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I'S TALK

　　如果僅僅從楊子和黃圣依在《再見愛人》中的表現來判斷他們以及他們之間的關系，恐怕不止看不到真相，連接近真相都談不上。黃圣依和楊子，都沒那么簡單。

　　1

　　從進入娛樂圈第一天開始，楊子便以高調愛炒作、“擅長”制造話題而出名。在當年的媒體報道中，是這么寫他的：

　　“據稱他擁有亞洲唯一一輛超長悍馬車；他一度使用價值22萬美元的VERTU手機；他的手上戴著一顆據說46億年才出一枚的祖母綠做成的戒指；他的每張名片價值45美元，由瑞士軍刀廠定制，暗藏12種功能……”

　　算起來，楊子才是“炫富網紅界”的開山鼻祖，而且，格外喜歡“講故事”——把“求名”當作創業項目，把所有“聽眾”都當“投資人”。算起來，這底層的商業邏輯倒也沒錯。所謂名氣（流量），可不就是每一個圍觀者用“關注”給投出來的嘛。

　　楊子是如此渴望被看見、被聽見，既是虛榮心作祟，也是一盤生意經。他曾親口在節目中對小S蔡康永承認，去做演員是為了收藏生意鋪路，需要打造知名度。他自大到根本不想掩藏自己就是個小算盤打得叮當響的“精明生意人”。這回他和黃圣依憑借《再見愛人》上了那么多熱搜，成功引發巨大關注和討論，你能確定這不是他對公眾講的又一個故事？

　　我對楊子素來有天然的“警惕心”，對他在“注視”之下會說什么做什么，始終抱有謹慎持疑的態度。畢竟，表演是他的職業之一。舞臺演技也許不咋滴，可生活演技那是杠杠滴——別忘了，他曾有相當長一段時間，把觀眾和請他上節目的綜藝都公開“當猴耍”，反復強調：我和黃圣依真的只是工作關系。那振振有詞說瞎話的本事，一般演員還真沒有。眼神都不帶一絲閃躲的。后來他和黃圣依在婚后上《花花萬物》，才親口承認很早就開始了對黃圣依的追求，經常去探班送溫暖，去一趟單程就得開車四五個小時。

　　秉著小心求證的精神，寫這篇文章前我著實做了不少背調，尤其是認真看了兩人此前共同上過的多個訪談節目，比如《背后的故事》（李湘采訪），《非常靜距離》（李靜采訪），《花花萬物》（蔡康永、小S采訪），《定義》（易立競采訪）等等。看完就一個判斷：

　　在他們的敘事里，有太多前后矛盾的地方。楊子愛表演是肯定的，黃圣依在《再見愛人》中常年被PUA被控制的“苦媳婦”表現，恐怕也完全不能代表真實的她。兩人之間的真實關系，也未必如節目所呈現。

　　2

　　我也是看了小S蔡康永的采訪才知道，上海小囡黃圣依非常有投資理財頭腦，大學還沒畢業就已經投資買股票、理財，并在北京投資買房了。她一早便知道投資房產的三要素：location location location（地段地段，還是地段）。

　　后來她接受易立競采訪也透露，她一直對做生意和經商有興趣，至今，她對未來的事業規劃，都含有做商業這一項。

　　對，黃圣依是個非常有規劃有計劃的人。在她家的冰箱上，貼著她提前寫好的當日計劃、當周計劃。從健身到工作到家庭事務等等。通常她會提前一周就定好下周的計劃。這么多年來，除了孕期，她常年保持在體重90斤左右，在飲食、運動方面很堅持。生產后三個月，她就回到了90斤。

　　不止有清晰的目標，對自己有嚴格要求，黃圣依從小就很獨立。因為她父母有很長一段時間在美國訪學。“一個人住”是她的常態。

　　高中時曾在主持人大賽中拿過獎的黃圣依，還很喜歡辯論。眾所周知，她出身于書香門第。父母都是高知，從未打罵過她，喜歡和她講道理，而她有不同意見，也喜歡和父母辯論，高中時參加了學校的辯論賽。父母要想說服她，不能靠“父權”，必須靠說服。

　　從黃圣依后來不懼周星馳，無懼星輝公司，在發生矛盾時公然召開新聞發布會跟媒體哭訴公司對她的壓迫和不公，不難判斷：黃圣依的個性很要強、也很敢斗。而楊子也曾在節目中形容黃圣依：很倔強很要強。

　　和楊子“合作”5年之際，黃圣依對李湘說：“五年來，我一直堅持做我自己，不管周圍的人怎么評定，我一直在堅持我自己的人生，在我自己的規劃中往前走。”

　　看《花花萬物》，我們也看到了黃圣依在家庭生活中并不是一個容易妥協的人。在她和楊子的家里，家居風格有著截然相反的兩部分。比如他們的客廳，一半是楊子愛的中式，一半卻是黃圣依喜歡的現代西式。黃圣依喜歡舒適柔軟的西式皮沙發，這樣可以舒服地窩在里面看電視，她并沒有為了整體家居風格的和諧統一而犧牲自己的舒適。從沙發細節，我們也可以看到黃圣依的務實性格：實用比審美更重要，里子比面子更重要。

　　而楊子呢，也尊重了黃圣依的需求，接納了這份“不和諧”。他不止沒有強迫她換上中式沙發，連她買的一只看著很廉價的假鼎都一并接納了。直到上節目，他才吐槽了對這只假鼎的不滿。

　　在訪談中，兩個人都親口承認，他們很少發生大規模的爭吵，一般而言發火的那個都是黃圣依，她講他聽，通常黃圣依講上5分鐘左右發完脾氣，也就算了。而每次工作和生活中有什么事情讓黃圣依炸了，楊子都是立刻跑來安撫黃圣依、解決她情緒危機的人。

　　按照黃圣依的描述，楊子非常細致，能夠敏銳迅速地捕捉到她的各種需求。無論是工作上的，還是生活中的。比如，她某次因為兒子沒報上學校的名而生氣，工作人員立刻悄悄反饋給了楊子，轉眼楊子就把這事兒給解決了，都不用等黃圣依自己開口。黃圣依也不止一次地在各種節目中說過：楊子很給她安全感，依靠感。

　　可是，就這樣一個細心體貼、隨時關注妻子需求，甚至知道妻子會偶爾偷吃兒子零食的老公，到了《再見愛人》里，轉眼就成了連妻子愛好什么、喜歡什么都一概不知的“渣夫”。講真，我不信。

　　而那樣有目標有計劃有個性、不妥協的黃圣依，會是個容易被洗腦、被PUA，在家委曲求全忍氣吞聲的小媳婦？講真，我也不信。

　　一般而言，夫妻之間的相處模式一旦成型，其實是很難改的。講難聽一點，即便是為了成功PUA一個人，你也先得精準摸到ta的（弱）點，才可能打到ta的點。而作為精明生意人的楊子，也比誰都清楚，今時今日，黃圣依才是他們家的核心資產，他能任由家里最值錢的賺錢機器“上銹”而不聞不問？這不符合商業邏輯。他若不和黃圣依捆綁，靠啥上熱搜？他的古董和文玩嗎？

　　3

　　你可以說黃圣依在人生大事上沒遠見，沒格局，缺少真正的智慧去識人斷事，但你不能說她容易被忽悠、被控制。在楊子和黃圣依的關系里，與其說黃圣依是被楊子給洗了腦，毋寧說，是黃圣依自己就認可楊子為人處世那一套。

　　她曾多次表示過很欣賞甚至是崇拜楊子的個人魅力、遠見與才華。而注重實用的黃圣依，也的確曾從楊子身上獲得過非常看得見摸得著的“收益”，無論是情緒價值還是實用價值。

　　伴侶之間的互相選擇，一定有跡可循。

　　有一度，楊子和黃圣依為了證明不是“黃圣依傍上了楊子，而是楊子傍上了黃圣依”，他們在采訪中共同提供了這樣的敘事：

　　2007年初，在楊子幫黃圣依打贏了和星輝公司的解約官司后，兩個人的卡上加起來存款不到3萬。賠了星輝公司600萬解約費不說，還花了幾百萬的律師費。

　　本來這個律師費是可以要求星輝公司來支付的，但他們為了不傷雙方和氣，放棄了索償，自己付了。以至于官司打完后，楊子在深圳帶著黃圣依吃飯去的是大排檔。對此黃圣依就很驚訝，楊子這時坦誠以告。而即便如此，黃圣依還是不離不棄。

　　他說，在他們合作的公司里，核心資產、能賺錢的只有黃圣依，她卻只有30%的股份，頭幾年還只能拿工資（每年只有幾十萬）。以至于小黃花錢都得省著花。艱難時，他們還賣掉了小黃的別克車和寶馬車。

　　一講到這些故事，黃圣依很容易就在節目中被主持人反問：你不覺得自己很吃虧嗎？

　　別急，以上敘事，只是“故事”的一部分。2009年《東方早報》曾經采訪了楊子。在這篇報道中，我們看到這些信息：

　　楊子在2007年12月至2009年5月期間為巨力索具的副董事長。

　　根據招股說明書介紹，楊子與巨力索具國際業務北美區銷售總監陶虹為夫妻關系，其女名為楊海潤，三人均持有巨力索具的股權。

　　（楊子）當前身價近6億元，未來股票上市身價預計將達10億元。

　　招股說明書中也出現“黃圣依”的名字，其身份為巨力影視第二大出資人，在1億元注冊資本中占比30%。根據標注，截至今年6月30日，巨力集團的實際出資為2000萬元，而巨力影視的實收資本也是2000萬元，這表明占30%股權的黃圣依目前還沒有出一分錢的現金。但就算這樣，楊子還是在最近接受采訪時表示，黃圣依是公司的大老板，“她的股份比我還多呢。”

　　以上信息才讓“故事”更接近了完整。

　　第一，過去的“貧窮敘事”，看官們不用太當真。就算黃圣依彼時為愛情或者其它情上了頭，她的高知父母，也不會眼睜睜看著閨女被一個卡上余額不足三萬的假富豪給騙走。

　　第二，黃圣依和她父母都不傻，她不是給楊子或巨力集團當牛做馬的打工仔，她也是老板之一。未出一分現金，她占了巨力影視30%的股份，巨力集團則真金白銀出了2000萬現金，占70%股份。折算下來，黃圣依以自己作為投入，等值于投資了857萬。放在2009年，實在不能算虧。而所謂黃圣依每年工資幾十萬，只是表象，為的是公司賬面盈收業績更漂亮。因為不久之后，巨力影視就要按計劃被打包在巨力集團旗下一起申請上市，屆時黃圣依所占的股份也就更加值錢。

　　大學沒畢業就已經在炒股的黃圣依，絕非楊子口中的“小屁孩”，她是懂資本游戲和二級市場的。人家表舅還是著名經濟學家吳敬璉。

　　2010年1月26日，巨力索具在深交所成功上市，下屬投資企業包括了巨力影視。2010年9月底，巨力影視投資1.8億開拍《白蛇傳說》，力捧黃圣依。楊子是出品人。這部大制作居然請動了李連杰，匯集了林峰、蔡卓妍、徐若瑄、楊千嬅，彼時還當紅的文章等一眾明星，導演是著名武指程小東。2011年，影片參展威尼斯，還拿了當年國慶檔的票冠。楊子和黃圣依，也曾經很風光過的。

　　所以我說，楊子是為黃圣依提供過切實利益的。順嘴說一句，艱難時“賣車創業”的敘事，也有另一面：

　　后來楊子在《花花萬物》里講了，卡上之所以剩下3萬，還因為給黃圣依買了一輛她心心念念的車作為生日禮物。他把車鑰匙藏在紙巾盒里送給黃圣依，以為自己只收到一盒紙巾的黃圣依還給氣哭了，覺得過生日怎么能就送這！小姑娘“單純”，真是低估了楊子用“財氣”包裝的浪漫男友力。

　　所以啊，關于這對夫妻的“故事”，大家看看就好。有興趣考古的，就多看幾個節目，竄起來看那些前后漏風甚至自相矛盾的細節，才有一點點可能去接近真相。千萬別看了一個節目就輕率下結論。你看到的，也許只是他們想讓你看到的。

　　我先賭一個吧，他倆婚姻肯定有問題（蕓蕓眾生誰的婚姻又沒問題呢），但他們多半不會離婚。楊子很爹是沒錯，黃圣依其實也很娘。這么多年，他倆磨合得其實挺好，楊子很懂黃圣依要什么，也懂流量和節目要什么。他們最配的地方在哪呢：一個敢于策劃，一個敢于配合。以上。