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當戶對的愛情和婚姻歷來都是百姓眼中完美且值得祝福的姻緣，在這種世俗觀念下，很多不該發生的愛情只能在黑夜中悄然萌發，并愈發熱烈。

愛，是人類原始的欲望，或許本就沒有所謂“不該發生的愛情”。唐朝才女魚玄機在豆蔻年華（十三四歲）就愛上了比自己大30多歲的老師溫庭筠，而溫庭筠用長輩視角婉拒，一代才女陷入悲劇婚姻，25歲便殞命。本是可以流傳千年的愛情佳話，卻因顧慮太多，葬送了一位女子的一生。

出身豪門的公子杜牧，初入仕途，洪州一眼，便與張好好暗結情愫，奈何她是世交家中的歌女，杜牧沒有表達愛意，兩人終究錯過，五年后洛陽再見，盡是遺憾。

宋代文人張先，一生風流瀟灑，對愛情，他沒有顧及世俗目光，年輕時愛上尼姑，便不顧家人反對，夜晚畫船與尼姑私會；老年的他，仍以80歲高齡迎娶18歲的女子，留下了“一樹梨花壓海棠”的典故。‘桃杏嫁東風’郎中”以這種心態，以89歲高齡，創造了宋朝文人記錄。

一部《胭脂扣》曾讓多少人為之流淚，十二少與如花兩人地位懸殊，婚姻遭到家庭反對，他們私下同居殉情，終沒有沖破世俗結正果。如花的魂魄在陽間苦苦等了十二年，卻等來了一個茍活的十二少，曾用不肯輪回來堅守的誓言也變得一文不值。原本他們可以不用死，男人的懦弱害了如花的今生和來世。

愛意，很多時候是原始的沖動。縱然身份懸殊、距離阻隔又如何，愛太難了，既然深愛，就要勇敢沖破枷鎖吧。

【夢魂慣得無拘檢，又踏楊花過謝橋】

這是晏小山的一首詞，“夢魂慣得無拘檢，又踏楊花過謝橋”一句是表達他想在夢中沖破世俗的條條框框，去與歌女私會的。

唐宰相李德裕的侍妾謝秋娘是當時著名的歌妓，李德裕曾作《謝秋娘》悼念她。后世因以“謝娘”泛指歌妓，以“謝家”泛指歌兒舞女的居處，“謝橋”代指通往煙花巷陌的路。

小令尊前見玉簫。銀燈一曲太妖嬈。

歌中醉倒誰能恨，唱罷歸來酒未消。

春悄悄，夜迢迢。碧云天共楚宮遙。

夢魂慣得無拘檢，又踏楊花過謝橋。

晏小山是一位愛情詩人，他在酒席上看到了歌女玉簫，一曲輕歌便醉倒其中。春夜悄悄，長夜漫漫，佳人就在眼前，卻又那么遙遠。無奈只能到夢里面無拘無束，春日里踏著楊花來到美人窗前。

像極了李琛的《窗外》，無數個日夜來到窗外，卻不敢說出一個愛字，所愛也成了一生的遺憾。 其實窗內的女子何嘗不是在等你的開口呢？

【墻頭馬上遙相顧，一見知君即斷腸】

白居易的一首冷門長詩，名字就很勁爆，叫《止淫奔也》是描述一位女子隨心上人私奔，最后被男子家人冷落，告誡詩人不要輕易把一生托付給一個男人的故事。淫奔就是私奔，在封建社會所不容的一種極端方式，為了愛，逃離這個壓抑的環境，應該更是一種勇氣。

妾弄青梅憑短墻，君騎白馬傍垂楊。
墻頭馬上遙相顧，一見知君即斷腸。
知君斷腸共君語，君指南山松柏樹。
感君松柏化為心，暗合雙鬟逐君去。
到君家舍五六年，君家大人頻有言。
聘則為妻奔是妾，不堪主祀奉蘋蘩。
終知君家不可住，其奈出門無去處。
豈無父母在高堂？亦有親情滿故鄉。
潛來更不通消息，今日悲羞歸不得。
為君一日恩，誤妾百年身。
寄言癡小人家女，慎勿將身輕許人！

—《止淫奔也》節選

一位閨中女子在深院中的青梅下嬉戲，與院外騎著高馬的郎君一見傾心，便私奔而去，然而作為妾室，這位女子在夫君家中沒有地位，因為是私奔又無法回家探望父母。因為這個男人的幾句甜言蜜語就葬送了一生幸福。

這種一見鐘情的私奔或許不可取，但若深愛，私奔到月球又何妨？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這首詩呢，是張籍寫來婉拒上司“offer”的。張籍那個時代的唐朝藩鎮割據，李唐王朝已貌合神離。尤其是淄青節度使李師道，他曾暗殺當朝宰相武元衡，囂張跋扈。李師道為了收買人心，曾拉攏過張籍，但張籍作為韓愈的門生，怎么可能會為了利祿而上賊船，于是以“小媳婦”的角色寫下這首《節婦吟》，來婉拒李師道的收買。

君知妾有夫，贈妾雙明珠。
感君纏綿意，系在紅羅襦。
妾家高樓連苑起，良人執戟明光里。
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擬同生死。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拋開這首詩的背景，這首詩就是寫已嫁人的婦人，遇到了一位男人，這位男人喜歡上了她，還送給了她雙明珠，這位婦人內心感激，曾將這雙明珠系在裙子上。但想起丈夫，還是選擇了歸還明珠，只恨沒有在未嫁娶的時候遇見彼此。

婚姻中的男女，就像在沙灘散步，手里面已經有了喜歡的貝殼，可一直沿著浪花漫步，總會遇到更喜歡的貝殼。有的人撿了起來丟掉了原來的，有的人撿起來看了一眼，嘆息一聲又放下了，很難說誰對誰錯。

愛情和婚姻不一樣，沒有標準答案，但唯一可以確信的是，不要輕易放棄，不要被世俗左右，錯過了就是一輩子。

作者 | 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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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 | 來自@呼蔥覓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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