人坐到對面，她手一伸
“你看，那邊靠窗座位多好。”
對方起身，她會擠出小聲的謝了。
方法多半奏效，直到一位老人
無視提示，一屁股坐下。
她一臉怨氣， 反復(fù)取來書本
堆在面前， 直到 全部 擋 住上身，
她開始 大聲朗讀， 音波穿過
紙質(zhì)堡壘，向正前方密集發(fā)射。
直到老讀者走來，耳邊幾句
低語，老人點(diǎn)頭收起書和布袋
換到其他位置。余怒未消
她又盯著人家看了一會。
她有兩個箱子，一大、一小。
大的裝食物、衣服，秋風(fēng)漸起
她喜歡 在室外坐著 共享單車
吃東西。 藍(lán)天、白云下
看著路邊公交站等車的人們
慢慢享用。心情好時，她還會
取出一件新外套，得意換上。
小箱子設(shè)有密碼，打開前
她會觀察一遍周圍，確認(rèn)
無人關(guān)注，才開始旋動數(shù)字
取出什么，又瞬間將什么放回。
管理員要把箱子清走， 她俯身
一手一個，將箱子按在身下，
“這是我的書包，跟他們一樣。 ”
誰也不知道小箱子裝了些什么，
誰也不知道她每天學(xué)習(xí)什么。
她每天坐在那里，看一眼書，
看一眼門，像戒備，又像在等待。
又一回被迫營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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